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厨娘》开在街口的凤凰花

20、第二十章

　　周一上午晴好的阳光照进会议室，原木色和白色交织出深浅几重的暖灰调，刘恒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西装革履的装扮下再难看出曾是一名美院的文艺青年，现在是一枚妥妥的生意人。他平时面色较缓，也许是圆脸的原因，很难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但在开会时，他却常常板着面孔，大多在听别人做的汇报和分析，他很少插言。倒是几位部门的负责人各抒已见。

　　会上罗列了几个项目的进度和遇到的问题，众人有些讨论，最后都由老板也就是刘恒来做下一步的指示，与会的几个部门负责人都无异议领命散去。本来这个会呢是不用何小蕊这样的助理来参加的，但刘恒在会议之前特来邀请，说让她尽快了解一下公司的业务，好开展工作。散会了，何小蕊也在末位收了笔记站起来要走。

　　刘恒抬头望着她招手，“来，坐这里小蕊，我和你商量件事。”何小蕊微笑着说：“什么事呀？老板。”何小蕊的本性有某些部分依然保有少女样的特点，就比如这一问，还有她的声音，纯静中带着清甜。

　　刘恒有点儿找到了上学时的感觉，就好像毕业后的这么多年都一瞬删掉了，直接从毕业跨越到现在两人坐在一起的时空。他一直看着小蕊走过来在桌子的转角处落座，两人在桌边是L形的座位。

　　刘恒并没有急着说事情，而是先伸展开手脚，稍微做了一下拉伸的动作，然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抚在脑后，双腿在桌下放直，口里放松地喟叹出声，“开了一上午的会，好累啊……”

　　何小蕊悄悄收拢自己的腿脚以躲开桌下刘恒的长腿，刚刚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才知道他把腿脚伸到自己这面来了。何小蕊很喜欢上班时穿的笔挺而正式，这与她板正的性格有关，她很少有女性的自觉，特别是在工作的场合，她认为只有工作的“人”，而没有工作的男人和工作的女人之分。这就是她中性的地方，其内心一直想用自己的才华实力在职场发声，可效果就是事与愿违。这招来了男女同事的一致暗中对抗。

　　要不是这次的老板是刘恒，估计也会和她年轻时的境况一样，早早被排挤出门了。因为，何小蕊工作起来太认真，不做到完美不罢休，这就累及他人跟着一起劳心。说实话，办公室里的同事不是都有这拼事业的心情的，大多数是过得去就好，能摸鱼就摸鱼，没人赶着走就不走。那你何小蕊做得又快又好，不是衬托出其他人的不上进？所以啊办公室里总有一两个难对付的心机男女，没事儿时一团和气，背后拖后腿。何小蕊一心在工作上，她根本不会知道有些人整天想的是怎么挤兑走她。

　　不过有一次例外，是她遇到一个赏识她的女老板，她的想法得到最好的发挥和肯定，而且产品在市场上的反响也很好，成为当时公司里主打品牌的形象款。这给了她很大的信心，不过时间不长她就结婚生子了，身体弱了下来，就没再上班。

　　现在她好像又恢复了些当年的“雄心壮志”，做事有了劲头儿，加上这些年其实她都在关注专业相关资迅，工作上正一步步好转起来。

　　何小蕊坐在椅子里，腿上的过膝窄裙绷实两腿，曲线流畅圆润，在身腰处收细，即便是坐着气质身形也十分养眼。小蕊不自知，她也靠在椅背里，再次问刘恒：“刘总，什么事啊？我洗耳恭听。”

　　刘恒对何小蕊的表现心里有数，他收起懒散坐正了和她说话，这样一来两人上半身距离靠近了些，显得像老朋友一样的亲昵，“小蕊啊，最近工作得还好吧，其实我知道你在审美上是没问题的，就是少了一些实际的现场工作经验，做我们这一行吧，不仅要会出图出方案，还得要亲自到施工现场去体验，也是验证设计方案是否最佳的唯一方法。”刘恒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何小蕊，征询着她在这件事上的看法。

　　何小蕊耐心且仍是微笑地点头道：“嗯，您继续说。”

　　刘恒转过头来，在桌上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说：“这个地点在C城，现在下半年要收尾了，甲方在当地很有实力，他们售楼处在本周四开业，我们给做的样板间和售楼处的装修，现在软装也都做好了，只差我们过去现场指导安装。本来我会去C城验收监督，但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我去上海一趟。所以，我想让你代我去C城，你看怎么样？”

