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戈计划》蛊千江

86、请你记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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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局比拼主题为'背叛'，比拼内容为：获取至少一位能力者的信任，然后在恰当的时机背叛他、淘汰他，甚至于……杀死他。”
　　随着任务要求的下达完成，整个大厅仿佛陷入了某种寂静。如果是之前只是隐晦的让能力者们自相残杀，那么这一次就是赤裸裸的明示。

　　更不容乐观的是，这次根本没有切换场景，也没有任何换地方的意思，仿佛宣告着这里就是比拼的场景。

　　祁言用一种冰冷的语气，低声到像是自言自语：“……你是想尽快淘汰人想疯了吗？”
　　这只是第二天的第一轮，为什么现在就开启了不可控的全员混乱式大比拼。如果情况好的话能活7个……不好的话，那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他有些讽刺的想，怎么不干脆把这轮比拼变成最终对局得了。

　　墨渊的声音响起：［也不是不行，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祁言转念一想明白了墨渊的意思。要是真的等着一轮一轮淘汰到最终局，就太过被动了。
　　与其被牵着鼻子走，还不如直接抹杀后面的未知风险，在还算有些把握的现在终结一切。

　　他转眼想明白了，但问题在于：［难道我们要对剩下的所有人下杀手吗？］

　　墨渊笑了笑：［打个赌吗？就赌剩下的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人在我们俩都不干涉的情况下活下来。］

　　祁言轻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们了？你觉得他们必然自相残杀、无人生还？］

　　墨渊定定的看着他：［从第一次大厅集合开始。你大概不清楚我所能看到的面板是什么样的，其实上面会标注社交建议。］
　　［那些人的信息面板上，毫无例外全写的是红色加粗的远离。］

　　祁言：［……你的能力很独特，还在不断刷新我的认知。仅仅因为这个你就觉得他们有问题？］

　　墨渊否认：［那怎么会，我反而觉得面板是根据我的心情来了。我打从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就感到非常非常，极其厌恶。］
　　［我一度怀疑他们在外面对我做了什么，才会让我有如此强的反感情绪。］

　　祁言：［根据感觉来的吗……在记忆出现不对的情况下，感觉的确要更靠谱一点。］
　　［不过，我还想知道，你的那个面板上，对我的社交建议是什么？］

　　墨渊看着那行“喜欢他，想贴贴。”陷入了沉默。如果直接把这个说给祁言，他都想象不到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
　　要是祁言当做开玩笑不在意倒也还好，要是因此疏远他、怀疑他，那就无法接受了。
　　于是他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才回答：［嗯……意思是多跟你交流，具体的我还是不念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祁言更好奇了——到底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但看着墨渊为难的样子，他还是放弃了追问。
　　反正对方传达给他的意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知道了。

　　祁言将话题引回正轨：［我在你视角里那么特殊吗？倍感荣幸。所以说你是想跟我一起躲起来，等他们互相争斗完了，再开始你的计划？］

　　墨渊：［我想让我们在他们眼中假死，以保证他们争斗的火焰烧不到我们身上。］

　　［哦——］祁言完全理解了，他升起一丝兴趣：［你是说死遁？有具体安排吗？］

　　墨渊跟他四目相对，说出一句完全不负责的话语：［你多想想，想几个方案出来？然后我给你复述出来一个可行性最高的。］

　　祁言听到这话时有些无奈：［你是把我当智囊用了吗？就算我经常性思考也不能这么丢给我啊——］

　　墨渊尽力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这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吗？主要是，我没有你那种情况，我不能随意的取出什么东西来。我试过很多回，但没有一回是成功的，我想我大概跟你的情况有点差异。］
　　［不过，你说你都可以调用你曾经拥有过的道具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还可以开发出一些你曾经拥有的技能？我想押注在这个上面。］

　　这个叙述，好像默认了他目前的推断都是对的一样。祁言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都对这个猜想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想到墨渊还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拓展。
　　但不可否认的是，墨渊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都能凭空出现道具了，拥有几个技能又怎么了？

