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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

  •   眼瞧着日落西山,夕阳浸染整片天空,一行人骑着马从西阳城的东大街疾驰,毫不顾路上行人,街道上的人都是纷纷退开,这些人可都是朝着这城南听雨阁方向去的,骑在前面的红衣美艳的女子则正是听雨阁的阁主秋闻玉,如今整个西阳城中听雨阁风头正盛,谁敢多一句言语,怕是不要命了。
      话说这西阳城可是这江淮一带最为繁荣的都城,南越境内堪比王城。而在西阳城四大家族更是天下闻名。
      城东封家镇远镖局,是四大家族中与江湖绿林交涉最为密切的;城西郊黄家飞龙山庄,庄主黄谷现任南淮盟盟主,飞龙山庄涉及商业与江湖之事居多,少有与官府打交道;城南秋家听雨阁则是完全的商人发家,唯有城北的霍家庄与朝廷官府交集密切,甚至于王族也有密切联系。
      以四大家族为主要发起人而组成的南淮盟,在整个南淮甚至南越国内,更是一个强大的江湖与商业交汇联盟。
      四大家族几代经营,南淮盟也日渐壮大。而在三年前,听雨阁阁主重病离世,只剩下一个年仅十四独女秋闻玉,秋闻玉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就不懂如何治理秋家,虽然是正统继位家主,可根本无人服从,秋家实际上群龙无首,各堂的堂主也是心思各异,不过半年时间,秋家各个堂口基本权利割据。
      后来秋闻玉离开西阳城,整整一年未归,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秋家已经没落的时候,秋闻玉回来了,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是自从秋闻玉回到西阳城,她一改之前的软弱,收拾已经四分五裂的秋家产业。当然,那些个已经将东西占为己有的人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再交还出去,所有人都拒绝了秋闻玉收权的决定。可是在这之后发生了接二连三可怕的灭门惨案,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官府便立了十一案,死的都是那些拒绝归还秋家产业的堂主,想到这里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区区一个弱女子会有这般能耐?
      府衙的人查办,在被灭门的家中都发现了一张写着“地狱罗刹,杀尽人鬼”的纸条,摆明的江湖做风,人们将那个杀人的家伙称作鬼面人。
      其实稍有想法,便知道这些事与秋闻玉一定脱不了干系,只可惜官府迟迟未能抓获杀手,没有证据直指秋闻玉,所以这些案子,至今未能得到真正的结果。
      就这样,直到秋家产业又都重新收回到秋闻玉手上,灭门案才到此为止。
      没人见过那个行凶寻仇的人是谁,不过所有人都开始知道,只要得罪了这个秋宗主,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之后一年多的时间,听雨阁有如神助,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将原本属于南淮盟内的南北商道单独拆开发展,不过由于黄家在其中商户众多,至今黄秋两家还在彼此协商当中。
      秋闻玉赶回听雨阁,家中的管家扶柳已在门口等候,扶柳已经收敛着急的神色,不过微皱的柳眉却还是带着些许不安。
      “阁主...”扶柳走上前来,欲言又止,秋闻玉下马,见此便立马会意,她让左右退下休息,也顾不上换衣裳,便和扶柳两人赶往北苑书房,那里是秋家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
      “扶柳姐姐,你先下去。”走到书房门口,秋闻玉便遣退扶柳,扶柳虽有担忧不过还是退了下去。
      秋闻玉看着书房门,深吸了口气,推开门,一瞧里面,空无一人,正在她疑惑之际,一整寒气便从她身后传来,然后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整整十天,你可真让我好等啊!”
