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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话 ...

  •   四人这一路狂奔,约莫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西道的大路,江水寒这才松了口气。
      秦知遥见已经暂时安全,就将郭二虎放下,说:“少当家,就此别过吧!”
      “等等!”郭二虎上前拉住秦知遥的缰绳,说:“你不能放我回去,如果你现在放我回去我一定会带人过来围杀你们的。”
      “少当家,你......”
      “现在你们最好就把我一起带走,这样至少能够保证营寨那帮子人不会轻举妄动,而且......”郭二虎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叶空倒在地上已经昏迷,江水寒和秦知遥赶紧上前查看情况,糟了,叶空流太多血,气息已经很微弱,必须马上救治!
      “而且你们这个朋友现在可是很需要时间好好养伤。”
      “快回去!”
      就这样,秦知遥带着叶空,江水寒和郭二虎各乘一骑就赶回了客栈。
      天还未亮,客栈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正在巡夜的黄合便带人前去开门,开门一看,屋外四人,秦知遥和江水寒倒是毫发无损,叶空昏迷不醒,还跟着一个山匪头头,这是怎么回事?
      “还愣么?快找大夫,热水白布,快!”江水寒大吼一声,才将黄合一行拉回神,秦知遥背着叶空直奔厢房,将郭二虎交给黄合安置。
      进了房间,将叶空小心放下,这时顾哲黄转和月琴都过来了,顾哲一看这情况,双眼瞪得老大,大声喊道:“快去拿纱布,把我放在前厅的药箱都拿来!”然后推开围着的几个人坐到床边开始仔细查看。
      “都出去,除了拿东西进来都别留着,江小姐你留下来帮我。”顾哲十分果断,加之顾哲这两日为众人疗伤,是个懂医术的人,大家也都照做了。
      “顾先生,月琴也留下来帮忙吧!”
      “不行,你受不了这些的,快出去,别耽误了!”此刻顾哲已不是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直接了当就说。
      “我要做些什么?”人都纷纷出去了,江水寒就问道。
      “等等。”
      江水寒第一次见顾哲这副模样,他脸色十分惊慌着急,虽说医者父母心,可他这样弄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跟叶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顾哲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幽蓝色小瓷瓶,从里边倒出来一颗墨黑的药丸塞进叶向空嘴里,确认叶空吞咽进去之后,又替他把了一下脉,过了一会儿说:“江水寒,你帮我将他翻过来,我要看看他的伤口,先止血,注意不用扯动伤口。”
      “好”
      “轻点,慢慢的。”
      翻过身,顾哲又用剪刀剪开叶空的衣裳,血在黑色的衣物上并不显眼,直到江水寒看见叶空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身体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上的肉都倒出来了,都这样他居然还强撑着。
      “这伤口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前留下的,辛亏叶公子内力深厚,用内功止住一段时间,否则你们这一路回来,他的血恐怕都要流干了。”
      “现在怎么样?”
      “这个伤口,下手的人真狠,这肉都往后倒出来了,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根本撑不到回来。”
      “顾先生,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他!”
      “江小姐放心,在下定会尽全力为叶公子医治的。”顾哲说完便开始处理伤口。
      这么一夜折腾,里边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盆热水,无不是白的进去红的出来,看的屋外几人越看越心惊。直到天空泛白,江水寒才推开了厢房的门,门外秦知遥几人还在等着。
      “寒儿,里边怎么样?”秦知遥上前问。
      “没,没事了。”江水寒说一说完,就扑倒在秦知遥怀里哭了起来,秦知遥微微一怔,他看见屋里那满是血的衣服和纱布,只是轻轻拍着江水寒后背以作安慰。
      “都怪我,他差点就被我害死了。”
      “不怪你,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秦知遥语气沉重。
      “什么事?”
      “江夫人和白掌柜昨夜已经被送走,现如今下落不明。”
      听及此,江水寒如遭雷霆万钧,双目呆滞,秦知遥连忙将她抱在怀里,道:“寒儿,你别怕,我在,我一定会救出江夫人和白掌柜,我在。”
      “知遥,我太没用了,丢了娘和小姨,还害叶空受这么重的伤,我真该死......”
      “别这么说,我一定会帮你,这几日我和三少爷会全力追踪,你留在这里照顾叶少侠。”江水寒将头埋进秦知遥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江水寒一直在屋里没有离开。看着叶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脸色惨白的样子,虽然顾哲说了没有大碍,可是江水寒真的害怕,害怕叶空出事,害怕他一醒来会犯药瘾,更怕他要是醒不来怎么办,所以一直守在房里,秦知遥也没多怀疑什么,甚至江水寒脖子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是怎么受的伤也没有多问。
      直到中午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叶空。”江水寒喊了一声,叶空神情有些迷离,他伸手抓住江水寒的手,张嘴就咬了上去,江水寒没有反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现在的叶空有多虚弱,他连抓住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你喝完我就去找大夫过来,不要着急。”
      可能是江水寒过分温柔的语气让叶空有些不适应,他稍微恢复理智,松口了,抬眼看着江水寒,双眼很是迷茫。
      江水寒拿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血,将伤口抱起来,又用袖子挡住,再次询问道:“你要喝水吗?”
