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表象与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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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无需描画星轨或者星图，直接做到瞬发技能，无论哪个层次的魔法师都会为之心动，更何况是在这个法师即是最强战力的世界之中，占据先手就拥有了相当大的优势，甚至可以左右战斗的最终胜负。
而这种想法一向被斥之为无稽之谈，并非没有道理。法师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沟通星子，连贯星轨，描画星宫，直至最后的建构星座，星子的联通是所有一切的基础，而这是需要反应时间的。
如果要做到瞬发，就必须保证所有星子随时处于既定的轨迹之中运行，魔能也必须一刻不停地流转其中。对法师来说，维持这种状态将带来他们难以招架的沉重负荷。
最初的狂喜和激动之后，稍一冷静下来，穆白便想到了其中要害，也同何洛洛一一说清了自己的顾虑和担忧。
何洛洛先是赞许了穆白的定力，而后坚定地否决了他的顾虑。
“如果你现在拥有的，还是纯粹的冰系星尘，想要做到瞬发，确实是无稽之谈，理由你刚刚自己都说清楚了，”何洛洛停顿了下，突然伸手抓住穆白的手臂，让他同自己一起近到星尘之外，“但现在你的星尘已经被改变了，它们不再只是魔法属性的象征。你可以自己触碰它们，感受一下其中的不同。”
穆白将信将疑地伸手探进水蓝色的星尘之中，他之前也曾尝试过触摸星尘，那时的星尘飘渺虚幻，他的手直接穿过，就好像穿过虚无的光幕，顶多能够感受到一丝轻微的冰凉。但如今，他的手没入星尘外围，如同探入潺潺流动的溪水之中，穆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星尘经过留在掌心的阻力。
“它们现在是真实存在的物质，不再仅是象征。”何洛洛在一旁解释着，她看向星尘环绕着的北方七宿，离得近了反而难以窥见它们组成的灵兽模样，“星辰不会熄灭，但它们的光辉并不总是能被看见。”
“小白，在你的心里，水是什么样的？”
何洛洛突然转变的问题打得穆白猝不及防，他还在消化何洛洛上一句话的内容，却不想人家直接又抛过来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问题。
水是什么样的？穆白说不上来，他心中隐有答案，却无法宣之于口。
“是不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何洛洛瞧穆白的神情，竟然也是猜到了，她笑了笑，“我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其实无论在哪个世界，偏见都是有的。我活着的那个世界，人们也喜欢给各种属性安上标签，就像在这儿一样，水在一开始都同样不受人重视。”
“但有趣的是，我的师长们总喜欢告诫后辈一句话，‘欺山莫欺水’。”何洛洛说到这时，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这片水蓝色的星尘之中看见了生前求学的模样，面上的笑染上了几分凄怆，喃喃着没让穆白听清后半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当然了，你要清楚一点，永远不要轻视任何属性或是元素，尤其是在步入更高的层次之后，不同属性的合理搭配能够带来出人意料的结果。”就像我靠着五行搭配经常可以跃阶强杀。
何洛洛想了想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怕吓着穆白。十五六岁的孩子，血都没见过几次，谈杀人未免不太合适。
穆白点头，在初涉魔法学习之时，作为启蒙老师的查尔德曼就再三强调过，任何属性的魔法都是同等地位，本身并不存在优劣强弱之分，最主要还是看施放者的自身能力和如何运用。
“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水有滋养万物的德行，亦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常处众人所不注意的地方或者细微的地方，便意味着人们对其的警惕性越低。而且要知道，无论混杂了多少杂质，再脏的水那也是水。所以，水为至善至柔不假，但决不可小觑。”何洛洛说得颇有深意。
穆白聪慧，自然悟得了此话何意，不禁悚然。
事实上，人也好，自然界的生灵也好，就连妖魔也是，虽然各自构造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身体之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由水构成的。如果能力足够，将体内之水完全控制……
看来是想到了。何洛洛勾唇轻笑，见穆白从设想中抽离，面色不佳，也就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抬手，一缕水流在指间流转，而后汇聚成水团悠悠地飘起来，绕着穆白飞了几圈，又离远了些，水团突然就从中心化作冰晶炸散开，而后又在半空中蒸腾成袅袅白雾，最终竟是再度化归初始的水流回到何洛洛的指间游走。
“这是水各种形态之间的转化，看清楚了？”何洛洛见穆白点头，随手就把那缕水流收去，“一会儿你好好睡觉，不要再冥想。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就按着我和老查给你制定的新计划开始特训。”
何洛洛说完，根本不等穆白回答，就把他赶出了精神世界。
穆白睁开眼睛，满脸无奈，他现在真有些分不清这精神世界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何洛洛的了。不过穆白倒没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哪怕何洛洛自己不说，穆白也能看出来，她这次消耗非常大，确实非常需要静养。
