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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话 ...

  •   快马加鞭,江水寒约莫半个时辰就回到城里,一路赶至散人驿,下了马,两人进屋,朱姐正在修理一张被砸烂的椅子,虽然屋里收拾过,不过江水寒大致也能知道,这里之前发生过不小的争执。
      “大小姐,您回来了!”朱姐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来。
      “现在怎么样了?人呢?”
      “本来那个赵全过来要人,我是死活不让老人家回去的,可是来了个霍家的管事,一群人硬是把老人家带走。”
      “霍家管事?”
      “是啊!我本来还偷偷跟过去想看看,就看见赵全抓着老人回家,关上门之后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觉得奇怪,就去敲门,那个赵全过来开门把我给轰走,我走的时候瞄了一眼,破柴房和正室里头都没看见老人家,我突然心里很慌,怕出事,就赶紧回来让顾先生去找您。”
      “那你可有见过赵全辱打老人?”
      “是没看见,不过赵全抓老人回去的时候那脸上怕没迸出火来,回到家却没有一丝动静,太奇怪了,我心里越想越不对劲。”
      江水寒想了一会儿,说:“我去赵全家看看情况,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可是小姐你的伤...”
      “放心,这没关系,朱姐,还劳你指我去一趟赵家。”说罢,两人便离开八方馆往城北中赵全家去了。
      找到赵全家,江水寒让朱姐先回去,毕竟朱姐不懂武功,反而不方便。
      赵全的家坐落在深巷的一处水井旁边,周围居住的人家并不多,只有五六户人家,并且院子与院子都间距这一条巷子,赵家的院子是当中看起来最老旧破落的。江水寒躲在隔壁的房檐上观察里面的情况,现在已经是巳时,初夏的阳光还是挺晒人。
      过了好一会儿,江水寒看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从里屋走出来,进了一侧的厨房,男子穿着藏蓝色的宽长衣裳,布带束腰,那是霍家护院的装扮,看来这人就是赵全。又过了一会儿,赵全手里拿着一个碗,碗里有米饭和一个地瓜,江水寒有些奇怪,都未见做饭的炊烟,这米饭和地瓜是哪里来的?
      赵全进屋好一阵才又出来院子,往外走去,离开之前将那老旧的木门锁了起来,收好钥匙,这才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扬长而去。
      江水寒翻墙进到院子,院子里很安静。江水寒进了里屋却发现老人不在里面,柴房没有,厨房也没有,不可能,朱姐是亲眼看见赵全把人接进来的,江水寒在里屋寻找着,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刚刚赵全拿着一碗饭进来,可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拿出去,就算东西吃完,那碗呢?难不成这里还有一个暗室!
      辛亏赵全家并不是什么大户门庭,那个所谓的暗室并不难找,江水寒推开一个矮柜子拉开一块遮挡的木板,就看见那个暗室的通道,其实说是暗室,其实应该是一个地窖。
      “老人家,你在里面吗?”江水寒看着黑乎乎的地窖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回应,难不成是晕倒了?江水寒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开便走了下去,下面的空间跟约莫有里屋一半的大小,空荡荡的,看起来还挺宽敞,就是下来的楼梯太陡峭,江水寒摸索着点燃了一个油灯,瞬间看清了地窖的模样,这里面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已经变得十分潮湿,地上还有积水,江水寒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就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面前放着的正是赵全刚刚拿下来的那个碗,饭还在,番薯吃了一半。
      “赵大爷?”