      秋闻玉回头,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狰狞的鬼面具,秋闻玉可以感到那个面具下面一双炽热的眼睛正盯着她,那人一身黑,身后背着一把朴刀,咋一看就如同鬼魅一般。
      “之前我便说过,我这几日要忙南淮盟盟主更替与商道协商之事。”秋闻玉退开,正对那鬼面人。
      鬼面人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一步步逼近过来,秋闻玉甚至听见他那粗重的呼吸声。
      鬼面人走到秋闻玉面前,他似乎打量了秋闻玉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往上拉开,露出下半边脸。鬼面人双手抓住了秋闻玉的肩膀,俯身竟将头埋入了秋闻玉的脖颈之间,秋闻玉浑身僵硬,却没有反抗。
      鬼面人猛吸了一口秋闻玉脖颈间那股特殊的女人香,发出一声痴醉的声音,
      “你就不能直接干脆吗?每次总要跟抽风似的,让人恶心。”
      “好。”鬼面人的声音又低沉了很多,就跟鬼魅耳语一般。
      他拉开秋闻玉的领口,将头埋进去,张嘴就往那白皙还有些浅浅疤痕的地方咬了上去。秋闻玉只感到一股刺痛,然后是那人的吞咽声,一口,两口,三口。终于,他松开了嘴,舔了舔伤口周围流出来的血,秋闻玉赶紧将他推开,她拿出手帕捂住脖子上的伤,整理衣服,被推开的鬼面人没有了刚才那可怕且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好似全身无力一般被推倒在一边的坐榻上,看那模样,仿佛是正在回味着什么美不胜收的东西。
      “疯子。”秋闻玉在书架上拿出一个常备的药箱,用里面的药对伤口进行包扎。
      “呵呵,如果没有我这个疯子,哪能有你秋阁主今天。”鬼面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很轻,却依旧沙哑。
      “少废话,三天之内,我会有消息给你。”
      “又是哪个倒霉蛋?”
      “哼!敢跟我作对的,我绝不让他好过!”
      西阳城北。青衣女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佩戴着一把长剑,长发挽起,虽不算倾城之貌,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气,女子骑着马悠然地走在大街上,不禁感慨,离乡两年时间,家乡变化还真是不小。
      “这不是大小姐吗?”突然一面摊的小老头惊呼一声。
      江水寒看去,随即下马,牵着马走到小老头面前,笑道:“何大叔,许久不见,您腿上的旧患可有缓和?”
      “多亏大小姐为小的求得良方,这两年按时服药,如今就算是阴冷的天气也没什么大碍了。”何大叔笑着拱手,然后摆出疑惑的神情说道:“不知道您之前是生了什么病,突然就说出了城,当真是下了我一跳,我这平头百姓,心里着急也无从询问,如今见大小姐安好,小的这心也就放下了。”
      何大叔这话刚说完,街道上便围上来人了,纷纷说:“还真是大小姐!”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这病是好了吧?”
      “太好了,我就说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
      周围传来对于江水寒回到西阳城的愉悦之情和慰问。
      说到这位江家大小姐,差不多两年前突然急病被送出城外求医,城中不少人都为其担心。这位江家小姐可是这江淮一带出了名的人物,从小习武,为人仗义,喜欢打抱不平,经常协助西阳城府衙剿匪安民,常常是在自家布庄门口布施,而且还在旁边开设一处名作“散人驿”的驿站,接济帮助他人,无论是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是称赞有加。江水寒还与飞龙山庄的黄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有同门之谊,黄庄主更是对江水寒青睐有加,常常夸赞江家有此女,何止千金,更是收江水寒做了自己的义女。只是有一点,江大小姐如今已经二十有三,愣是不愿谈论婚嫁,着实让不少人替她操心。
      “多谢各位念挂,那年病发突然,便外出求医,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
      “太好了,对了,大小姐这一路赶回来应该还未吃食吧?小的这就给您下碗面,免费!您先坐会儿吧!”
