《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12、真相（二）

　　验尸？
　　验谁的尸？
　　原先那个女王吗？
　　若是女王已死，那当初的葬礼上，她进了一个空着的棺材？还是说，月支之战中，女王重伤毙命之事，其实是西钦会在借机谋划什么？
　　这就是乔祯允要的真相？
　　穆素文直觉，今天这场谈话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于是她又屏住呼吸，再次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内。
　　小蓝大人这话说的直白，蓝大人低声怒喝，“闭嘴！”
　　但沉默许久的纳兰铮却忽然笑了起来，“蓝大人，你这侄子可是前途无量啊。”
　　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如清霜润玉般，语调沉稳，偏又字字清晰，单是听了一句，穆素文便觉身上燥热缓解了不少。
　　“老臣惶恐。”
　　“不必惶恐，年轻人便该如此。”纳兰铮沉吟着，“当初怕乔家闹起来，所以特将尸首藏在了拓苍山无涯洞中，幸而阿珠机敏，刻意伪装时，声音与女王又有几分接近，这才没叫乔祯允瞧出破绽。却忘了与你们知会一声，如今事发突然……确实叫我有些百口莫辩了。”

　　结案了。
　　自己是身穿的。
　　西钦会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假女王。
　　乔祯允分不清，隐约觉得是假的，但是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阿珠也知道她是假的，所以联合纳兰铮一起骗她，当初说是乔祯允给她换的衣服也是在骗她。就是这些话里半句没提棉籽，往日对答也都是她和阿珠如何，谨慎起见，大约棉籽还是不太清楚她的来历。
　　那这不就是成了恐怖剧情？
　　万一叫乔祯允知道了真女王的尸体藏在哪，以她俩之间的情分，再来个护尸还朝，她不也就和纳兰铮一样，直接被她咔嚓掉了吗？
　　还好乔祯允没有偷听的习惯。
　　穆素文轻松了口气。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乔祯允依旧骑坐在屋脊上，嘴里还叼了根什么草叶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都没往自己这边瞥。
　　真是绝了。
　　但凡她主动这么一点点，恐怕自己都没半分活下去的机会。
　　穆素文收回心来，继续关注着西钦会的谈话。
　　她如今只想知道秋林到底得了个什么预言，竟能鼓动着这为数不多的男性官员联合在一起，说什么也要搞死女王。
　　可屋内竟不再谈及此事，仿佛是议定了一般，但穆素文分明并未听见究竟要不要去验尸、以及倘若要去的话，会选择什么时候去。
　　现在只记得一个地点：
　　拓苍山无涯洞。
　　这事可千万不能叫乔祯允知道了，起码在自己拥有绝对的势力之前，整体发展步调还是要以低调猥琐为主。