      “江,是江小姐吗?”老人家的声音苍老而虚弱,缓缓转身看向江水寒,江水寒心中一紧,老人只穿这一件单薄的里衣,脸上几处青紫,手抖得厉害。
      江水寒连忙上前将披挂披在老人身上,她这才发现,那碗里的米饭和番薯不知是存放了多久,都已经发出怪味了。
      “赵大爷,我现在带你出去。”
      “不行,江小姐你快走,赵全很快就回来的。”
      赵大爷话刚说完,突然上面传来一阵响动,江水寒大感不妙,她忙上前去,企图强制打开,可她用剑使劲敲打一番,木板纹丝不动,糟糕!入口被封起来了。
      赵全刚刚出去打了两斤酒和些肉食,打算和好友一起聚聚,谁知自己一回来就看见家里的地窖被翻开,下面还有火光,赵全没有犹豫,他立马把入口关上,拉上插销,又在木板上面压上那个矮柜子,又把床脚压上去,里面传来好几下敲打声才停下。
      “赵全!你把木板打开,我是江家布庄的江水寒,你快把木板打开!”
      “江小姐!”赵全一怔。
      “没错,我告诉你,你辱打亲生父亲,此为不孝的大罪,如今这一切被我撞见,你若还要一错再错,我定会将你绳之以法,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可以从轻发落。”
      “你,你现在被我关起来还敢说这话!”
      “为何不敢,整个散人驿和飞龙山庄的人都知道我来找你,该害怕的人是你!”
      一听飞龙山庄这四个字赵全慌了,霍家这个靠山很大,可也抵不过这飞龙山庄的黄家啊!
      不多久,一名穿着跟赵全差不多服饰男子走了进来,不过男子的衣服质地显然要比赵全好许多,革带束腰,看样子也光鲜许多,这人正是霍家的管事刘福。刘福手里带着了酒肉,进门便瞧见赵全着急忙慌的模样,走上前进到里屋,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地窖发出来的敲打声和叫喊声,这声音刘福认得,不正是江家的大小姐吗?赵全看见刘福进来宛如看见救星一样,连忙拉着刘福进了厨房。
      “大哥,这下您得给我出个主意啊!”赵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给刘福说了一遍。
      “啧,怎么还能惹上这位主,这事难办,谁都知道这江大小姐多管闲事是出了名的,若她出来你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刘福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一双眼珠子滴溜一转说道。
      “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看不然这样。”刘福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要杀人?这不行,要是官府查到我的话我可就死定了!”
      “不会的,待会儿你在里屋床上点上一根蜡烛,再在屋里倒上火油,然后咱们就出去外面喝酒吃肉,等待蜡烛烧完,沿着灯油点上屋里,把房子烧起来,再将下面两人...”刘福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是......”
      “怎么?那个老头你不早就想弄死他了吗?舍不得?”
      “那个老头死有余辜,只是江大小姐与我无冤无仇,我没必要害她。”
      “赵老弟,主意哥哥给你出了,做不做由你,如果做,到时咱俩都不在,只需要说是失火导致,你顶多就是照管不力不痛不痒的罪名,加上霍家的手段能保你全身而退,如果不做,下面那位大小姐出来,到时候且不说追究你不孝的罪名如何,单你把她关进那破地窖,飞龙山庄和江家就没你好果子吃。”刘福瞄了眼还在犹豫的赵全,又说:“罢了罢了,你既不想,我也不便多说,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我走了,免得自惹麻烦。”
      瞧着赵全迈步要走,赵全连忙抓住刘福,说:“大哥你别走呀!”
      “那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我只是觉得这犯不着杀人吧?”
      “犯不着?你想想几年前那个把自己亲娘扫地出门的大牛,给这位江大小姐一通折腾,屁股都被打开花了,现在还在牢里待着,你这样的,你觉得会有什么下场?”
      赵全着急的摩挲着手掌。
      “唉~既然你不想全身而退,那你就赶紧把那个江大小姐放出来,给你爹三跪九叩认个罪,到时哥哥再去牢里看望你,别的我也说不了多的了。”刘福一副无奈的模样。
      “烧。”赵全终于说:“我死不如她死。”
      上面很久都没有动静,江水寒之前叫喊无果也就不再叫喊在阶梯坐下,她想自己也是大意,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护院关在地窖里,好歹自己也是云山的弟子,真是丢人,想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大小姐,真是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才还得您也遭这份罪。”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说。
      “赵大爷您言重了,江湖儿女,行侠仗义是义不容辞的,您放心,我会带您出去的。”
      “唉~都是冤孽啊...”
