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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反杀 ...

  •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凝神屏吸等待着这出耻辱闹剧的女主角抬起头来。

      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现场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有人眼中的笑卑鄙而阴毒,有人眼中的疼悲伤而又不忍。

      “皇上,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害得奴才一顿好找。”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

      康熙只觉呼吸一顿,倏然转回身,见到的是不远处昂首站立的沐剑屏,正闪着一双大眼睛俏生生地看着他。

      沐剑屏今天很少见地穿了一身颜色较为鲜艳的红色便装,她浅笑嫣然平静从容地站在那里,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恬淡得犹如飘然绝世的仙子,但是那眼神中的锋芒与决绝,与她鲜红色的便服相映衬,又犹如一只在烈火中涅槃重生的凤凰。

      “是、是你?”康熙一时怔住没有回过神来,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情感,是欣喜激动,亦或是如释重负?方才在假山后面看到那令人震怒而耻辱的一幕,看到散落在地上熟悉的侍卫服,第一反应还以为那个人是……

      “奴才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沐剑屏怀里抱着一件紫金大氅,恭恭敬敬地给在场诸人行了礼,这才又对康熙说道:“请皇上恕罪,奴才方才因有事耽搁,故延误了去养心殿值守的时辰,也是刚刚才听李公公说皇上您来了御花园,所以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旁边的馨宁听完沐剑屏的一番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毕竟在她的计划里,此时的沐剑屏应该是方才那出耻辱闹剧的女主角,遭到所有人的唾弃与鄙视,绝对不可能好端端和没事儿人一样出现在这里的。

      僖嫔的心思较馨宁便缜密深沉多了,她悄悄拉了拉对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多说话而静观其变,虽是如此,但僖嫔同样也甚是疑惑,为何自己与馨宁定下的计划会有如此大的偏差,而且如果中计的不是沐剑屏,那又会是谁呢?

      “格格这话倒让奴才疑惑了,奴才本就是皇上的御前侍卫,理当寸步不离保护皇上的安全,不在这里又应当该在哪里呢?”沐剑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神中的不屑与蔑视却是清晰可见。

      因着先前在养心殿外一直看不到沐剑屏的人,以为皇上会治她一个“懈怠失职”之罪,故一直替其捏着一把汗的张康年,此时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沐剑屏侧头不再看馨宁,而将目光转向了康熙这边,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手中的大氅动作轻柔地披在了他的肩上,并道:“今夜风凉,皇上当心别受了寒。”

      康熙唇齿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只是化为了最简单的一个点头,但那双闪动着熠熠光芒的眸子,看向沐剑屏的目光炙热而又深邃。

      沐剑屏越过了康熙看向他的身后,几个小太监正捉拿着一个衣不蔽体披散着长发低着头的年轻女子,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严肃而凝重。

      “咦?这是怎么回事?奴才不在的时间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沐剑屏突然换上了一副单纯无害满脸疑惑的表情,仿佛一切她都不知情一样。

      既然知道那女子并不是沐剑屏,康熙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向对面的几个小太监摆了摆手,便有一人一把抓起了那女子的长发,迫使她不得不抬起了头。

      长发遮掩下,是一张有着几分姿色的脸,竟然是先前还给沐剑屏送红果水,建宁公主宫里的翠儿。

      “怎、怎么会是……”馨宁惊愕得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身旁的僖嫔,后者虽然表情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紧张惊讶得攥紧了手里的锦帕。

      现场众人的表情各异,简直可以说丰富到了极点,有的人就像馨宁僖嫔这样疑惑惊恐,有的人看到事件的女主角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女而顿感失望,也有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打算以旁观者的身份将这出闹剧观看到底。

      康熙与建宁兄妹关系极好,平时也没少去建宁宫里,自然认得这翠儿是建宁身边伺候的人,奴才有罪做主子的多少也会受到牵连,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偏偏又是和自己的皇妹有关系,而且这还是一起这么令人难以启齿的羞耻事件,皇家颜面这东西自然就更不必多说了。

      康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侧过头对着身后的某个位置冷冷质问道:“建宁,这可是你宫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帝哥哥的话,臣妹也不知道啊,臣妹整个下午都没见过翠儿了,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做出了这种事……”

