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厨娘》开在街口的凤凰花

6、第六章

　　何小蕊一回厨房，发现已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告戒自己，切不可因小鲜肉貌美多汁就放松警惕，说不定是敌人的迷惑行为。

　　餐桌上这对父子还在打眉眼官司，一个虎目圆睁，暗道“儿子你就是火箭托生的，好好发射，你就能早点有个妈。”

　　那面一个低眉顺眼，心里叼叼“爸你怎么威武一世，狗熊一时？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得我来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唉，你自己好自为之，儿子我呢尽力了啊。”

　　周六何小蕊会放一天假。她经过昨晚之事，心想：一时远离麻烦，珍爱生命也是值得的。钟总薪酬给得丰厚，还能迁就她三点鸡婆样的要求，真算得上是个好老板了。

　　话说，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去了一个月。钟睿不知道是因为事多忘记了还是别的原因，一直没有提何小蕊工作去留的事。小蕊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再做下去也是可以的，目前并没有自己不能适应之处。钟总这人除了有时矫情一下，很好说话。有一点变化就是，安青杨重回公司了，采购物品由她来打电话订购。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找钟总谈一下签合同的事吧。下午何小蕊正在为晚饭做准备，一边在心里这样打算。

　　大概是4点多的样子了，何小蕊望向门外出了会儿神。此时因为数日的炎热，终于在这一天下午3时许下起暴雨。通过厨房连接庭院的小门看向外面一片苍茫，雨势之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现在虽没有那样瓢泼的气势了，可也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南城的雨季就是这样。

　　这所大宅厨房在一楼独自占据一室，与客厅之间是一道朦胧的玻璃墙。天阴的缘故，厨房亮着灯，但其它地方都会暗一些，室内只有蒸煮的微声。

　　突然门厅里传来响动，何小蕊心里一跳，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她在这么大的宅子里独自一人，听觉感观特别敏锐。她不由得握紧了一个长擀面杖。

　　不多时，客厅里华灯大亮，纷乱的脚步声伴着一些轻声叹息……何小蕊探头望向外面，原来是钟先生被他的司机小陈搀扶着慢慢走向沙发！

　　小蕊随手把擀面杖放在台子上，快步出来问“怎么了？钟先生您发生了什么事？”

　　平时注意锻炼的钟先生，现在一脸苍白，额头上不知是汗还是雨水，在灯光的照映下晶晶发亮，一丝不苟的短发这时也滑下来贴在湿露露的前额上。身上的西装有些褶皱，全身的样子不复往日神彩，竟有些落拓。

　　何小蕊的心脏位置像挨了一下拳头般咚咚跳了几下，之后就觉得手臂没了力气。

　　小陈将钟睿轻轻扶到沙发上坐下来，他也是一头的汗水，微有些轻喘地向何小蕊说明情况：“何小姐，钟总现在是胃疼。您找胃药来给他服下看看怎么样？以前钟总也有胃疼过，您不用太紧张，如果实在不行，我会送他去医院。”

　　何小蕊忙点头“哦，好。可我并不知道钟总的药放在哪里了？”她焦急得到处看可能放着药品的地方。

　　钟睿本来疼得确实是没什么力气，声音都弱了几分，免强开口“小蕊，在三楼我卧室的左面床头柜里。”说完喘了好几口气才呼吸平缓下来。

　　小蕊马上跑着上三楼，她平时以颐养为主，哪有什么体力，此时也是拼了。顾不得自己差了气的肚子痛，一口气奔到三楼。

　　她从来没上来过，分不清哪个是钟总的卧室，她朝着走廊尽头的那个门走去，一推门就开了，室内空间很大，她运气不错，转到里面看到一张双人床，在左面柜子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盒胃药，再次确认没有其它，合上抽屉又在大床上拿了一个薄毯子，匆匆赶下楼来。

　　此时，小陈已经倒好了一杯温水。小蕊走近拿药盒给钟总看，“钟先生，您睁眼看一下，是这个药吗？”钟睿眯着眼点点头，他要费力坐直身体，小蕊和小陈一边一个把他扶正，看着他将一粒药吞了下去。

　　小蕊看向小陈“这样就没事了吗？要不还是看下医生吧。”小陈还未答话，钟睿叹出一口气，有点虚弱的说：“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了。上次也是这么个疼法，药就是医生开的。你们放心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想了想，又说“小陈，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陈望了望钟总的脸色，比之前在公司要好了些，他又望向何小蕊，嘱咐了一句“何小姐那麻烦您照顾一下钟总，我回去了。”何小蕊忙点头应答一边认真地用纸巾为钟睿擦去额角的汗。

　　小陈走后屋子里只剩外面哗哗的雨声，一切静悄悄的，小蕊让钟睿抬腿躺在沙发上，又用薄毯子给他盖好，头底下为他垫了一个小的软垫儿。钟睿体力耗尽，昏昏睡去，小蕊见他安稳，起身回厨房料理晚餐。

　　她要现熬一小锅粥，用一个不大的沙锅，多水少米，不停的翻搅，最后水和米融在一起浓浓的。

　　在水气中她不时回头看一看客厅里，钟先生一直没动。她又去把客厅的灯调暗，见那个深刻的五官陷在暗影里，只皮肤的亮色像在暗色里发着光。她又轻轻潜回厨房。盯着锅里不断冒泡的米汤想心事。

