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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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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拍了拍手,只见树林后突然走出一群身形完整的人,各个都黑气缠身。面目狰狞扭曲,肌肉凸起,眼神无光。
“仙长们可千万仔细些,这些都是活人,仙长可别伤者他们了。”
果然这群人虽然行为如同走尸僵硬,面目扭曲,但是都穿着整齐,正是玉棺镇活着的镇民!不知他们被秋娘如何操控了,此刻都齐齐向闻人行简他们涌去。
闻人行简微微一皱眉,这些活人都被鬼气侵蚀了身体,神志不清闻见活人味儿便如同恶狗扑食般涌来。
寒云衣剑势一顿,堪堪擦着一个扑过来的活人过去,自己反倒被走尸抓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鲜血味散发开来刺激的那些死尸活人更加激烈地向他涌去。
闻人行简看见寒云衣右臂鲜血淋漓,面上犹如凝结了一层寒霜,周身灵光一震,围着他的走尸便被震得后退几尺。趁机他飞身到寒云衣身边,一剑将靠近对方的走尸劈了个对半,然后揽住寒云衣担道:“没事吧?”
寒云衣反手用将白剑柄一顶,将扑过来的活人一手劈晕,道:“无妨,师尊。”
闻人行简抓住他的手臂一看,那一抓只是擦过,伤口不深但是拉得尤其长,几乎从肩膀贯到了肘部。
他打横抱起寒云衣飞身到最高的树尖,将寒云衣放到最粗壮的树枝上道:“你且先坐着处理一下伤口,不要下来。”
随后看向罗夕拾和阿银高声道:“吹《大雅》”
《大雅》是摘星阁的文曲之一,能够驱邪除鬼气,常常用来治疗被鬼气缠身的人。现下对付这些被鬼气侵蚀的活人最合适不过。
“可是,简长老。”罗夕拾吃力地用笛子敲晕一个活人,反身躲过走尸的尖利爪子,狼狈道:“可是人数太多了,我们做不到啊。”
“你只管吹就是了!”闻人行简摘下一片叶子道。
“师尊,难道你要?”寒云衣看着闻人行简手中的那片叶子,心中直觉不妙。
闻人行简轻笑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默默地伸出指头堵住耳朵。
“小兔崽子。”闻人行简笑着暗骂了一声,将树叶放在嘴边。
《大雅》已经悠扬响起,曲调如出谷黄莺柔和婉转,罗夕拾踩着走尸的头纵身跃起然后轻轻停在树梢尖,在笛声中那些走尸果然速度一滞,不过旋即又逐渐恢复如初。罗夕拾灌输全部灵力到曲调之中,渐渐灵力不支,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出来。
突然一声轻快脆响凭空响起,那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闻人行简迎风而立,衣袂翻飞。比罗夕拾慢了几拍的《大雅》从他手中的那片树叶中倾斜而出。
几乎是立竿见影,那些活人身上鬼气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罗夕拾心中一喜,眉头刚要一松,就听见那轻快的曲调突然上扬一路冲至云霞然后急转而下,方才还让人入目春风的《大雅》一下子变得尖锐刺耳,犹如鬼哭狼嚎,撕心裂肺。
罗夕拾惊得笛子差点摔了下去,摘星阁擅乐器,门中无论长老还是弟子皆由一门拿手乐器,往往没想到云游在外的简长老原来曲风如此狂野,实在是独树一帜个性强烈。
所幸纵使闻人行简吹奏风格独特,但是《大雅》所蕴含作用没有减弱。乐声蕴含着灵力如狂风一般席卷,所到之处,鬼气尽散。一曲终了,那些镇民已经失去意志全昏倒在地。
闻人行简见尸体数量变少,手中流玉一甩,足尖一点高高跃起,踩着那些走尸闪电般的逼近秋娘,秋娘见大势不妙飞身向后掠去,电光火石之间,流玉化成的银线已经缠上了秋娘细嫩的脖子,只要再收紧一点儿秋娘就要身首分离。
“别动。”
秋娘扬起脖子不敢轻举妄动,银线紧紧勒着她的脖子。
“叫那些东西停下。”闻人行简冷声道。
“呵呵~”,秋娘肆无忌惮地笑了两声,流玉一紧,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细长的脖子蜿蜒而下,很快染红了衣襟。
“仙尊手可要拿稳一些,小心妾身死了,那些东西可就停不下来了。”
“无妨,杀光便是。”闻人行简神色凛然道。
“那仙尊何不现在就杀了妾身呢?”
“自然是留着你有用,不然又怎么会容忍你如此放肆?”