      叶空点了点头。江水寒去倒了一杯水,因为长时间睡眠身子虚弱加上安魂香的影响,叶空的反应有些迟缓,刚接过水杯就洒在身上,江水寒赶紧收拾好,这才又倒了一杯水,不过这次没有拿给叶空。
      “我喂你,你别乱动了。”
      看着眼前人这百般小心的模样,叶空心中虽多有感触,但也只是默默喝水。
      弄完这些,江水寒这才出去叫人。
      不多时,门外就进来一群人,江水寒带着顾哲,黄合,还有月琴和青芜都进来了,一群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却又都没有先说话。
      “叶公子,在下给你把把脉。”顾哲说了声,就坐在床边开始检查看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看起来脸色有些血气,脉象也平稳许多,这些时日好生调养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太好了!”月琴是第一个松了口气的。
      “是啊!叶公子无事就好。”青芜说道。
      “可不是,前天寒姐他们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的血,脸色白的跟个死人一样真是吓死我了。”黄合说完,江水寒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什么死人,口无遮拦。”
      “额,对不住叶少侠,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闹闹,倒也一点不惹人烦,叶空没有说话,江水寒却开口了,说:“好了,你们吵成这样让他怎么休息,看也看了就都出去吧!”说着又想起什么,对顾哲说:“对了顾先生,叶空现在这样有什么忌口的吗?现在吃东西应该不碍事吧?那个药什么时候煎?”
      “寒姐,你这样真像个老妈子。”黄合取笑道。
      “好你个小合,敢取笑你寒姐!罚你去煎药!”
      之后一群人又吵吵闹闹地离开,留下顾哲给叶空换药,临走前江水寒还说了一句:“你先换药,我等等给你做好吃的就回来。”语气像极了在哄小孩。
      这个笨女人,不过这伤,也算没白挨。
      厨房里,江水寒正按着顾哲的吩咐煮粥给叶空做午饭,不多时,月琴便进来了。
      “月琴姑娘,你怎么来了。”江水寒道。
      “叶公子受伤,月琴也想帮忙。”
      “不用不用,月琴姑娘身娇肉贵就不要做这些粗活了,我来就好。”江水寒摆摆手笑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琴脸上闪过一些不悦,然后又微微扯着嘴角上前稍微挽起袖子,一边开始着药材一边说:“月琴也不算什么尊贵之人,又怎论的上,若真这么说,江小姐才是不该做这些粗活吧?”
      “我年幼时离开家里,这么些年也都习惯干些粗活,你要让我做什么刺绣书画才是真的难为我。”江水寒丝毫没有察觉月琴的不妥,继续看着粥一边说着。
      “话说如此,月琴其实还有一事想问江小姐。”
      “什么事?”
      “不知前些日子,月琴有所求之事,江小姐是否......”
      江水寒一拍脑袋,赶紧说:“对不起啊!月琴姑娘,那个,香囊是给叶空拿了,不过那天情况特殊,我来不及解释,后来,我,我给忘了,月琴姑娘,真是对不住啊!”
      “没什么,前天的时候月琴已经跟叶公子当面说清楚了。”
      “什么?”
      “叶公子知道香囊是我送的,已经归还了。”
      江水寒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些什么,月琴倒是依旧那副温婉的模样,她将洗好的药材倒进烧开的锅里,拿起木勺搅了搅,见江水寒神情不对,就说:“江小姐这是怎么了吗?若是因为刚刚所说之事,你无需介怀,月琴明白的,只怪我与叶公子无缘罢了。”
      “怎么说,都是我有负于你,月琴姑娘,这次算我欠你一回,他日什么事我江水寒一定会相助的,一定!”
      “江小姐不必如此当真。”
      “不!是我答应你,却没有做到,就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的。”江水寒站起来十分认真地说:“月琴姑娘,只要所提之事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杀人放火,我一定当仁不让。”
      “江小姐一向这么较真吗?”
      “有些事必须较真!”
      “是啊!有些事,确实必须较真。”月琴重复了江水寒的话,轻笑一声,便收拾衣袖,说:“再煮些时候就好了,现在也没什么可帮忙的,月琴就先回房去了。”
      “好,多谢月琴姑娘。”
      月琴从厨房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青芜站在一处看着她。
      “回房吧!”月琴知道青芜有话要说,便道。
      主仆二人回到房间,青芜就说:“小姐,您刚刚跟江水寒的话我都听见了,她三言两语什么都推干净,就一句空口的承诺您就这么算了?”
      “江小姐说的也无可厚非,她事务缠身,我也不好为难。”
      “若真的只是事务缠身倒好,我就怕她是借花献佛,居心叵测!”青芜:“您看看叶公子现在重伤在身,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那江水寒明知道您对叶公子有心,可却占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外人都知道她有秦捕头,可谁知道她暗地里是怎么想的?由此可知道这香囊的事一点都没那么简单。”
      “青芜,不要胡说!”
