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星星马提尼》Clare·Swift

2、免费拥抱

　　蒙上眼睛，微微张开双臂，作出拥抱前的动作。

　　你在杜王町最繁华的商业街边立起了“免费拥抱”的牌子，哪怕并不确定自己等的人真的会来给你一个拥抱。

　　“你好，请问我……可以抱一下吗？”
　　第一位客人停下脚步，相当悦耳的女声温柔到令人想起春意与花香。
　　你隐约感到面前覆下的身影将阳光都挡住了，看来是一位高个子淑女。
　　“当然可以。”试着向她的方向伸出手，你笑道：“免费拥抱，童叟无欺。”
　　随着低跟鞋声先碰到你的是长裙蓬起的裙摆，缎料上纹路与花边扫过你短裤外的腿。不知样貌的客人向前迈了两步，也许她有点紧张，在贴上你之前极近的距离犹豫着。
　　于是你屏住呼吸，先一步搂住纤细高大的身躯。
　　鼻尖闻到不明显的药水味，你在有些惊讶的她的颈窝里歪歪头，手臂轻拢在她俯低的后背上。
　　“您的声音真好听。”偏过头，你埋进她蓬松顺滑的卷发里低语，“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如果能天天听就好了，一定很享受。您的朋友都喜欢和您聊天吧？”

　　第一位客人似乎是慌张地离开了，长裙荷叶边痒痒地扫过你的小腿，步子又快又急。
　　这真是位容易害羞的人。你还没想起对她声音的既视感（既听感）是从记忆哪个角落来的，就等来了第二位客人。

　　“可以吗？”他似乎是赶路比较急，在调整呼吸的喘息间很干脆地问了一句。
　　一位有礼貌、不喜欢啰嗦，有低沉成熟的男音的客人。他也很高，将你面前的阳光挡住了。
　　你十分和蔼，“可以。”
　　这个人的声音也给你一种既视感，你觉得自己大概是蒙上眼睛谁声音都一样的“音盲”，遂放弃了回忆。
　　向他伸手的下一秒，你被拔起来了。
　　字面意思的拔，他把你抱离了地面，你的腿悬空后不知所措地僵住。即便如此，你还是很有敬业精神地回抱住他宽阔健壮的臂膀，“您力气真大。”
　　没有回答，他稳稳地托着你的腰，你能感受到他饱满结实的胸肌下激烈的心跳，那颗有力的心脏搏动着同时撞击他和你的胸膛。他也察觉到了，迅速把你放回了地面，环抱也松开了些，仿佛刚才那个激动而短暂的悬空拥抱并不存在。在他虚虚搂住你的有力长臂之间，你识趣地慢慢松手，指尖从他背后柔软温热的毛料大衣上滑走。
　　“……再等等，”他开口，“这里离学校很远，没关系。”
　　奇怪的发言，离学校远又怎么了？你心中隐隐浮起模糊的不详预感，但还是乖巧地把手搂回去。
　　两三分钟之后他才松开手，没有道谢便不见了声息。

　　你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已经开始做了又不好半途而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顶住第三次遮覆而下的阴影，“欢迎！需要免费拥抱吗？”
　　“嗯……没想到会看到他那副表情的一天呢。”温和的男音好像在憋笑，“要，来抱抱吧。”
　　说着他却没动。明明距离近到你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不是洗衣粉），但是他说着要抱抱，纹丝不动。
　　哪怕目不能视，也感受得到他的视线落在你身上，有如实质般攫取你的全部注意力，人群的喧嚣好像都被看不见的墙壁隔离远去。
　　张着怀抱，你莫名感觉气氛变得奇怪起来，连忙在心里大叫着“清醒点啊我自己！”，往前扑了一个熊抱。
　　他将你接个满怀，发出愉悦又好听的笑声，和他披的丝巾一样温凉顺滑。他的骨骼轮廓比上一位客人更加明显，你赶紧卸掉冲撞的力道向后退，被他拦住，“别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我抱抱呢。”
　　你感受了一下怀中怎么说也算颀长健美的身体，对这位客人的话深表怀疑。身材好成这样的男人，只要脸不丑成丧尸，也算得上品貌不凡了吧？虽然你是脸盲，但你也得承认学校校草空条承太郎同学每天招蜂引蝶是有原因的。
　　不过你没有揭穿他。在面对素不相识、也不会记得自己是谁的陌生人时，有些人反而才能放松下来，短暂地做回自己，这也是免费拥抱的意义。
　　紧密的拥抱之中，你悄悄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他圆圆的球体耳环在你俩颈窝里转了一圈。
　　“谢谢你。”他笑着对你道谢，“我感觉好多了。”
　　“不用谢～”你轻快地回答，不知他是不是转身离开也忍不住回以微笑。

　　感到自己做的事情有所结果，是很棒的快乐。

　　第四位客人以突兀的拥抱将你从沉思中打断。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跑，衣领周围都汗湿了。他紧紧抓着你的T恤衣角，像是怕你会消失。
　　这是在长跑过程中过来要免费拥抱吗？你为他拍背顺气，心中费解。
　　等他喘匀了气，整个人却如同被石化成雕像一般凝固了。
　　明明三番五次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口中微末的热气蒸腾在你颈侧，经历一番不为人知的心里斗争后又合起唇瓣，将脸埋在你肩膀上。
　　如此循环数次之后，你认为自己应当主动引导，“您是有什么话想要倾诉吗？”
　　他的头在颈窝里轻微地动了几下，你根本无从分辨那是点头还是摇头。
　　“您可以对我说哦？”你坚持不懈，“我不认识你，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
　　“……不认识……”若不是他的喉咙就贴着你，还真的难以捕捉那其中滚动着的细小音节。
　　你感到有戏，放柔嗓音，用最温和的声线再接再厉：“没错。无论对我讲什么，气恼的发泄也好，痛苦的后悔也罢，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仿佛被你的话泼醒，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般，他扭扭捏捏低落道：“所以……不是……我吗？”
　　？？？这是什么不明所以的问题？
　　那股不妙的预感逐渐变大，“什么是你？”你追问，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您认识我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连连否认道：“不，不是！什么都没有！谢谢你！”
　　撒开手，他仿佛被怪兽追逐一般逃窜而去。

