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躺海底看船 ...
-
自从搬来这片靠近人类居住地的海域，没了那些海洋食肉生物的袭击，瑜一瑕一家显然放松下来，心情也变得舒畅。
海底有时候很黑，他家里到处都放着夜明珠，五颜六色的大片柔光非常漂亮，但是瑜一瑕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总是游去浅海区，享受从海面照射进来的光。
而瑜一瑕也有了新的消遣方式。以前是躺在海底看上方和旁边游来游去的鱼，现在是一边看鱼一边看划向远方的船。
因为害怕被发现，瑜一瑕只敢躺在非常深的地方，所以在他眼里船只是黑色的椭圆。
早上看船只们划向远方，傍晚再看它们划回来。从早春看到立夏。
不过立夏开始就见不到船只了，瑜一瑕等了它们一个月，还是没有等到。他非常好奇，决定偷偷游上海面。
为了游上海面他又做了一星期的思想工作。准备游向海面时，心跳如雷，越接近海面浑身的肌肉就越兴奋。
他看准了一个离海岸比较远的礁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水面，然后探出头躲在礁石后面。这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一只船也没有。
他打量着四周，虽然和从浅海透过水面看到的大差不差，但他依然兴奋。
往后每天他都会偷偷游到水面下躺着，隐隐期待什么。
入秋前，他终于等到了新的事物。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为了不被发现，他又往深处潜，这个男孩每天下午都会来抓鱼，有时候是早上来，一呆就一整天。
瑜一瑕发现他只呆在岸边那里，渐渐地就敢往近处躺。他也不是每天都会往海面游，他怕他爸爸发现。但是只要是在下午游上来，那个男孩总是会在。
一开始瑜一瑕看着那个男孩每天都抓不到鱼，空手离开，心里是真的觉得他垃圾。某天早上他也心痒痒：每天都来抓，真的那么好玩吗？
他在水里把鱼尾变换成双腿，拨了拨系在腰上，垂在大腿上的海带，也跑向岸边抓鱼，瑜一瑕发现在水面上走路是真的轻松，就是有点累。他学着人类男孩的动作，果然，一条都没抓到。
瑜一瑕自闭了，往常在海里，他随便一游就能抓到比这岸边还大的鱼，现在却……
于是男孩不来的早上，瑜一瑕抓鱼。下午瑜一瑕躲礁石后面学男孩抓鱼的动作。看见人类男孩抓到鱼也和他一起开心。
随着男孩抓鱼技术和数量的提升，男孩偶尔会带他的朋友来这里一起玩，对他朋友自得又兴奋地展示刚抓的鱼。瑜一瑕却只能默默地躲在礁石后，他非常羡慕。
瑜一瑕又自闭了，他也想和男孩一起抓鱼。
在一个黑云滚滚的早上，他一边想男孩肯定不会来的，一边又鬼使神差地往水面礁石游。在看到男孩时惊讶了一下又被极度高兴的感觉冲昏了头脑，他想到了个馊主意。
瑜一瑕潜下海里抓了条不大不小的鱼，把挂在自己头发上最大最漂亮的珍珠塞进它的嘴里。他又想到男孩的抓鱼技术：大概十抓五中，到底还是可能抓不到。
果断把鱼给敲晕，然后在水里瞄准男孩的小腿奋力一丢，中了！瑜一瑕狂喜之后感觉眼泪要流下来，但是看见清醒过来在男孩手里挣扎的鱼，他马上控制好心情，鱼尾一蹬，往空中飞跃。
飞到最高点停滞时才开始发慌：完蛋。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猛地向下拉，他睁不开眼睛，一下子扑到了男孩怀里。痛死了他了。
瑜一瑕把身体撑起，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一激动就流下泪来，还控制表情打量着男孩。
男孩脸上的痛苦面具也没有掩盖住漂亮的五官，因为疼痛被逼出眼泪的眼睛微微眯着，视线落不到实处，眼眶还泛着红。是一张没有攻击性的，可爱的脸。
他的泪水变成珍珠打在男孩脸上，男孩眼睛又眯地更小了。
瑜一瑕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慌乱短促地说：“那条鱼吃了我的珍珠，被你抓了。”
两个人，一个躺沙滩上呲牙咧嘴一个手撑两边面无表情流着泪，对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躺海底看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