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胡不归》拈花自赏

31、古总摊牌了

　　瑶还是回到那个“糟心”的公司报了到，至于那么糟心为啥还要回去，大概是习惯了。
　　几个月不在，有些工作已经交给了陈姐他们，也包括与殷总的那份合同的相关部分，这倒是让她乐得其成，她已决定躲这些人远远的。只是想起这份合同，楚瑶不由得想起了与殷总在夜总会跳舞的一幕，回忆便像恶化的癌细胞一样迅速扩散，她突然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起了苏晨，不知他的伤怎样了？她走的时候苏晨还在昏迷，彪哥能不能放过他……不，不要再想这些了！不要再想苏晨了！都已经做了决断，为什么还那么纠结那么优柔寡断？几天来紧紧封住的忧虑终于还是泛滥起来，在她心里百转千回地环来绕去。
　　“Lyra！”楚瑶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是王琳琳。
　　“今天你脸色不太好啊，出差那么多天肯定很辛苦，多休息几天再回公司上班嘛！”
　　“这不是在家呆得不安生嘛”，她随口胡诌道，“再不回来怕是位置都不保咯！”
　　难得冰山美人开一次玩笑，王琳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瞅着她，但嘴上仍是不饶人：“开什么玩笑，你那么辛苦，我们出差俩星期，你可是出差两个多月呐！这功劳可不是我们的好几倍么！”
　　出差？呵呵，这差出的，不仅差点儿羊肉虎口，还玩了一套密室囚禁的游戏……这些事要是从王琳琳那张嘴里过一遍，估计公司就没有自己的什么立足之地了，妥妥的千夫所指的浪□□……楚瑶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拉到菜市口游街示众的样子，不禁脑门上一排竖线，赶紧找个借口脱身走开。
　　不过几天，楚瑶就赶上了工作进度，之前未完成的几个小案子也快马加鞭地捡了起来。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平平淡淡又按部就班的状态，偶尔加加班，加班的时候古总也常常来接她下班，再顺路去吃个夜宵。
　　楚瑶很喜欢这种感觉，但心底深处又觉得自己格外自私，她知道，她终究还是要跟古蓝枫说得清清楚楚，虽然她已经表示出不可能超出蓝颜知己范围的意思，但除非自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明白，古蓝枫还是会不停地试探不停地想冲破这个界限。而有些话真的说出来，意味着她和他之间的很多东西要发生变化，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不想说出那些话，真的不想。也许古蓝枫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没有他，自己就好像会失去了与外面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也会失去自己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唯一眷恋。所以，她对他的体贴和关心都一味装傻充愣，贪心地享受着这某一天必将结束的缱绻和温存。