      建宁性格乖张,平日行事又极其高调大胆,某些方面也不是很忌讳,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更不会纵容手下的奴才做这等羞耻之事,因此当她看清被小太监抓住的女子竟是自己宫里的人的时候,气愤与难堪也足以让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泼辣霸道的建宁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反正这种东西平时她也不怎么在乎过,不由分说便上前踹了翠儿一脚,怒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小贱人,是谁教你做的这等不要脸的事儿,你自己犯贱也就够了,还要丢本公主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建宁口中骂骂咧咧,动手又掐打了翠儿几下,旁边的一众小太监皆惧怕平时“嚣张凶狠”的建宁公主,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一下。

      翠儿虽然挨了打,本能地会往旁边躲闪,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看来因为某种药物的原因导致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

      看着这出还在持续着的闹剧,康熙的脑仁儿突突直跳,沉声道:“够了。”

      这个时候的他甚至在想,当初答应这些嫔妃请杂技班子的人进宫,又在今晚于御花园观看表演的事儿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

      那样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他的养心殿读书批阅奏折直到深夜,度过一个平静而充实的晚上,说不定还能在休憩的间隙找找今日在殿外值守的沐剑屏的麻烦,看着她气愤却又无计可施的表情,也算是趣事一件。

      对了,说起沐剑屏,康熙不禁心下微动,想着这个女孩子以前大概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会被吓到了。

      想到这里,康熙便侧头看向身后的沐剑屏,却在此时,忽然感觉身前一个人影快速闪过,然后便听到了扑通的声音,有个人重重地跪在自己身前。

      “求皇上救救奴才!”

      跪在地上大声求救的正是小郡主沐剑屏,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先前冷静从容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慌与恐惧,她红着眼眶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而又无助。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一个不会演戏的人,在一群平素惯会做戏的人周围待久了,多少也能学会一些。

      康熙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有人要杀奴才。”沐剑屏又急切惊恐地磕了一个头:“请皇上救救奴才。”

      在旁边听着这些对话的张康年满脸问号,一个专门保护皇上安全,随时可以为皇上奉献生命的御前侍卫,此刻却反倒向皇上求救,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仿佛是听到了张康年心里的声音,沐剑屏言语之间缓和了许多,又解释道:“奴才自知只是个小小的御前侍卫,身份低微,不敢用一些小事烦扰皇上,但是奴才的命是皇上的,是关键时刻要出来为您挡刀挡剑的,断不能莫名其妙随随便便为歹人所害,何况此人怀有异心在宫内行凶,又难保哪天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好了,你先起来说话。”康熙知道后面的这些话是沐剑屏故意说的,也知道若不是遇到了紧急重要的事件,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说这些的,于是伸手将对方拉起来,正色道:“现在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今天晚上轮到奴才去养心殿值守,因此便早早吃过了晚饭,想着稍微休息一下就动身前去养心殿,可就在这个时候,公主身边的宫女翠儿突然来到了尚膳监的院子里。”

      沐剑屏站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只是在某些细节做了一些微妙的改动:“奴才以前给建宁公主当过一段时间的伴读,所以对公主宫里的人都较为熟悉,一看到是翠儿来了,以为是公主寻了奴才有什么事情,便向翠儿询问缘由,据翠儿所说是公主最近读书不顺,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奴才过去详细解释一二。”

      说到此处沐剑屏深深叹了口气:“本来公主特意差人过来,是奴才莫大的福分,但是因为奴才今晚本当去养心殿值守的,断不能懈怠失职,于是便向翠儿婉转说明了情况,可翠儿却以此举会令她为难的理由再三劝说,是奴才心软最终答应下来,想着当时倒是还有一会儿时间,奴才可以跑着去跑着回,应该也不会耽搁了去养心殿,可就在这个时候……翠儿突然从她手中的食盒端出了一碗红果水,说这是建宁公主特意命人熬制的,还叮嘱我一定要喝下去。”

      “哼!本公主今天晚上并没有差人找过你,更没让人熬过什么红果水!”一旁的建宁公主忍不住辩驳道。

      “是的,其实当翠儿端出那碗红果水的时候,奴才的心里也是疑惑不解的,若是公主已经叫了奴才过去,又为何还专门让人送红果水到尚膳监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沐剑屏继续说道:“何况奴才当时刚吃过晚饭,确实也是喝不下什么东西了,然而翠儿看到奴才不打算喝红果水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又旁敲侧击说了许多,当时奴才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不曾多想,然而那碗红果水……那碗红果水明显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说到此处,沐剑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用手抓紧了自己的胳膊:“奴才虽然不通毒理,但也是有一身功夫的,所以有些东西多少也知道一二,那个味道显然就是某种剧毒散发出来的,奴才当时心里非常惊慌,但是却不知一向无仇无怨的宫女翠儿为何要加害奴才,又或许是别人借她的手行此歹毒之事,于是奴才悄悄使了一个障眼法,在翠儿面前假装将那碗红果水喝了下去,然后再装作中毒昏倒,借此来看看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此时现场的气氛较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空气仿佛都凝冷了下来,众人或愤怒、或恐惧、或惊讶、或心虚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康熙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道:“继续说。”

