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商人和净化者》来只米沙

5、面对面假笑

　　金子瑾看着人鱼漂亮的酒红色鱼尾，非常震惊。

　　他震惊地把大鱼还给人鱼，震惊地和人鱼道别，震惊地提木桶回家，震惊地换衣服，震惊地吃饭，震惊地睡午觉，震惊地做梦，震惊地起床，震惊地想：我遇到美人鱼是不是也是个梦？

　　看起来沉甸甸的黑云直到下午才释放雨水，不能去海边了。于是他和白颜娇商量，把明天上午要背的书提前背完，明天玩一整天。

　　白颜娇没什么想法，同意了。这天金子瑾背书的效率并不高，背着背着，他就想起那个人鱼：她的眼睛好像是淡绿色的，好好看。好像再见一次。白颜娇看他动不动就发呆，轻声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快背啊。”

　　金子瑾这才反应过来，努力把人鱼抛到脑后，又期待和她再次相遇。

　　晚上白颜娇问起时他才想起来，忘记把斗笠带回家了。

　　与此同时海的深处，瑜一瑕躺在他的石床上感到一阵后怕：今天上午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把那人砸骨折，或者把我的手撑骨折了怎么办。实在不应该那么莽撞，那人会不会把见到我的事告诉别人？

　　他又想起爸妈和他讲的关于人类的故事。整个人都裂开了：这段时间还是别上水面玩了，我怎么这么莽。

　　瑜一瑕一边懊恼一边把玩怀里鸵鸟蛋大发着柔光的夜明珠，意识开始模糊，睡着了。

　　…………

　　因为期待着能再遇美人鱼，金子瑾每天去得更勤更早了。不过再也没遇到就是了，他不禁疑惑，见到美人鱼真的不是个梦吗？

　　直到今天。

　　金子瑾趁早上比较凉快，早早提好木桶出发去海边。当他看见海上枕着手臂晒太阳的一个身影，心突然狂跳起来。

　　金子瑾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人鱼轻咳了一下。人鱼睁开眼，从水上坐起来，手上拉着什么东西，一摆尾巴游向他。

　　人鱼停在他面前，因为这里海水比较潜，所以鱼尾在海水里屈着。金子瑾抑制住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人鱼。

　　第一次见面时没仔细看，现在他才发现，对面的人鱼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淡绿的大眼睛像无瑕的宝石，闪闪发光，水波流转间，只一眼就会被摄住，一时只能注意到她的眼睛。鼻子挺翘精致，嘴巴小巧轻薄水嫩，少见的黑色大波浪披散在后背和肩头，头发上还坠着数不清的小珍珠和小贝壳。皮肤洁白无瑕。

　　就是……金子瑾向下看到人鱼裸着的上半身，平的。

　　咳……咳咳或许他是男的？

　　下一秒金子瑾就证实了他的想法。人鱼开口对他说：“你好，把你的斗笠带回家了，实在抱歉。”他本来是想先带回家，第二天上岸借这事和男孩接触的，结果因为害怕，一直没有还。

　　金子瑾先是赞叹了一下他的声音：美人鱼的声音果然好听，如果可以听他唱歌就好了。接着才注意到他手边的斗笠。

　　人鱼把斗笠递给他。

　　“……”金子瑾接过，看着往下滴水，还发软的斗笠顿感无语。

　　瑜一瑕看他陷入沉思的样子，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摸着鼻子说：“不好意思，泡得久了点，晒干应该还可以用吧。”

　　“嗯，没什么，晒一下就好了。”金子瑾把斗笠放沙滩上，蹲下来笑着对他说：“很久之前看到你，把我惊了一把，但是你放心，我没把你的事告诉任何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看过童话吗？你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就是性别不一样，“我叫金子瑾。”他现在特别兴奋和好奇，说完又给了人鱼一个微笑。

　　瑜一瑕被他的笑容恍了下眼睛，终于把扑克脸卸下，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叫瑜一瑕。”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从一条鱼都抓不到的那时候开始。”

　　从一条鱼都抓不到的那时候开始……

　　金子瑾的笑僵了一瞬，又绽放出更大的笑容。瑜一瑕看他不说话，也学他笑。

　　两人面对面假笑，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