　　如今屋内又开始讨论税收之事了。
　　工商重税，这是先王定下的规矩，这个西凉本是马背上过活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没有安定的生活习惯。
　　先王一力推行新政，好不容易在盛安定了都，本该大力推行工商业才是，怎的反而行苛捐杂税、名目繁重到叫这二业直不起腰来？
　　不过片刻，穆素文就想明白了。
　　大概先王是要叫西凉国中人先在农业上定下，不过这会儿再想想，先王能以一己之力，完成其他民族或许要几代人努力达成的事情，改变整个国家的生活习惯，想来除了有能力，也是个在国民中威信极高极重的人。
　　看来西钦会的这些人不懂税收，这么说了大半天，就没有一个人说到点子上。讨论了半天，关注点大多在这件事对所谓女王的影响如何。
　　只是，纳兰铮还未开口。
　　这人给穆素文的感觉一直都像个狐狸一样，狡猾又聪明，仿佛这天下就没他不懂的事情，即便真有什么不懂的，只要稍加点拨，就能举一反三。
　　他不开口，穆素文也不敢掉以轻心，可她的腿确实实在撑不住了。
　　为了避免摔进屋子里，穆素文决定冒次险。
　　于是她尝试着抱起一条腿挪到其他地方，却不料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沉重，整个腿部更是如被电流贯穿一般，酸软又无力。
　　饶是她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可在落脚的一刹，这块木板还是发出了极清脆的一声，“咔——”
　　晚秋。
　　偷听到头了。
　　穆素文反应极快，她不顾腿部不适，在木廊阶发出响声的那一刹那，迅速就近抱起一把落叶揉搓出声响，模仿快步的声音，然后绕到门前，刚摆出要敲门的姿势，就与前来开门查看的小蓝大人四目相对了。
　　“陛下？”
　　小蓝大人满目错愕。
　　自然，这错愕里还包含着其他的情绪，但只要他还能喊一声陛下，穆素文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
　　“你们都在？”
　　她厚脸皮的往里探了一眼，见纳兰铮正端坐在一张长桌的主位上，便干笑了几声，“还以为今天只有你在府上，所以叫阿珠和棉籽去买肉菜了。”
　　接着是一阵战术性停顿，等到腿不太麻了，确保走路不会被瞧出端倪后，穆素文才环顾一圈，略显遗憾道，“既然你们都在，那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寡人也不好过多打搅，就下次再说吧。”
　　话毕，转身便要离去。
　　只是一个360°转体还没有完成，她的手腕已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纳兰铮给牵住了。
　　穆素文垂眸，是标准的文人手，五指纤长，瘦却有力，常用笔处生着一层薄茧，看似暧昧旖旎的姿势中，却暗藏着只有穆素文才感受到的杀机。
　　“来都来了。”
　　纳兰铮浅笑，“既劳陛下遣宫中女官买了肉菜，恰好臣府上也有陈年佳酿，倒不如陛下留下，今日也做一出君臣同饮的美话。”
　　“何况，”
　　他看向身边的小蓝大人，笑意仿佛焊在脸上了一样，虽说着话，但却没有半分增减，“今日所在之人，皆是国之栋梁。不过陛下是如何寻到这处的，国师府正门并不在这里，怎的也未听有人通传？莫非是统亚大人随陛下一起来的？不如正好，将大人也叫来，恐怕大人并未喝过臣府上的好酒。”
　　纳兰铮说着，就探身往门外看去，穆素文自是拦不住，但随着他一道抬头，这满目荆榛，哪有半分乔祯允的影子？
　　好家伙。
　　她算是懂了。
　　乔祯允那么好的轻功不敢下来偷听，恐怕就是担心发生这样的局面。
　　她轻功那么好都不敢，反而把自己一个没啥轻功的丢在这里，听到有用的消息一起分享，出了事就她自己担着，这是什么道理，又能哭给谁听去？
　　这也太草率了吧。
　　如此谨慎又利己之人，合作之时就罢了，倘若有一日利益相悖，那还不得……穆素文在心底给乔祯允打了个大大的“×”。
　　有句话说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如此，也难怪她虽一心惦念前女王，却始终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国师这是什么话。”
　　阿珠和棉籽与纳兰铮必还有相见的时日，所以乔祯允陪她来的并不是什么可隐瞒下去的事情。
　　电光火石之间，穆素文心思已转了几转。
　　她不着痕迹的使力，想要摆脱纳兰铮的控制，可纳兰铮瞧着清瘦，一双手却似铁钳般，辖制的她根本无法动作。
　　于是穆素文干笑了几声，“确是统亚随寡人一道来的，她说府上有黑犬伤人，所以叫我从这进来，不过现在，大概已去接买肉菜的阿珠和棉籽去了。”
　　“那更不好辜负陛下美意。”
　　纳兰铮手腕微动，将穆素文拖进屋中，“臣看这日头并非毒辣，陛下怎的生了一身的汗，快进来凉凉，喝口水，歇一歇。”

　　穆素文：救救我救救我！
　　穆素文：这个人力气好大呜呜呜，麻麻我想回家，他会不会给我下个毒然后搞死我呜呜呜……
　　穆素文：乔祯允你个辣鸡！

　　穆素文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上朝以来最丢脸的一件事情，虽然脚下抗拒，但还是硬生生被纳兰铮拉进了屋中，按在主座上坐下了。
　　她脸上挂不住，但偏偏纳兰铮伏低做小般，又是亲自端来一杯水，又是寻来一把扇子慢慢打着，只与诸人笑说急走后不可扇大风，尤其陛下身体才好，仿佛全然都看不出她表现出来的抗拒与不适。
　　想喝，嘴唇已经起皮了，可穆素文又总担心纳兰铮会在水里下毒。
　　或许是被害妄想症，可她就是不敢碰这屋里的东西。
　　双手捧着杯子坐了好一会儿，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就在她第n＋1次想要找借口起身告辞的时候，门外口然来了一个近侍，见纳兰铮在里头，便跪在门外道：“大人，统亚大人在府门前，说宫中突发急事，要来接陛下回宫。”
　　！
　　所以是她错怪乔统亚了吗？
　　这不还是惦记着她的。
　　大概是为了师出有名，所以还特意跑到正门口用这么个理由来接她。
　　“既然宫中急事竟劳烦统亚大人亲来，那我也不好为一己之私，强留陛下在此用饭。”纳兰铮轻笑，“可惜了陛下用心，也白叫阿珠和棉籽去跑这一趟了。”

作者有话说

　　穆素文立flag：这是我上朝以来最丢脸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