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苹果》枫顺路一

9、第 9 章

　　我在网上查谈恋爱应该做什么。
　　页面上的答案让我有点为难，看电影，用氛围使感情升温；去游乐园，心情愉悦能使好感倍增；滑冰场，增加肢体接触……
　　可我们在山里，这什么也没有。
　　我随意的往下翻着页，看到了那条：去旅行，带他去看日出日落。
　　看日出的话，现在是夏季，早晨不会冷也不会太热。
　　晚上我把背包装上食物和水对魏言说，“明天周六，我们去看日出吧。”
　　魏言好像很喜欢日出，第二天我的闹钟一响他就醒来了，放在平时要赖在床上很久才肯起来。
　　我做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我牵起了魏言的手，他手指纤细，握在手里感觉小小的。
　　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魏言倚着树说他先歇一会。
　　我把他的头慢慢放到我的腿上，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轻轻吻了他的唇，好软。
　　他的睫毛动了动，我赶走那只小飞虫，还好没有醒。
　　谈恋爱的感觉真好。
　　第一次约会，很成功。

　　蓝天问我是不是和小言哥哥在一起了。
　　我说，“是呀，不过小蓝天还是要帮老师保守秘密，因为老师还没告诉小言哥哥老师以前就暗恋他。”
　　她冲我点点头，“林老师，那我以后要叫小言哥哥师母吗？”
　　这个小家伙每次一开口都得叫我吃一惊，“蓝天，小言哥哥是男生，不可以叫师母的，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我，小言哥哥，我们三个人知道。”
　　“所以，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我朝她伸出手，做出拉钩的动作。
　　她问我，“为什么呀？”
　　“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蓝天，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啊。”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钩住了我的手。

　　魏言说他也要跟我坦诚一个秘密。
　　秘密？难不成，魏言和我一样？
　　他说，“我是丰和市浅襄县的。”
　　我说，“我也是。”
　　他说，“我在城关念的小学。”
　　我说，“我也是。”
　　他说，“林坦，那你还记得你有个小学同学叫魏言吗？就是我。”
　　我知道，但我没说。
　　我总不能说，我一直都记得你，但我就是假装不认识你。
　　我骗他说，“啊？我初中的时候发过一次病，以前的事都不怎么记得了。”
　　我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两毛钱。”
　　小骗子，这是什么秘密，你的秘密不就是一直都喜欢我吗？还骗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牵着魏言的手，很安心。
　　火车穿过隧道的时候我们接了吻。

　　我把魏言送到楼下，刚准备走他拉住我，把我拉到宿舍楼后面的那片空地，踮脚吻了吻我。
　　我有点不想走了，抱着他把下巴抵到他的肩膀。
　　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他。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
　　或许从魏言出现的那一刻它就开始慢慢消失了。

　　我回了趟家，浅襄的家。两年来第一次回家。
　　周二是工作日，爸妈都还没回来。
　　我总骗他们说过些时候回去，却从没有回来过。每次都是他们跑那么远去找我。
　　我从门前的地毯里摸出钥匙。
　　我妈记性不好，老忘带钥匙，每次出门都会在这再放一把。
　　我摸了摸墙上的全家福，想着该重新拍一张了。
　　我房间的陈设没有变，那个小荷包还挂在窗前。
　　地板和床铺都很干净，看不出已经有两年没有住人。
　　我把整个房子又打扫了一遍，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爸妈回来。

　　我爸先回的家。
　　他打开门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儿子回来了。”
　　那么大年纪的人突然显得很慌乱，“怎么还做了这么多菜，等你妈回来做就好了。”
　　“什么时候到家的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家里的苹果都有点蔫了，我去给你买点。”
　　眼泪差点就忍不住了，我说，“爸，你歇会吧，一会我妈回来了咱们就吃饭，苹果一会我下去买。”

　　我妈给我爸打来了电话，“孝志，我放在门口的钥匙不见了，咱家是不是进小偷了。”
　　我爸说，“没有，中午我回来了把钥匙放家里了。”
　　我妈挂了电话，“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叫了声“妈”。
　　我妈站在门口呆了好一会。
　　她走过来捧着我的脸，“儿子？林坦？你是林坦吗？你怎么突然回来……”
　　她抱着我哭，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我和你爸都打算把房子卖掉去找你……”
　　我爸打断她，“说什么呢，孩子刚回来，别一直哭。”
　　我妈伸手打了我爸两巴掌，“你也是，小坦回来你也不告诉我，还骗我说你中午回了趟家！”
　　“我也是到家才知道，就比你早二十分钟。”
　　“那你也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儿子不让，怕你回家着急忙慌的路上再出事。”
　　“那你不会去接接我吗？然后路上跟我说。”
　　“我去接你？还没到你们单位你就到家了。”
　　好久没看到他们这么斗嘴了。

　　我妈一个劲的给我夹菜，“都瘦了，山里的条件是不是很苦？”
　　我告诉她没有。
　　我说，“爸妈，我谈恋爱了。”
　　他们放下筷子看着我，“那你人家说了咱家的情况了吗？”
　　我说，“说了，他能接受，而且我有看心理医生，会慢慢变好的。”
　　我爸说，“那就好，别瞒着人家，回头到结婚的时候查出来不好。”
　　我妈显得兴奋，问我人家姑娘家是哪的，长得多高，漂不漂亮。
　　我告诉她，“他也是浅襄的，一米八，长得好看。”
　　我妈说，“那么高呢？打篮球的吗？没事，长得高好。”
　　我说，“爸妈，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
　　我妈问为什么，我爸也抬起头看我。
　　我没想好怎么说，我恋爱的对象是个男生。
　　我妈问，“是不是人家女孩怕生出来孩子遗传？没事，咱可以不生，你们怎么都可以，做试管婴儿也行，领养一个也行，要是真不想要就不要。”
　　我说，“不是，不是女孩，是男孩。”
　　我说，“我很喜欢他，想跟他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