      “小姐,你就是太心软!您想想如果不是您遇上当面询问叶公子,人叶公子还以为那是江水寒送的呢!她就是以大欺小,再说,叶公子相貌本就比秦捕头优胜一筹,我才不信江水寒不动心。”
      “别说了。”
      “小姐,青芜是看不惯啊!青芜自小跟着您,你受过多少委屈多少苦难才当上醉仙楼的四大头牌,好不容易有几年顺心的日子,就遇上那种事,现在还落得这种地步,凭什么您就要平白受这些委屈。”
      月琴轻叹一声,没再多说。
      江水寒端着粥进到叶空的屋里,顾哲早已经换好药和纱布,正在屋外指导黄合煮药。
      “顾先生。”
      “江小姐你先把粥送进去吧!叶公子躺了这么久,是需要先补点气。”顾哲说完,黄合就打趣道:“这粥这么香,寒姐,我也要!”说着还要上前来抢,江水寒把他挡开,瞪了他一眼,说:“知遥和小转已经去了吗?”
      “嗯,一早就出发,寒姐你就放心吧!这外面都乱糟糟的,还有那个什么少当家,啧啧,真是个极品。”黄合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江水寒摇了摇头就进屋里,叶空正坐在床上看着她。
      “这么能聊你是要饿死我啊?”叶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哪敢!”江水寒端着粥进来,道:“这么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我看你也快好了。”
      “你......嘶!”叶空话说着突然捂住伤口。
      “怎么了?”江水寒立马上前查看,叶空转而笑出声,道:“江水寒,你说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殷勤?真让人不适应。”
      “你耍我!”一想到叶空那晚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情不免沉重起来,继续说道:“你这次受伤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那晚我听你的再多加些小心,你就不会被人暗算。”
      听江水寒语气黯然,叶空便知道她定是挂怀母亲与小姨,可他心里更清楚,此举不成,根本难以再把人救回。
      “所以,你就做这么些事,想要弥补我。”
      “我这叫恩怨分明。”
      “那现在的规则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叶空挑眉道。
      “少胡思乱想,快吃些粥补补身子,等会儿还要吃药。”江水寒坐在床边,将托盘放下,把盛粥的碗递给叶空,叶空看了一下碗,碗里的粥正冒着热腾腾的烟,闻起来很香,还记得小时候发烧那个女人也给他煮过一次粥,不过也就只有那一次。
      他看向江水寒,显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江水寒一挑眉,叶空就露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说:“我现在浑身没力气,这碗又这么重......”
      “你什么意思?”江水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我。”叶空眉眼间藏不住的得意。
      “你这有点过分了叶空。”
      “唉~反正我现在就是只病猫,饿死算了。”
      看他这么一副自己不动手喂他就宁愿不吃的样子,江水寒只好顺从,拿起汤勺舀出一勺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说:“吃吧!大少爷。”
      叶空凑了过来,刚张嘴试了一下,就一副夸张的样子喊道:“烫死了!你就不能有点诚心吗?”
      江水寒又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叶空。
      这个女人......她清明的眸子,不施粉黛的清丽面容,仔细又认真的模样,真的跟那些女人很不一样,打扮起来应该还不错,如果能穿上嫁衣戴上凤冠霞帔,一定很美,他想着,便说道:“江水寒,你这样子其实还真挺像个小媳妇儿的。”
      “你说什么!”江水寒推了他一把,却不小心害叶空扯到伤口,叶空忍着痛捂住后腰的伤口,江水寒赶紧放下碗上前查看,两人这一前一后突然双目四对。江水寒看着那双漂亮的眼中映出自己此刻的神情,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有一种让人迷失的法力。想起前天晚上的时候,叶空强行取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任何对他的厌恶之感,反而有些莫名的感觉,江水寒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甚至对于秦知遥也没有过的,非要说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是着迷......
      “江水寒。”叶空突然喊江水寒的名字,江水寒回过神,这才发现两人离的太近,正要拉开距离,叶空又突然拉着江水寒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别闹。”
      “你刚刚看我看的那么入迷,是不是喜欢我?”叶空扯开嘴角笑了,如和风旭日,暖人心脾。
      “又在胡说。”江水寒权当他在闹性子,别过脸,不想自己迷乱在他的笑容之中。
      “我没有胡说。”叶空抓住江水寒的手臂转而握住江水寒的手腕,这突然的温柔让江水寒猝不及防,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
      “我知道,我就是个男人婆。”
      “江水寒,我不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承诺。”
      “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江水寒眼神躲闪,挣开叶空的手,要把碗放回桌上,叶空起身抓住江水寒的手,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对这次你娘和小姨的事情对我有芥蒂,只是事情太复杂很难说清楚。”
      江水寒沉默,何止是这件事......
      “但是我保证我绝不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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