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栀栀桃桃盐奶盖

27、第五章 003

　　“小薰有心事吗？”
　　朴幼真跟夏井薰晚餐后无事可做，又不想在假期还要练习，于是早早上了床。此刻朴幼真看着忙内瞪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夏井薰扭过脸，对上朴幼真的眼神，“姐姐呢，怎么也不睡。”
　　“可能因为是除夕夜吧，反而睡不着了。”朴幼真撇了撇嘴，“不知道为什么，赶行程特别累的时候总想着假期要睡到昏天黑地才行，真的到了假期，反而睡不着了。”
　　“上学也跟这个一样吧。”夏井薰笑笑，“平时觉得好累好累，放假了反倒不想睡了。”
　　“真的，我也是。”朴幼真说着动了一下胳膊，不料手擦到了对方腰间，“啊抱歉，没冰到你吧？”
　　“开着暖气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姐姐的手为什么还是那么凉。”夏井薰根本不在意，把朴幼真的两只手一起握住，放在自己怀里焐着，“怪不得一到冬天，恩贤姐总要拉着你不放呢。”
　　“我天生就这样啦。”朴幼真不以为意，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手抽回来，“你小心冰着你自己。”
　　“姐姐总是这样。”夏井薰于是握得更紧了些不让她抽走，“我还以为医生的女儿会更爱惜自己的身体，认识了姐姐，发现好像并没有。”
　　朴幼真一愣，没有回答。
　　“姐姐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夏井薰的声音低下去，仿佛自言自语，“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天天觉得你好像仿生人。”
　　“有吗。”朴幼真失笑，稍微用力捏了捏夏井薰的指尖，“其实我觉得我还好啊。”
　　“一点都不好啦。”夏井薰一下子又提高了音量，一脸的不满，“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啊幼真姐，你会受不了的。”
　　“好啦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朴幼真赶快顺毛，心里又不免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我才是姐姐啊，为什么是你来叮嘱我这样的事情。”
　　“还不是姐姐太不在意自己的缘故吗。”夏井薰重重地叹了口气，“总觉得在你心里，好像所有人的优先级都排在你自己之前。”
　　朴幼真一愣。
　　“莫非被我说中了吗。”夏井薰敏锐地注意到朴幼真的神情变化，立刻就追问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呀，真是的。”朴幼真垂下目光，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语气是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小薰也一样啊，工作那么忙，要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夏井薰很温顺地回答道。

　　“你都不问我吗？”不知沉默了多久，朴幼真忽然另起了话头。
　　“问什么？”夏井薰已经隐隐猜到她将要说的话，“那个电话是谁打给姐姐的”在舌尖上绕了半圈，终究是咽了回去。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打的电话’。”朴幼真反而自己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口，“可能——如果是昭梨姐，肯定会问的。”
　　“换了恩贤姐呢？”
　　“恩贤姐——肯定也会问的。”其实闵恩贤不会问，因为对她而言并不用问，只是朴幼真此刻并不方便坦白，只能这样半真半假地敷衍，“我有时候也在想……”

　　朴幼真没继续说下去。夏井薰听出她在整理措辞，也不接话，等着她重新开口。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和恩贤姐相处得久，昭梨姐练习时间短很多，你是空降，无论如何，我们才出道半年，亲疏之分还比较清楚，你们会不会觉得尴尬，觉得不舒服。”
　　“你说以前觉得我很像仿生人，其实我之前有感觉到，好像在被你观察。我一直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喜欢我……你问我能不能睡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应该不是那样，太好了。”
　　“姐姐，怎么会这么想呢。”夏井薰心中暗自惊叹朴幼真的敏锐，又不禁为她莫名其妙的自我怀疑感到哭笑不得，“姐姐们对我都很好，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朝夕相处的人之间也会有亲疏之分，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等朴幼真接话，夏井薰又说。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朴幼真犹豫了片刻，也选择了不问。

　　朴幼真的家并不在市中心，到了夜晚，比宿舍更安静。夏井薰伸手搂住比自己瘦小许多的姐姐，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呼吸相闻。
　　那是朴幼真自记事起，最安静的除夕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