　　沉默之中晚风都窒息了。
　　你仔细想了想今晚的安排：把为天下第一的漫画家岸边露伴准备的生日礼物带好，找到他取材的那条街，开展免费拥抱的同时等待被他发现并互怼一波，如果他发现不了就明天在去学校前把礼物放他家门口。为了防止惊喜泄露，你谁也没告诉，只在出发之前发了条动态，这样自己丢了朋友们也能帮忙报警，完美的计划。
　　到底是什么被视而不见了？

　　下定决心死也要拉着岸边露伴一起死的你不久便迎来第五波客人，小姐姐温暖的怀抱让你安心。
　　“喂，找到了，你俩看这边。这是可以随便抱的意思吗？”她问同伴，得到两个不一样的回答。
　　“都写着免费拥抱了，肯定就是让人抱。”一个结实的躯体拥住你，呼噜小猫般把你的头毛摸了个遍，“哦哦～果然很软，在走廊里看到的时候就想试试手感了～”
　　她将你的下巴抬起来端详着，扯动你眼睛上蒙的布条，“嗯？为什么要遮住眼睛呢？我还想……”
　　“免费拥抱是什么人类的福利吗？我也要来！”又一个拥抱从身后笼罩住你，后背被软绵绵的东西推挤着向前，你得到了双向埋胸福利。
　　现在的女孩都好热情啊，小姐姐香香软软好幸福。
　　呼吸困难的你解释道：“是为了能让顾客敞开心扉才……”
　　“她喘不上气了，松手松手。”最开始问话的女孩将你从夹心饼中拔出，她单手捞着你的腰将你的头发理顺，将你上下颠了颠。
　　“真可爱啊。以后要多来高中部玩哦。”

　　是学姐？她们怎么知道你在这的？
　　你顾不上许多，她们离开后便慌慌张张摘了蒙眼布，瞳孔还没适应夕阳最刺眼的时刻，便发现你等的人已经站在了眼前。

　　背着画夹的大漫画家岸边露伴今天也穿得酷炫又时尚，几条带子交叉在劲瘦的腰肢外，像个模特。他斜靠在一辆涂装色块爆炸的机车面前，叉起双臂，看看你，又看看女孩们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见你眨巴着眼睛终于看清他的位置，方才哼了一声，“看来，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找到你了。”
　　“结果这不是给我岸边露伴本人准备的惊喜吗？连我都不值得你特殊对待？”
　　炸毛了。你连忙安抚他，“你当然值得，我本来就是为了送你礼物才来这里等的。”

　　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同校的学生是怎么找过来的，当务之急是把礼物给他。你将那个写着“免费拥抱”的木板拆开，露出藏在其中做工粗糙的小画夹，“肯定比不上那些你买的高级货，不过这可是粉丝真心实意的爱哦，露伴老师。”
　　露伴摸着你刻在木头画板上的他的名字与生日日期，还有粉黑少年的Q版拙劣模仿，挑剔又掩不住得意地扬起下巴。
　　“虽然跟我画得差远了。”他说，“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就收下吧。”
　　出其不意地，他靠过来猛然抱住了你。
　　“露伴老师？”看来他真的很高兴，平时这家伙都不主动给人碰的。作为回应，你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然后被他一把提起来放在机车上。

　　诶？
　　你迷茫地还没坐稳，他就跨上来发动了车子，“那个牛排头，真的是讨厌！阴魂不散！”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你猛然向后仰倒。视线中出现了某个高一学长极富特色的不良少年发型，他手里提着两罐冰饮，正目瞪口呆地看你飞速远去。

　　“怎么回事啊？”你把自己摆正，在烈烈风中抱住岸边露伴的腰，“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问我？你不是发了动态吗？”机车在车流缝隙间如同游鱼穿梭礁石群一般狂飙，他气不打一处来般猛力提速，“就那条说你要去等特别的人去抱抱的，根本不是仅我可见！你以为还有谁不知道？”

　　什么——？！
　　顾不得机车左摇右摆带来的恐惧感，你抖着手按了三四次才打开社交软件：
　　“球球荒木别杀了
　　发布于16：44
　　今天去做免费拥抱！特别的日子，特意查某人的行程准备的！TA会不会注意到呢？能不能等到那个人来给我拥抱呢～
　　定位：杜王町JO街

　　空条学长、东方学长、艾丽娜老师、徐伦学姐、花京院学长、乔纳森校董、布兰度校长、乔鲁诺、迪亚哥、迪亚波罗年级主任、布加拉提老师、露伴老师等XX人觉得很赞

　　评论xx条：
　　东方学长：我马上就到！
　　艾丽娜老师：我正好在附近……我去找你
　　乔鲁诺：等着
　　迪亚波罗年级主任：这次摸底考得好了？具体在哪个店铺对面说清楚给我回来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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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再也不想发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