      “赵大爷赵全都这样对您了,您为什么不报官呢?”
      “唉~”赵大爷深叹口气,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您的亲儿子,可他根本就没把您当父亲不是。”
      “都是我自己的罪过,怪不得他,还求大小姐饶了他。”
      “您的意思是?”
      “惭愧啊,惭愧,是我对不住全儿,我本有秀才之名,家有贤妻,早年我与她举案齐眉,许她来日高中定让她享尽荣华,秋来暑往,妻子服侍我从无怨言,我是日夜攻读考取功名,谁知命途多舛,我考了八年毫无结果,最后一次考试落榜之后,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终日饮酒作乐,也不顾妻子和年幼的孩子,那时家中只靠妻子替人洗衣缝补添补家用,哪里够我挥霍,后来...”赵大爷顿了一下,显然有些耻于开口,他抹了把眼泪,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后来,我便开始日日打骂妻儿,最后,妻子病逝,我就再也没管过赵全,是我自己的种的恶果,怪不得赵全。”
      听完这些话,江水寒沉默了一阵。
      “那您后悔过吗?对于这些曾经做过的事。”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只求他平安,这条老命不算什么。”
      说到这里,江水寒走到入口的地方开始敲打了几下。
      “大小姐,您就别敲了,赵全不会开的。”
      “赵大爷,我不懂您和赵全究竟是怎样一番复杂的父子情感,当时从您刚刚的话里面我可以知道,您的愧疚和无奈,我觉得无论是你还是赵全都需要一个机会,你们需要说清楚,不论什么话,不论结果如何,都要说出来。”江水寒对着外面大喊:“赵全你听见了吗?无论赵大爷曾经做过什么,他还是你的父亲,我虽然是个外人,不过我真心希望你可以给赵大爷一个机会,让他跟你谈谈吧!”
      外面突然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江水寒心想难不成是跑出去了吗?
      无奈,江水寒只好在地窖继续等待,不过她相信只要赵全能够静下心来跟赵大爷好好聊,这
      对父子之间的问题一定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地窖油灯的油也差不要烧完,地窖里的火光开始忽明忽暗,外面还是很安静,就在江水寒打算再去喊人的时候,出口木板的缝隙处竟然漫进来阵阵呛人的黑烟。
      “外面着火了!”江水寒上去闻了闻,是木柴燃烧的烟味,她心中大惊,这大白天怎么会失火?
      “咳咳咳!”
      黑烟在狭窄的地窖漫延,江水寒和赵大爷都忍不住咳嗽起来,情急之下,江水寒撤下两片衣袍,在水碗沾湿,两人捂住口鼻,暂时得以喘息,但这不是办法,必须从这里逃出去。江水寒跑到出口,顾不上左手的伤,用剑柄使劲敲击木板,几番折腾,木板被凿出一个坑洞,但黑烟像是找到出口似的一股股往地窖里钻。
      “赵大爷,再等等,快好了。”江水寒回头一看,赵大爷不知何时已经昏倒过去了,必须赶紧出去,可是自己因处于这充满浓烟的地窖里也开始体力不支,糟糕......
      在这时,上面传来一阵吵杂,木板被打开,看去,竟然是那张熟悉的狰狞可怕的鬼面具!
      鬼面人将江水寒拉出来,江水寒这才看见屋内已经大半烧起了火,火焰正往另一侧漫延。鬼面人欲走,江水寒说:“下面还有人!”
      鬼面人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就闪身下了地窖,很快就背着枯瘦的赵大爷上来了,三人逃离火场,退到屋子外面,江水寒正想对鬼面人说什么,鬼面人放下赵大爷就马上离开了,随后一群邻居都赶了过来,大家手里拿着水桶显然是过来帮忙救火。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大家都很惊疑。
      “先救火,我带赵大爷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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