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凉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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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宿舍出来后，沈织织依旧嘟着嘴，顾飞云无奈，紧了紧手心里的白腕，他想起了学校门口摆着不少小摊子，便要想带着她去那里解解暑，只是顾母一时间还没有来，他又有些犹豫。
沈织织可不是普通人，她一看顾飞云朝四边找着什么，就知道他是在担心着顾母。于是，她低下了头，靠在了少年胸膛，微微闭着眼睛，看似在打瞌睡。
以为她是被烈日晒得有些焦灼，顾飞云也微微弯了腰，想替她遮挡些暑意。没过几分钟，沈织织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亮光四闪，看不出半点劳累的样子：“阿姨在校门外，我们去找她吧！”
嗯？
顾飞云有些好奇，母亲怎么去了校外？
“我忘记告诉你了，来找你的时候，阿姨就说要去校门外坐坐。”
这话半真半假，此刻顾母自然是在门外坐着，但可不是她自己和沈织织说的，而是少女刚刚用了点自己的小能力见到的。
“不早说！”顾飞云实在忍不住了，又掐了掐她的小脸蛋。
“哼！”织织扭头，不理会他，刚才的事她还没和他算账呢！
于是，她一人在前头走着，顾飞云在后面跟着，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不过是因为自己把人拉到楼上，还没进寝室门，就又把人拉走了。
沈织织不满他说话不算数，还认为他是在骗自己，这才心生不满。
可顾飞云实在有口难言，说实话，才把人拉到二楼，他就有些后悔了，自己的这种行为，实在像个得了洋娃娃就要急于和人炫耀的小孩子。
可惜他不是小孩子，沈织织也不是洋娃娃，她只属于她自己，而不是属于他，即使要带她和众人认识，也是该在重要的人面前介绍一番才是。
男人的占有欲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既想要她属于自己，也想要她走向独立，他心内天人交战，最后依旧走了最初选的那条路。
才出大门，二人一眼就见到坐在糖水摊处的顾母。
顾飞云先走过去，无奈说道：“妈，出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见他二人出来，顾母依旧笑眯眯的，听了儿子的话，她不满道：“我走了半天路了，又找不到你宿舍在哪，这不来茶摊这里坐坐，等休息够了再去找你。这下都好了，也不用我再多走，你俩就来了。”
说完，她便招呼二人坐着，在这里吃些东西解解暑。
有顾母在，沈吱吱还是收敛了许多，只含蓄地表达了自己只想喝路边的汽水。
卖汽水的是个老头，三轮车里都是玻璃瓶，橘黄色的液体催生津液，喝完之后还要把瓶子送回去，价格便宜，消暑解渴。
顾飞云眯眼看了看后便起身要给她买一瓶去。
见男友走得毫不犹豫，小女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臭男人，不会真的要给她买冰粉吧！亏她还是自己的男朋友，难道就不晓得多揣摩揣摩自己的心意吗？她都已经表现得那般明显了，他还和呆木头一样，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而且她不要喝汽水，她一喝汽水就打嗝！
顾飞云走到汽水摊处，只定定站着。
见又有生意，老头指了指瓶子，道：“二毛钱一瓶！”
少年没理会，却是一个转身，一眼就见到了一脸哀怨的女友。
她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嘟嘴装可爱了，一张嘴巴完全弯成了小月牙，眼神丧的像是路边被人欺负的小野狗，而且是越看越像。
顾飞云难得笑出了声。
他不再逗她，离开了汽水摊，走到了旁边的冰粉摊前，买了两碗冰粉。
好好的生意没了，老头子十分不满，那哀怨责怪的眼神一下子就从沈织织身上转移到了老头子身上。
亮晶晶的冰粉上洒满了葡萄干，红豆，花生粒，还有一片红红的西瓜粒，一团团黏黏的小糍粑夹杂其中，碎冰四处洒满，让人看了极有食欲。
等东西端到自己面前后，沈织织美滋滋的，乖乖地说了声谢谢，没办法，顾母就在面前，她不好得放在自我，其实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这事报复回去，大混蛋，耍她就这么好玩吗，还笑得那么开心。
舀了一勺糍粑下肚，不知为何，沈织织想起了当年她还是小远的时候，母亲的一句骂话：“笑得跟朵烂柿花一样！”这说得不就是顾飞云刚刚那样吗！
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顾飞云心情更好了。
刚刚女友说想喝汽水，可他却见她的目光是放在旁边的冰粉摊前，他自然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冰粉比汽水贵，贵的她不好开口，总要他主动一番才行，只是不能便宜了她，总要逗逗才好。
剩下的一碗冰粉自然端给了顾母，儿子会照顾人了，她实在欣慰，只是看着他面前空空的，她有些心疼，忙把东西推过去，道：“妈不渴，你自己吃。”
顾飞云自然不肯，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母亲桌子面前什么也没摆，立马明白她定是为了省钱什么也没吃，这才买了冰粉来。
可惜他也不能买多，要是买上三碗，母亲又要开始心疼钱了。
五毛钱一碗的冰粉，有些时候是一个独自承担着整个家庭的母亲背上的巨石。
等顾母终于肯低头吃时，顾飞云皱起了眉，冰粉钱是他自己挣的，可惜他好像现在也只能挣点冰粉钱。
还要等四年呢，况且四年之后，又是一个未知数。
原本在学校里的鸿鹄之志一下子被现实打成了燕雀之身，弱小，卑微，未知。
刚刚母子二人一直在把冰粉推来推去，沈织织不是没动静，她其实想说她可以和男友吃一碗的，可惜又觉着不妥，只好闭上嘴。这会儿见他不吃冰粉，又有些心疼。
也正好在这时，一个女人骑着三轮车悠哉游哉过来，她口里喊着：“换针换线，换针换线——”
顾母忙叫住了女人，上前同她说话。
沈织织回头一看，见她背着身子，看不到二人，忙舀起一勺冰粉到男友面前。
顾飞云初初是不肯的，不是他嫌弃这是她吃过的东西，只是在大街上互相喂食这种行为实在让他不能接受，可惜女友是不答应的，她嘴巴又开始扁了，大事不妙，少年向四周看看，决定速战速决，立即把冰粉吃了下去，吃完一勺又是一勺，等顾母转身过来，二人才停下来。
坐下来后，顾母无意看了一眼沈吱吱碗里的东西，笑道：“怎么吃得这么快！”她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却把坐着的二人捅个心虚，一个转头不说话，一个低头继续吃着冰粉。
等顾母坐定，织织好奇问道：“阿姨，你是要买针线吗？”
顾母一愣，后扑地笑出声来，她也只当小姑娘家境好，没有见过这等事，便解释道：“我攒了些头发，给那个人后她就会给我些针线。这种事倒是在城里少见，农村可就多了，你不晓得也不奇怪。我让她过几日就到我家收去，也免得我再花时间找人拿了。”
原来如此，小麻雀也终于长了见识，织织连忙点点头，道：“我也要攒头发，到时候也换针换线去。”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顾母，看着她那顺滑的头发，顾母说道：”年轻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头发会掉，倒是我老了，头发待不长久了。“
而在旁边听着二人说话的顾飞云摇了摇头，有时他觉着面前的女孩子机灵得不像十七岁的少女，有时她说话又像个十岁的孩子，让人难以捉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凉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