　　她吮着下唇，想刚刚自己心脏跳的那几下，是为了什么？一生的经历都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在生活里陌生的人事物总是接踵而至，每个人都要不停的学习。有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也有的人举棋不定。前方的路像总是蒙着一片雾的沼泽，何小蕊什么都看不清，唯一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就是这份工作了。

　　一声细微地呻吟从客厅传来。何小蕊来不急细想，看了一眼粥，已经熬煮得差不多，起身把火关掉，盖上锅盖保温，解下围裙，清洗了双手，向那个总是扰乱她心思与思考的人走去。

　　她在钟睿身前站定，俯下身子，轻声问：“钟先生，您好点了吗？需要我做什么，我帮您。”

　　钟睿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问：“现在几点了？”“6点多了，您还胃疼吗？饿不饿？”小蕊此时真心地希望钟睿快些好起来，恢复成之前她见到的那个样子，不多表情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别人的神彩，头总是昂着，高高的个子如松如柏，有时不知什么触动了他的心弦，他也会柔和了眉眼露出笑容，那是雨后初霁的阳光。他身上总是参杂着两种气质，时常是沉稳老练的，时而似少年轻佻。

　　虚弱地钟睿，在何小蕊心里从未出现过。她看着眼前的这张脸，退去了深思熟虑与计算，只有孩子一样的可怜相。她心头一软，见他要坐起身来，忙去扶他肩背。

　　钟睿有些不好意思让她帮忙，撑身靠坐起来，弱弱地说：“我好多了，确实有点饿，有什么吃的么？”他望着小蕊的脸庞，同样的，在这暗沉沉的光晕里，小蕊的脸形更衬得光洁圆润，眼光如水。他声调像个撒娇的孩子，向她讨要吃的。

　　何小蕊见他有了好转，脚步都轻快起来，忙去厨房端来托盘，上面摆着粥、几样小菜、还有一小碗鸡汤。她小心摆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盛了小半碗粥，放进一柄瓷白的勺子向钟睿递过来。

　　粥碗就停在钟睿下颌5厘米的地方，钟睿看着端着瓷碗的那只玉手，手指修长白晰，指尖红粉，像咬上一口就会甜软融化了一样。他眨了眨眼睛，长舒一口气，抬起的手竟不住在颤抖，好不容易够到碗边儿了，抖动的不成样子，他稍挑起眼角看着何小蕊，虚着气儿说：“我手臂没力气，你能喂我吗？”

　　何小蕊以前生理周期肚子痛的时候，痛过之后也是全身没力的，她想，疼痛确实是能消耗大量体力。她善解人意地一口答应“行。”她在钟睿身边坐下来，一手拿碗一手捏着瓷勺。将勺里舀进多一半的粥，然后上上下下缓慢动了几下，因为她不能对着碗吹气，这样可以让粥降降温，在碗沿上轻轻刮下勺底，才伸着手臂把勺送到钟睿唇边。

　　她看着钟睿棱角分明的唇张开来含住了白瓷勺，本来没什么的，给孩子喂饭不都这样吗？谁知，钟睿轻轻咬住了勺子，何小蕊的动作就停顿在那里，再看钟睿一双狭长凤眼，里面有渊潭一样正看着自己，何小蕊突然觉得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联系，这种关联令她先是羞赧，后是难堪。瞬间她的汗毛都张立起来，连钟睿呼在她手的热气都能烫伤自己。她有点慌张地说：“钟，钟先生……”钟睿放开瓷勺，纠正道“叫我钟睿。”钟睿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就我们俩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叫我名字钟睿，小蕊？”

　　何小蕊脸已经红透了，像等人采摘的一颗蜜桃。她睁着惊疑的眼睛，迟愣愣地望着钟睿。

　　她虽然为人妻为人母过，可在感情方面她仍是未经开垦过的□□。她哪里与男人有过这样的对手戏？前任丈夫除了在床上对她有点热情外，平时很少与她交流，婚后一年就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后何小蕊更像是在和孩子过日子，她的另一伴经常是缺席的，在各个方面都是。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也想做得得体大方，可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钟睿看着她和年龄不符的青嫩表现，俞发觉得可爱，他伸手抚上她微烫的脸颊。趁她不知如何反应之际，悄悄倾过身体嘴巴向她的红唇压了过去。

　　何小蕊这下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她心一骇，挣脱了钟睿的手掌，身体也向后退了一大截儿。心脏在身体里乱跳，她把碗放进钟睿的手里，站起身说“您自己吃吧，我要下班了。”

　　钟睿的“奸计”被打断，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他急急说道“不行，今天你不能现在就走。”见何小蕊被他这一声唬得停在了原地，他又马上示弱“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让我在沙发上睡一晚吗？我胃疼刚刚好了点，还没吃东西，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回到三楼的床上。你，你至少要照顾我到安稳躺在床上了才能心安吧？”

　　何小蕊听他一说，自省了下，确实应该送佛送到西，但她也看出他的另有所图。她站在那里，用手捋了下头发，坚定地说：“钟先生，那你自己吃饭，厨房里有些事我还没做完，你吃好了再叫我，我扶您去卧室。“说完也不看钟睿，转身就走。

　　钟睿看着那个姣好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乖乖吃起饭来，一口又一口，绵软的粥入口很容易吐咽，菜倒没吃几口，最后将汤水一饮而尽。胃里熨帖起来，人就有了点精神，可他现在不想变得精神，故意把眼睛变成半眯着，朝厨房方向唤了一声：“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