　　“嘟嘟——”古总开着乌黑的庞然大物又招摇地停在了楚瑶的办公楼底下，楚瑶抬眼看了看墙壁上那块后现代设计感的挂钟，指针正好指到了晚上10点。还真是准时！楚瑶心里暗笑，谁能想到风流倜傥的古大公子骨子里上是个非常守时非常老派的人？楚瑶转身要拿包下楼，却依稀看到了一把火红的玫瑰花，楚瑶定睛一看，只见古大公子怀抱着一把红玫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领，倚在车门旁站住了。楚瑶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所有缱绻和温存结束的一天。
　　楚瑶一步一停地下了楼，楼下的古总还真是帅啊，宽背窄腰，英姿飒爽，往哪里一杵都是靓丽的风景。古总一脸笑意地迎着她走来，很随意地递过花：“花店随便买的。”
　　楚瑶却不接，脸上笼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怎么了？”古总被她样子吓住了，伸手摸摸她额头，体温正常。转念了几秒，恍然大悟，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是不是那个拉皮条的张总又给你派啥活儿了？TM来劲啊！以前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约架。
　　“不是啦！”楚瑶拉住他的胳膊，“跟那些无关。是我们，我们要谈一下了。”
　　古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焦急地等她说下去。
　　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认真地盯住他的眼：“上次出差，说是去拓展新市场，其实张总还让我去见了殷总”，楚瑶笑笑，“我跟殷总喝了酒，跳了舞，欲擒故纵地摆平了之前的误会……”
　　“不要说这些了，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做这些……”古蓝枫拉开车门，作势让楚瑶上车。
　　“不，我愿意。”楚瑶慢慢走近他，轻轻伏在他肩头，冰凉的手指沿着他脖颈一路向上逡巡。
　　古蓝枫抓住她手掌：“又发哪门子疯？”却迎上楚瑶波光粼粼的眼眸，眉目中风情万种，决然不似从前以哥们儿相称时的样子，古总却心里一沉，在那些男人面前，她也是这个样子吗？
　　楚瑶抽出纤手，环抱住古蓝枫的脖子，她温湿甜香的呼吸顷刻间喷洒在古蓝枫耳后，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虽是多年的“闺蜜”，打打闹闹也是常有，但如此的肌肤之亲却是从未有过，古蓝枫明显气息不稳，脖颈上暴起的血管根根突起，里面不知汹涌着怎样澎湃的热血，楚瑶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手指像被烫了一下，瞬间撒开了手。
　　她站定，干咳了两声，转过身，声音却强行高了八度：“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自私自利察言观色无耻浪荡的绿茶婊，不然张总为什么总让我去见那些老色狼，还不是因为——”
　　下一刻，楚瑶却被抱住，古蓝枫转过她的肩，用自己棱角分明的嘴唇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古蓝枫狠狠地吻着她，这嘴唇那么陌生，他从来没有占领过，这嘴唇又是那么令人上瘾，让他久久都不愿停止与它的纠缠。
　　楚瑶被古蓝枫结实的臂膀环抱着，想挣扎却哪里挣得脱，她被这唇齿间的厮磨融化了一般，浑身酥软得不成形，真希望能陷在这怀抱里一生一世……说你是绿茶，你还真的不辱使命啊！楚瑶突然惊醒，发狠推开了古蓝枫。
　　这小子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嘴上的功夫不错嘛！古蓝枫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邪魅一笑。
　　不是，我这么上劲演的目的是啥来着？对！劝退这个臭小子！
　　楚瑶重新摆出一副道行高深的女王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换来的是另一个旗鼓相当的浪荡子的挑衅眼神，四目相视的片刻间，已经过招了好几个回合。
　　“行啦！”古蓝枫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演技拙劣了一点儿。”他脑袋一歪，笑盈盈地看着她，“要比谁更渣，你可怎么比得过我？我古大公子风流不羁的名声难道是虚的？”他抖了抖手中被蹂躏得有些蔫巴的花束，“难道是因为它？”
　　楚瑶低头不吭声。
　　“好吧，今天就把话说开吧。”古蓝枫走近了一步，“这玫瑰没有错，玫瑰的寓意是爱情，我，就是爱你。不知从什么时候，也许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你了。”古蓝枫不顾楚瑶满脸的讶异之情，继续说道：“你是很自私自利，自私得从不给别人接近你爱你的机会，你是很察言观色，但是却总是感觉不到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你也的确无耻浪荡，是个纠结又胆小的绿茶婊，但是——”古蓝枫脸上的宠溺让楚瑶有点恍惚，“不管你是绿茶、红茶、普洱茶……不管什么茶，我都爱喝，只要——是——你！”
　　这算什么？表白吗？可是，我……
　　“还要拿什么不适合我、我们是哥们儿的话来搪塞我吗？”古蓝枫眼底一片温柔，“不管你以前有过怎样的经历和故事，也不管你遭遇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都不会把你推开，我只会感到难过和怨恨，难过你不敢把这些痛苦跟我分享，让我帮你分担一些，怨恨自己不在当时当地，没能保护你，”古蓝枫轻轻扳过楚瑶的肩膀，“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帮你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让我能从哥们儿晋级到男朋友，让我光明正大地爱你宠你……”
　　“古大公子，你这台词是张口就来的嘛？”
　　“别破坏气氛！”古总有点窝火了，“快说你同不同意？”
　　“这……我……”
　　“这什么啊？我什么啊？你是绿茶婊，我是渣男，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去你的！”
　　古总哈哈一笑，牵过楚瑶的手：“我是说真的，这次你不可能再敷衍我了，我也决不会放过你！人生苦短，知音难觅，为何还要互相折磨呢？你不如——就从了我？”
　　“那我要是不从呢？”楚瑶歪头问他，却是一脸的调皮。
　　“不从？那我可就要——”古总身形一矮，一把将楚瑶扛在肩上，“抢啦！”
　　古总不顾楚瑶连声求饶，把她扛进了自己乌黑的坐骑里，高兴得像个孩子：“走，带你吃顿好的！庆祝我们——没羞没臊的交往的第一天！”
　　楚瑶看着古蓝枫光彩熠熠的侧脸，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可以这样任性地、贪婪地享受他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