穆白伸了个懒腰，倒在柔软的被褥之间，翻了个身，很快就安稳睡去了。
一夜无梦。
自第二日起，穆白余下的整个暑假每日按着何洛洛和查尔德曼的安排进行训练，主要还是集中在增强体魄、提升魔能与精神力、控制水流三个方面，过得十分规律且充实。
以至于穆宇昂每每接到灰衣教士定期提交的报告时，总怀疑是手下人糊弄自己。然而在亲自盯了一周之后，穆宇昂打消了这个疑虑，毕竟穆白真的每天都是在做那么几件事，健身房、市场和家三点一线，枯燥得可怕。要说在单调重复的日程之中硬找出什么趣事，也就只剩下穆白每日都会烹饪不同的菜品了。
即便如此，穆宇昂也没有撤去盯梢的灰衣教士，他始终不能对这个堂弟安心。
被委以此任的灰衣教士纵使心中有所不满，也不敢显露，依旧是兢兢业业地盯着穆白的一举一动，然后猜猜他今天会做些什么菜，然后一饱眼福。
吃不到，看看也行。
而兼职地点在穆白家附近的莫凡，却是切切实实将那些美食吃到了肚里，大饱口福。
穆白虽然嘴上嫌弃着莫凡，但每次做什么美食还是会算上莫凡那份，如果是做甜点或者糕饼，还会连同莫凡家人都加上，不知不觉间就收获了莫家上下的好感。
赵坤三这个假期可比穆白潇洒得多，跟着家人四处旅游，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穆白发旅游打卡照片，并且信誓旦旦要给他整理出最佳攻略来。穆白瞧着每天的照片，敏锐的发现赵坤三瘦了不少，同时也黑了许多。
至于穆家本家，穆白反而并没有多么上心，穆贺这两个月都在古都出差，平时偶尔电话联系一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虽说是关心，但穆白在知道了当年母亲遇害一事的部分秘辛以及自己的身份之后，总觉得心中膈应，也颇有些不自在，每次聊不上两句就匆匆结束。
眨眼间两月过去，又到秋季开学的时间。而无论在初中还是高中，开学典礼都必然少不了校长发言这一环节。
校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穆白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站在班级的队伍中打了个呵欠，眼睛蒙上了层水雾。
他昨晚终于点亮了北方七宿中的斗宿，北方七宿形如由龟和蛇组合成的灵兽玄武，而斗宿正是北方玄武元龟之首，由六颗星组成，算是个不错的开端。
穆白昨夜过于投入以至于一时忘了时间，到今日早上起来，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也就有了他现在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好不容易捱到校长宣布开始觉醒，穆白勉强从困倦中脱身而出，眼神重又恢复清明，也终于接收到了旁边队列里莫凡的眼神。
他们两人合该是有缘，高中又再度同分在8班，要再做三年同学。
熬夜了。莫凡朝穆白做口型，目光一直逗留在穆白眼下颇为明显的青黛色上。
穆白这人生得白，一熬夜就能看出来。
莫凡等着穆白答复的时候，无意间有了新发现，嘿，这人左眼下还有美人痣呢！
熬夜了。穆白点点头，正巧这时班主任薛木生喊到他名字，他应了声，出了队列走到班主任面前。
而就在穆白出列之后，马上就能听见班级里有几个女生在那里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同时还有别的班一些花痴在那里频频看向这边。
莫凡切了声，在心里默默吐槽穆白过于招蜂引蝶的长相。
穆白并不在意这些议论，只是带着礼貌而谦逊的微笑等待薛木生的安排。
“穆白，是有名的寒冰世家穆氏世家的吧？”薛木生微笑着问道。
穆白闻言，面上一僵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模糊不清地答：“算是，不过只是旁系。”
薛木生教书多年，怎么会看不出穆白的刻意含糊，知道他不愿谈及此事。托了某些电视剧的福，大家氏族之中嫡系旁系的区别有多大，普通人也有所耳闻。薛木生也不再继续触及，直接开始引导穆白觉醒法系。
觉醒石呈现厚星罗盘状，有一个明显掌印，穆白平静地将右手放上觉醒石，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他早就知道结果，根本犯不着觉得紧张。
觉醒石上突然泛起了星辰光辉，这些光辉连成了一条条星痕如同特殊的血管血脉一样爬到了穆白的右手上。
在场的学生都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觉醒，便一个个踮起脚专注地看着穆白，见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从容沉静，本来焦躁不安的心绪也平复了一些，至于不少女生悄悄红了脸，反而心乱如麻，那另当别论。
这些学生们万不会想到，穆白这边其实出了点小变故。就在觉醒石上的光辉刚爬上穆白右手之上时，本来沉寂着的“圣艾尔摩之火”突然躁动起来，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周身蓝电流转，警告着意图进一步攀延的星辉之光。
令穆白哭笑不得的是，星辉之光竟然真的被“圣艾尔摩之火”威慑住，团缩在右手之上不敢再进一步探查。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得已，穆白只好牵引了一缕水系魔能到右手上，主动去接触星辉之光。星辉之光却似被吓得狠了，与那缕魔能一触即分，飞快退回觉醒石之中。
而这在外人看来，就是觉醒石周围突然翻涌起层层水华，却是转瞬即逝。
凌水系。
天赋极差的凌水系。
排名第一且和穆家有关系的学生竟然觉醒的是凌水系？！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显然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表象与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