      “是,假装昏倒后奴才屏住了呼吸,翠儿试探了一会儿鼻息,确认奴才真的已经断了气,便收拾好了装有剧毒的瓷碗匆匆离开了尚膳监,临走之时还褪下了奴才的侍卫服,当时奴才不明白这一举动是怎么回事,但是照现在这样看来,大概是打扮成侍卫的模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方便与其他男子在此处幽会吧。”

      沐剑屏稍稍顿了顿,又继续道:“翠儿临走的时候收走了所有的物证,但是奴才已经暗自将先前假意喝下去的红果水留了下来,之后特意找了御医鉴别,得知红果水中真的掺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你胡说八道,那根本不可能是毒药,而是……”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索绰罗馨宁突兀的反驳声,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僖嫔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因为就在馨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暴露了她与此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却又在心中愤恨地想道:我这到底是找了个什么样的蠢人结盟?但愿若此事真的被揭穿,她不会蠢笨到把我也供出去。

      沐剑屏的脸色逐渐沉冷下来,对着馨宁所站的方向投去了犀利的目光:“那么依格格之言,碗里的应该是什么?格格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格格和这件事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此时的馨宁也意识到是方才情急之下自己一时失言,再抬眼时,却见康熙也向她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不,臣女什么都不知道,臣女方才只是……只是……”即便如此,馨宁现在已经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去为她方才的那句话做出合理的解释了。

      看着她略显慌张的模样,沐剑屏扯开嘴角冷笑了一声,转回头对康熙行了个礼,又道:“还请皇上宽恕奴才擅闯后宫之罪,发生了翠儿下毒这件事,奴才必须要查明事件的真相,所以就潜入了翠儿的住处,并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沐剑屏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名贵的金镶玉的小镯子,并道:“奴才看这镯子非常名贵,别说翠儿一个普通宫女,就算是主子作为给她的赏赐也实在太过奢侈,不过为了不冤枉人,还是要再确定一下为好。”

      沐剑屏举着镯子转到了另一边建宁公主的方向,又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说道:“敢问公主,这个镯子可是公主所有,又作为赏赐给了翠儿?”

      “当然不是,本公主可没这种东西。”建宁只是略略扫了镯子一眼,立时就做出了判断。

      其实她并没有说谎,建宁虽然公主身份是假,但并不影响她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眼界自然更是不同寻常,无论是所穿还是所用都是最好的东西,沐剑屏手中拿着的这个镯子虽然很名贵,但并不算珍贵也算不上是最好的东西,因此入不得建宁的眼也是正常。

      “嗯?这镯子,本宫瞧着有些眼熟啊……”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嫔妃接话道:“似乎是馨宁格格之物,当初在热河游湖的时候,本宫还见格格戴在手上呢。”

      这话说完,有几个妃嫔也随声附和着。

      “好像还真是啊,嫔妾也见过。”

      “是,的确是格格的东西。”

      听着这一个个如人证一样的声音,馨宁的心脏砰砰直跳,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时忽听得旁边的康熙冷声道:“馨宁,这镯子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女、臣女真的不知道啊。”馨宁这话倒是不错,今日进宫的时候她发现镯子的环扣有些松动,便摘下让婢女暂时收在身上,因此她的确不知道这镯子是怎么出现在翠儿住所的,她虽然早就令人用重金买通了建宁身边的翠儿,但那所谓的重金自然都是指真金白银,绝对不可能拿着一个她曾经招摇佩戴过的东西去收买别人,他日万一东窗事发,单这一个证据就足以定了她的罪,饶是她再蠢也不会做这等自掘坟墓的事情。

      但是事已至此怎么都说不清楚了,馨宁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死扛到底:“一定是这个卑贱的宫女偷了臣女的东西,她既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做出那种事,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格格说完这话,自己又觉得可信度能有几分呢?”岂料话还没说完,便被沐剑屏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近馨宁,眼中的锋芒尽现,仿佛能直穿对方的心底:“热河游湖的时候这镯子还戴在格格的手上,从热河回宫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格格又才进宫了几次?翠儿是建宁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平时宫规森严并没有那么多自由行动时间,就算她想要偷窃财物,自然也是会先从公主或者与公主走得近的其他娘娘处下手,却为何会选一个不知何时会入宫的普通格格?更何况格格才进宫没几次就被翠儿偷了镯子,而与翠儿同在紫禁城中的其他主子却什么都没有被偷,这种几率又能有多低呢?”