　　祁言：［试试也无妨，可总归要有个方向，毕竟技能这种存在，不可能无条件使用，也不可能没有使用限制。］
　　就像昨晚在走廊上，他那突然失效的隐身衣一样。连道具都有使用时长，更别提技能了。

　　就当两人想再聊些什么的时候，意外情况出现了。能力者们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迅速调整过来了。
　　他们知道自己要是想获胜，想离开，就得找一个敢相信别人的傻子，踩着他的尸体走出去。可就算他们理清了自己该做什么，也极难完成——能活到现在的，谁又会那么容易被骗到呢？

　　他们互相观察着，提防着，警惕着。紧接着，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同一个人。投向了那个一开始差点被卖了还要跟人道谢的傻白甜，甚至他现在看起来还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有起了心思的能力者都在盘算着，他们想抢先下手，又担心自己先出手会被其他人围堵。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谁都没有动，却也谁都不肯走。

　　被这些堪称露骨的视线盯着的祁言一时无言，他之前只是想降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威胁度而做出的形象。没起到作用就算了，现在还砸起他自己的脚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个能完成墨渊想法的有利条件？

　　墨渊曾经告诉他第三轮的选拔条件是：是否通过杀害对手的方式赢得比拼。

　　当时的祁言听着这个条件若有所思：［所以意思是下过杀手的人会被选进第三轮？］
　　墨渊的回答是这样的：［是，也不是。只要对手在异变前死亡，都会被算进这个范围里。因为我的对手就是自杀的。］

　　可不论怎么说，第三轮都属于强者直接养蛊，毕竟能让对手在异变前就死亡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那时这个地方一定打着第二轮彻底淘汰所有弱者，第三轮选拔出几个强者的念头。他会将后面的天数都留给被他们选出来的种子选手。如此一来……剩下的那批只参加过一次的人，都是无知的垫脚石。

　　现在人数最多的一定是只参加了一轮的这部分人，他们或许警惕，但不会有很强的进攻性。
　　凭借这个，祁言完全可以搅混水，周旋在这些人之中，最后再和墨渊上演一出戏码，达到两人顺利离开战场的目的。
　　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祁言的声音里泛起一丝兴奋，他对墨渊说：［我觉得赌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到全军覆没其实没什么意思。我有个大胆的新想法。］

　　墨渊早通过自己的能力看到了祁言的打算，他承认自己同样会为这个计划感到刺激。但他还是选择让祁言自己说出来：［你想怎么做？］

　　祁言嘴角微勾：［要不赌一赌，我能不能让所有人都对我这个形象深信不疑？］
　　他之前装过一回这个形象，但一来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二来是他能活到现在就天然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他想摆脱这个形象轻而易举，但那样局势不会有任何变化，能力者们仍会僵持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行动。

　　可要是他立住这个形象，可以说基本所有的能力者都会将目标设置为他——有一个好拿捏，好骗的人，为什么不选择这样的人做目标？
　　即便他会因此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但主动权将全盘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如果能占据主导地位，以身入局又有何妨？

　　墨渊看着他浅笑了一下：［那就，拭目以待。］
　　他知道祁言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手握主动权打破僵局，远比死遁出战局，被动的等着局势自己变化要好得多。

　　“一定要利用别人才能活下去吗……”祁言喃喃自语，像是没注意到那些人的视线一样。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试探着发出疑问：“是不是能找到一种共赢的方法，让所有人都能胜利？”

　　没有人回答他，不是没听到，只是他们还在观察，因此没有吭声。
　　见状，祁言声音放大了些，语气坚定：“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成功的话大家都可以一起出去。只是需要信任……不知大家是否愿意配合。”

　　某个能力者发出一声嗤笑，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信任？这次比拼的主题不就是背叛吗？谁知道你这么说是不是为了自己悄悄完成任务。”

　　祁言望向说话的那个人，眼神有些黯淡，为自己辩解：“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地方让我们所有人太被动了，在他的引导下，我们一直在不断失去能力者同伴。”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利于我们不是吗？我想带所有人一起赢，是因为再失去同伴，我们面对后面的意外都将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一个拍手声响起，掌声的主人在拍完掌后说：“我觉得这位朋友说的有道理。”
　　祁言抬眼望去，是他见过的那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