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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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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空。
总是一层幽蓝,和几片薄薄的纱。
幼儿园时。老师说,“我们现在来画天空,大家要充分发挥想象力呦。”在那张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纸上,小小的手紧紧的握着油画棒,一点一点,蹭出粉色的天空,甜腻的,梦幻般温馨的。我高高的举起画,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妈妈,你看,我画的天空,多可爱呀,对吧对吧,就像……”犹豫了一下,“就像我的公主房!”画纸,粉粉的,映衬着我的脸,和我扬起的嘴角。
小学了,我们开始用水彩笔了,把天空涂成满满的蓝,很纯很纯,纯得仿佛堪比我们纯洁而天真的童心。又长大了几岁到了高年级,我们终于留出了片片空白,变成了云。
然后,又到了中学时代,处于思想文艺时期的我们,首选自然是彩色铅笔,那种淡淡的彩色,让当时的我们沉迷于其中。细细描绘着,阴天,晴天,雨天。细腻,浪漫却不张扬,感动,温柔,这都是我们最喜爱的。
大学,在选修课的单子上有些犹豫的在油画那项旁打了勾,那是体中残留的文艺银子在作祟。垫着木质画板,在厚厚的白纸上,抹上浓厚的颜料,我们,追求的是立体感和空间感。
走入社会的我们,不会在画天了,那是种残忍,抹杀的残忍。
昨天的天是什么样子的呢,很模糊。清醒得只记得十四郎和春水说,
“明天我们偷溜去流魂街吧,我们都感觉我们的斩魄刀在那。”
当时听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想起来了,那存在于后来真央的浅打,现在还不存在。吁口气,大大咧咧的感叹着,“到底是谁发明了浅打呢,为什么我们就要那么费劲的寻找斩魄刀呢?”
因为死神并不多,所以斩魄刀还是是很充裕的。但是也不存在什么刀魂殿了,那是死了的死神的斩魄刀去的地方,只是还没死那么多。现在的真央学生,都是要自己去感知去寻找斩魄刀呀。
“流魂街。”那么熟悉的词语从我嘴中干涩地吐出。真央的学生是不可以出静灵庭的。除了我外的那些贵族学生怎么可能舌下高傲的身段,去那个连天空的是浑浊肮脏丑陋而满目疮痍的场所去呢,就像现世的我们除了完成作业从来不去贫民窟一样。那是魂魄上的高傲与不屑,十四郎和春水也不例外。
仰望着木雕窗外的天空,只有黑色,记得人们说过,静灵庭的天永远是纯的,不似流魂街。
只是想幽幽的叹口气,就像那文艺的中学时代,深沉的文艺着感叹却流连的淅沥的小雨,但又吸了回去。那种高傲是骨子里的,无论是谁,包括我。
“睡觉吧。”
8
三人结伴而行,给我的感觉是——类似于春游。
用宽大的灰色袖子抹抹并不存在的汗水,不是真央纤细舒适的校服,那亚麻的质感,摩擦着皮肤,编制的布料,每一条线都能感触到,用力,仿若轻微的灼伤。特意准备的衣服,也可称作,贱民衣。
“你们做了多少次那种梦了?”
“怎么说呢,这一个月不做的时间很少。”春水带着轻佻的态度,却又一副困扰的样子,“弄得我都睡不好觉呢!”
“你呢,十四郎?”
“差不多吧。”依旧是那种溶于空气中的温柔,好像昨天的争吵不存在,而他们也不是在流魂街的二十三区。
旁边依旧是刚来时有些破破烂烂的店铺,灰白色蘸有污黄油渍的‘破’布挂在店面前,画着大大的黑圈框着同样大大的‘水’字,风一吹来回荡动,那些穿着和那不差不多的衣服的人走进走出,却不匆忙,带着麻木不仁。
一直向前走着,直到穿过了喧嚣的街市,来到一片空旷的森林,树木稀稀疏疏,一点也不像美国电影里的拍那样。
是这里吗?我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他们。他们表情严肃庄重,又混合着谨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注视。垂下眼帘,看来就是这里了。
他们同时迈步向前,先出的都是左脚,默契得像孪生兄的。追赶着什么,他们用上了还不是非常熟练地瞬步,匆忙中两人凝神对视。宽大的灰色布衣,袍子似的,瞬过一道美丽不可方物的抛物线。
撇过头,朝向属于市区的那个方向,漫不经心的注视着。
斩魄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