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命好的女人》兔之夭刀

12、我的靠山在哪里

　　*置产前的考虑
　　我很快融入了小樟树胡同。
　　秋兰姐姐平时在家做饭，专门给附近两个大户人家送盒子，日子过得也不错。
　　她和卖菜的小姑娘玉儿约好了每天送新鲜菜上门，和杀猪的屠夫约好每天送多少品种的肉，再加上自己家里种的时蔬鲜果、养的鸡鸭肥猪，一年四季都是不愁卖盒子的。
　　不过她忙起来时还要照顾女儿，遇到主家要大菜的时候，有点儿焦头烂额那意思，我便主动承接过来帮忙照看艾虎。
　　其他几户人家或有女儿到了差不多年纪该出阁的，也愿意送来我这儿学一学大户人家的规矩和做派。
　　一来二去的就成了至交好友，有几个女孩子还口称我“师父”或“先生”“嬷嬷”。
　　融入了这片街坊后，接下来我便准备置办一些产业，好使我不至于坐吃山空。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田庄附近的田地。小田庄几乎快到了邻县地界，地价便宜，也没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完全可以在那附近买一些地存着。不论是什么世道，多种点粮食总不会太错。米价高呀低的，也就是换的钱买肉多一块少一块的区别。
　　这里就要防着地头蛇出来搅局，又要防着村里人联合起来排挤外人。我不大可能日日去盯着田产，若有人存心想害我，纵使我能搬出来官府治他们，究竟又麻烦又费时间还不知道能有什么结局，不是久长之计。前脚官差走，后脚田地被人断水渠、放牛羊、撒石灰，待要追查，一问三不知，我又能找谁说理去？
　　我没有兄弟、子嗣傍身，只好迟一点亏，把那村子里的人绑在我一起了。
　　为什么农民追求生儿子，越多越好？因为儿子是壮劳力，壮劳力多了，与别人争斗才不会吃亏。乡下的地界，难道是天然分好的？难道是一个人说了，其他人都服气？还不是谁家能打架谁说了算，只不过有的人脸皮薄，不惜的为了三五分地去强取豪夺，但若是三五亩地，那可不好说了。读书识字，只是提高了读书人不要脸的门槛，却给了他们更多不要脸的手段。果真有真正高洁的君子，万里挑一的人物，那我可能一辈子都遇不着他，我也只能和平凡人打交道。
　　田产既然要靠别人种的，自己又不能日夜看守，那么我首先要准备的就是一个足够震慑的靠山。农民只要有一口饭吃，又没别人撺掇，决计不会造反。若是杀了我能分田，确实会有大胆的人来干，但若是杀了我会被追责，又或者要付出代价，再大胆的人也会选择乖顺。
　　我便和秋兰常买猪肉的屠夫家商议好了，拜他家娘子做了干姐姐。

　　*屠夫张
　　屠夫张在三条街外专门做屠宰的生意，也兼去乡下收货倒换，他家三代屠夫，祖父入赘到那家里去，家道败落后才改行做的屠夫。因为屠夫张特别擅长劁猪，又娶了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媳妇，家境比较殷实。
　　屠夫张豪爽大方，媳妇是个精细人却并不小气。秋兰没了丈夫的这三年，也多仰仗他们一家庇护。屠夫张指望秋兰做菜多买点肉，这是他们的利益相关，他一家子就是讲义气，每每以话本上的侠士自比，这是他们为人的秉性。
　　秋兰姐姐听说我的苦恼后，就向我推荐了屠夫张。
　　这会儿屠夫张的小女儿张冬月正在备嫁，对方是个读书人家的读书子，尚无功名在身，听闻治学极好，想将来或可直登青云。
　　屠夫张于是想给女儿加点嫁妆以免被人看轻。
　　这日他家媳妇来我家闲话，他小女儿找我问书房归置，我便和他家媳妇说：“你们家姑娘伶俐可爱，我看了也喜欢，我寻思着不如我也给她添一份产业做嫁妆。既全了我对她的一分心，又是感谢大哥大嫂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他媳妇推拒再三，我又道：“其实这里也有我的一份想头。我是孤身来此，家里人早就没了，将来怕不是要招赘在家。然而人心难料，谁知道我会招赘到一个怎样的人呢？若是遇到那负心汉，又该如何了局？因此我想着认你做亲姐姐，那你家大哥自然就是我的姐夫，有姐姐姐夫在，谁还敢欺负我？”
　　他媳妇本是万里挑一的爽快人，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命小女儿叫我“小姨”。我趁势再说愿意送几亩地给小姑娘添妆，他媳妇也就不再推拒。
　　再顺着这个由头想请她夫妇二人一起去相看田产，她只说回去和丈夫商议，第二天来说也答应了，我们看好了日子，找牙行带信儿过去初八去看田地。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小一下，因为我分章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