秋娘眯着眼往后一看,那些走尸虽然形容可怖,但是只胜在数量多。此刻寒云衣已经粗略地包扎往伤口加入了打斗之中,罗夕拾还有阿银两个负责拖慢速度,他负责绞杀倒是合作的十分融洽。不一会儿已经是残肢遍地,血肉横飞了。
眼见着大势已去,秋娘却一点儿慌张神色都不显露,“看来我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能留住这条命呢。”
“我知道仙尊想问我什么,我一个青楼妓子怎么会成为如今这幅模样?”
闻人行简道:“这不难猜,无非是有高人相助罢了。”
秋娘斜挑着眉眼看了一眼闻人行简,她好像回忆起什么让她尤为高兴的事情一般,面上的媚笑一点点褪去,露出了一个符合她这个年纪少女特有的甜甜的清纯的微笑:“说来这也还要感谢我那个好父亲,若不是他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自然也不会遇上他。”
“他?”闻人行简挑眉问道。
“他是我见过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容貌出众,器宇轩昂,根本不像是那些恶心的嫖客,他风度翩翩,非但没有嫌弃我,还帮我脱离苦海,还答应帮我复仇,哈哈,真是神仙一样的人......”她如同再说自己心上人一般神色甜蜜又骄傲,语气还带着点儿掩不住的自得。
“他这样帮妾身,妾身自然是要回报他的,您说对吗,仙尊?”秋娘又换上那张笑的妖媚的面孔妖妖娆娆地问道。
闻人行简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你喜欢他?”
“谪仙一样的人,谁能不爱慕呢?何况他还有恩于我。”
“可是你的谪仙人似乎没有要来救你的打算啊。”闻人行简看着秋娘一笑,“你看你如今落在了我手里,他却藏头露尾不敢出来,看来也是个懦夫呢。”
“你闭嘴!”
秋娘神色一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闻人行简,她动作太过剧烈,流玉又绞进去三分。
“难道不是吗?畏手畏脚,把你推出来顶住我们。嚯,这么一说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你也是这么把你娘推出来的。”
“你闭嘴——”
秋娘怒目圆睁,脸上的三分媚笑再也保持不住,她气得发抖,声音尖利地变了调:“你懂什么!你们这群伪君子,这群小人!你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全然不顾脖子上的银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闻人行简扑去,闻人行简手一收,流玉便从她脖子上松开重新化成长剑的模样回到闻人行简的手上。
剑光一点便止住了她的攻势,。
“困兽犹斗么。”闻人行简冷哼道,他回头一瞥寒云衣他们,走尸的数量明显减少了,但是还是呈围绕之态,寒云衣他们不得不且战且退,这样和她费口舌下去不是长久之态,必须要尽快解决。
闻人行简一把抓住秋娘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你说还是我逼你说?”
“......仙尊....还...真是不懂怜...惜...女孩子啊...咳咳”秋娘被扼住了呼吸,头上青筋暴起,一张玉白面容因为充血而通红一片,即便如此难受她还故作轻松。
“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闻人行简加大手上的力气。
流玉银光一闪,犹如闪电般向后飞去,快速穿梭在那些走尸之中。
“破!”闻人行简轻轻吐出一个字来,流玉身上光芒乍现,银线猛地收拢,所有走尸都被缠绕上的银线绞成血雾,旋即流玉入如银蛇一般缩回闻人行简手中。
闻人行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你看我杀你如灭蝼蚁。”
“....那劳....劳烦仙,仙尊给妾身一个...个痛快。”秋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师尊!”寒云衣见所有走尸都被剿灭了,连忙走上前来:“师尊,她怎么处置?”
“先带回去。”闻人行简说完便松了手,流玉化成一根银白的绳子自动缠上秋娘,将对方五花大绑捆了个严实。
秋娘看着遍地的尸骸肉糜,惋惜地低叹道:“终还是失败了。”
“什么?”阿银离得最近听到她零星的言语下意识问道。
秋娘却不回答,她只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夜色,那一眼像是留念又像是诀别。
退去所有风尘气息迫不得已的妩媚假笑,她方才显现出少女的一点儿稚嫩青涩出来,罗夕拾见她神情凄苦,联想到对方同自己的几个师妹一样不过也才十八九岁却是经历过世间奇苦不由得心中软了三分。
他刚刚劝慰地开口道:“你莫要——”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再回神已经站在了百步远的空地上。他蓦的一抬头,只见方才所处的地方被内丹自爆的灵力轰炸得寸草不生。
闻人行简收回拴在他和阿银的流玉,轻轻放下抱在怀中的寒云衣,抽出扇子一敲罗夕拾的头冷身道:“你们掌门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罗夕拾自觉自己犯了错连忙道歉:“方才弟子只觉得秋娘她也十分可怜才.....弟子知错了!”
“你当她可怜,可她犯下杀孽的时候可没觉得死在她手中的人可怜。这世间有太多情非得已,身不由己。可这些都不是残害他人的借口!”
“弟子谨遵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