      “这份面就先留着下回吧!母亲让我尽早回家,母命不敢有违。”
      “那好那好,您先去,啥时候得了空就过来,随时都行。”
      “多谢,那我先走了。”
      辞别乡亲,江水寒便再次上马朝那飞龙山庄的方向去了。因为母亲也在那里等着她。江水寒父亲早亡,是母亲一手将她抚养成人的,商场之事尔虞我诈,母亲性子温驯,早年也受了不少气,或许也因如此,江水寒的性情才偏向男子多些。
      到了坐落在城郊的飞龙山庄,门口已有家仆守候,将马与行李交于家仆江水寒便走进飞龙山庄大门,径直走向正厅。屋内已经坐满了人,高堂之上坐着的是飞龙山庄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庄主黄谷和向来端庄的庄主夫人方芸卿,也就是江水寒的义父和义母,之后是江水寒的母亲白娴之,再下面就是黄家的四位公子了。
      江水寒进入正厅,上前十分郑重地对三位长者行礼,道:“娘,义父义母,水寒回来了。”
      “回来就好。”白娴之终于还是没忍住,用手帕遮住了泛泪的脸,方芸卿眼中也有些湿润,但还是忍了下来,她握着白娴之的手说:“傻妹妹,寒儿回来是好事你哭什么。”
      白娴之抽泣着,也接不上来话。
      “你们这些女人家,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真是不成体统!”黄谷双手环抱胸前,说话语气沉稳浑厚,方芸卿看去,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道:“你这憨货,说这话的时候把眼泪收收可好?”
      原来这位表面上看起来威严实则侠骨柔肠的黄庄主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了,黄谷还是语气沉稳,他说:“老夫才没有哭,这叫喜极而泣!”
      这位老庄主的话惹得堂下包括一边的家仆都偷偷笑了,白娴之也稍微收了泪水。
      “寒姐,见到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坐在末位的黄家小少爷黄钰起身走到江水寒身边,年方十四的小少爷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两年不见,这个子已经快跟江水寒一般高了。
      “寒姐,你可是没瞧见,你去治病那会儿,老五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整天哭着让娘和义母带他去找你,那是个梨花带雨。”
      “四哥!”少年推了一下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四哥黄合。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小时候那会儿可是天天跟在你们寒姐屁股后头的,把我这二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儿还矫情什么。”说话的是与江水寒同岁的黄家次子黄承,黄家老三黄转和黄合都笑了。
      “小钰,我治病这些日子你可有偷懒学习?”江水寒向来对着个小弟十分宠爱,江水寒与他两个哥哥同门,所以不时会指导三位少爷武功,而这位小少爷在黄家是家中独宠,不爱听人教导,也是只听江水寒的话多些,江水寒也就比较上心。如今两年未见,自然是比较操心这些。
      “这两年我可是都有认真学习,不然寒姐亲自检验一番?”
      一说切磋,座下一家子都兴奋起来,唯有白娴之一直温婉地笑着,方芸卿则是上前推开自家那几个倒霉孩子,说:“你们这些个没心肝的家伙,水寒这大病初愈初回家门就想着舞刀弄枪。”
      “义母,无妨。”江水寒笑着说。
      “傻闺女,你别听这几个憨货的话,这刚回来,你先去梳洗梳洗,换件衣服,跟你娘说说闺房话,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热水,厨房也做了饭菜,晚些就可以一同吃饭,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方芸卿哪能不知江水寒心中所想,就刚刚说话那会儿,都看白娴之好几回,明明就想与自家娘亲多说话,却不忍扫几个弟弟的兴致,方芸卿腹诽着几个儿子没眼力劲。
      江水寒看了方芸卿一眼,方芸卿笑着点了点头,又见自家母亲神情依旧温和,两年离别,让这个柔弱而坚强的女子也显得憔悴许多。江水寒这才对方芸卿和黄谷拱手施礼,说:“多谢义母,义父,那水寒便先退下了,至于切磋之事,来日方长。”然后走向自己的母亲,微微笑着又喊了一声:“娘。”
      “寒儿。”
      “我们回房吧!”
      “好。”
      江水寒扶起自家母亲,又与黄谷等人施礼后方往正厅后面的西厢房走去了。
      “娘,您帮寒儿梳头好不好?”
      “好。”
      “还有,此次回来沿路我看见一处地方山水不错,等来年回春,寒儿和母亲一同去看看如何?”
      “都好,都好。”
      瞧着母女俩离开的那副甜蜜模样,方芸卿眼中是泪花闪闪,又是欣慰又是感叹,黄家一干男丁听着自家母亲/娘子日常嘟囔着,道:“唉!果然还是生女儿好呀!儿子能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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