　　何小蕊有点惊讶，“时间这么紧呀，也就是说如果我答应了下午就得走，而且只有两天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人家在周四就得开业了。”

　　刘恒说：“没错，时间就是这样，我会让你带一个人过去协助你，但具体安装的人员是那面派人，酒店和机票我都已经预订好了。就看你的意思了。如果你觉得没有准备，拒绝这次出差也没问题……”

　　“我可以去出差的。”何小蕊稍一考虑就决定了。可之后她没想到能遇上此生最大的困境。

　　她来不急当面和钟睿打招呼，只有打个电话说明，“嗯，晚上的约会我去不成了。……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到那面大概五点左右，你放心吧，还有个女同事和我一起呢。到了就给你电话啊。”钟睿有点觉得突然关于何小蕊的这次出差，本来约好下了班和她一起去选戒指的，这次是不成了。他在电话里一顿嘱咐就像孩子家长一样，“不仅要打电话给我，还要把你住的酒店位置和工作地点发给我，别忘了。”

　　那面还在公司收拾好东西马上要回家准备行李的何小蕊一叠声地“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车去机场然后和同事汇合。没你什么事儿，你不用来啊。”

　　小蕊按约定时间还提前了一点时间到了机场的大厅，白色宽敞现代的候机厅里人来人往，小蕊慢慢向前走着她特意戴了眼镜，找人看路标好方便些，一路搜寻着同事的踪影。

　　当她独自拉着中号的箱子转到行李拖运处的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蕊回身就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很快被紧紧抱住。何小蕊惊讶抬头，就见钟睿眉目舒展，嘴角上翘，温暖笑着说：“这不是我们家的蕊蕊吗？没想到在这儿巧遇了。”

　　小蕊脸上羞红，抓着钟睿的衣襟仰头撒娇，“你小点声儿，这么肉麻的话让别人听见会笑话我们的。”她还推着钟睿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才又问“你怎么来了？是送我来了吗？”

　　钟睿说：“我给你送东西来的。”小蕊好奇，什么东西？钟睿自带来的手提包里拿出两个小物件儿，一个是像便携洗手液的小瓶带喷嘴，一个是小手电筒。何小蕊笑着道谢说：“你真细心，还想到了我怕黑送了手电筒来，不过洗手液就不用了吧，酒店都有的。”

　　钟睿眼神里写着“就知道你是个傻孩子”，还用手摸金毛一样捋了捋小蕊的发顶。他啧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保护自己，我拿来的这两样，一个是防狼喷雾，一个是尖叫报警器。”他举着那个“手电筒”说，“这个还有定位功能，来我教教你怎么用，但你现在不能真的用啊，要不我就麻烦了。”

　　何小蕊一听表情有点呆，原来出差的必备物品里还得有这两样，是自己大意了，心里有个小人儿头顶流汗的表情。她虚心受教，钟睿表示很满意这个学生。收好两个宝物，钟睿想到这周都见不到小蕊，分外觉得眷恋，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就没离开小蕊的身侧，粘上了似的。小蕊当然受用，男朋友这么高这么帅穿衣还这么有品，她乐得展示，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不知会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同事，让他们看见钟睿这粘人劲儿不好。她总在找机会甩脱他，无奈钟睿知道她脸皮薄，并不理会就是了。人家可是正牌男友，怎么了。

　　就在两人相依而站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一个带着点迟疑的女声在附近响起，“是小蕊姐吗？小蕊姐！”何小蕊快速推了钟睿一把，转身站好，反应有点过激，站得笔直，脸上还有微笑，竟像航空公司的客服。小蕊允了下唇，才开口“佳佳，你来啦！”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还能说的，就尬在那里。

　　幸好这位佳佳同志，人小工龄长，她是刘恒公司的老员工了，对公司里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处事能力也强。就见她个头不高，短发波波头，脸上有妆，团团的面孔被强调了眉毛的位置，眼睛的位置，嘴吧的位置，才不至于搞不清长相。就是这样，也让人难以猜测卸妆之后她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总之就是超普通平凡的女孩子。她的热情风趣补上了给人的好感度。

　　这不，她熟稔地和小蕊一顿讲述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看到她们的。还技巧地夸了下小蕊和傍边这位男士的郎才女貌。说着，佳佳的眼光就望向了小蕊身后的钟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