      这话听上去确实有几分道理,沐剑屏的表情看上去也颇为严肃认真,但是馨宁却依旧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嘲弄与挑衅,那一瞬间,索绰罗馨宁的瞳孔渐渐缩紧,所有的事情她立时就都明白了。

      如果自己可以使计去陷害沐剑屏,那对方同样也能使计陷害自己,何况她还会武功,既然可以悄无声息地潜进翠儿的住所,自然也有办法将自己的镯子弄到手而不被发觉。

      馨宁颤抖着身子举起泛白的手指,怒极反笑道:“原来是你……是你……”

      沐剑屏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淡淡的,浅浅的,旁人看不到,却能让馨宁看个清清楚楚,仿佛是在对着她说:你还不算太傻。

      然而下一秒,就在馨宁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沐剑屏突然收起了这唯一的一抹笑容,转回身又跪在了小皇帝康熙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奴才与宫女翠儿无冤无仇,自然是打破头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毒害奴才,原来是有人在背后致使她,可奴才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馨宁格格,难道说是……那个时候在乾清宫的家宴上……”

      沐剑屏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下去了,而是用余光悄悄看了看身旁的建宁公主。

      建宁会意,装成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又使出了她平时一贯撒泼的本事,“哇”地一声就喊了出来:“馨宁,原来竟然是你!你是京城闻名的才女,我一向以为你知书达理庄重自持,却不想你心胸竟如此狭隘,心思竟如此歹毒,当初乾清宫家宴对诗的时候,小桂子不过险胜了你几分,你自己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怀恨在心,现在更是胆敢做下如此恶毒之事,皇宫大内,又岂是你行凶的地方?”

      建宁难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地说了一番话语,言罢又转身向康熙行了个礼,一脸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小桂子曾经是臣妹的伴读,此事又因为乾清宫家宴的时候她替臣妹对诗而引起的,馨宁对小桂子心生怨愤施以毒手,就等同于对臣妹施以毒手,请皇帝哥哥一定要为臣妹还有小桂子做主!”

      说到唱双簧的本事,这二人是最为拿手的,当初在乾清宫的家宴上就联手给了馨宁一个大亏吃,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就默契多了。

      却见沐剑屏恭敬地磕了个头,言辞恳切地说道:“奴才只是个普通的侍卫,馨宁格格是主子,若是主子要奴才死,奴才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可建宁公主是金枝玉叶啊,若是格格因着上次的事也记恨了公主,他日难保不会对公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且格格手里有这见血封喉的毒药,万一以后因着什么其他的事儿记恨了别人,那……”

      沐剑屏的话说一半留一半,除了搬出了建宁公主以外,又故意提到了毒药的事儿,目的自然是让各宫娘娘小主人人自危,才能更有效地打击馨宁,不然仅凭自己这个普通御前侍卫的身份,怕是不容易动摇一个格格的地位。

      果然众人在听完这话以后,立即便有妃嫔趁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请皇上彻查此事,说是为了还公主一个公道,以及后宫的平安和乐,当然这不过都是些场面话,真正的原因是馨宁他日是极有可能会入宫成为皇帝后妃的,自然也是后宫诸人的敌人,现在有机会能将她除掉,其他的妃嫔又何乐而不为呢?

      康熙的脸上渐渐浸出了几分寒意,语气之中也早已没了半点耐心:“事到如今,你还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馨宁面无血色地站在原处,她不明白这计划明明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可为什么却七扭八歪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明明被所有人鄙夷厌恶的对象应该是站在对面的沐剑屏,可为什么大家都对自己投来了嫌弃与恐惧的目光。

      “不,臣女……臣女是冤枉的。”馨宁稳了稳心神,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想知道是不是冤枉的倒也简单,你好歹是个格格,真相未明之前朕不会对你怎么样。”康熙牵动着嘴角,夜色笼罩下,却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神情:“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将她送到慎刑司,应该能审出些东西。”

      康熙缓缓抬起手,指向了还站在假山旁边,被小太监抓着的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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