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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两人一时又陷入沉默,比之前还要尴尬。

      沈稚秋忍不住反思了一下,难道她人设立的不够好?还是池西侯压根不喜欢这一款?

      她思量片刻,故意没话找话,选了个两人都认识的人为切入点:“您知道薛档头吗?”

      池西侯听到薛云二字,目光顿了片刻,轻轻颔首:“他是刑堂的掌刑。”

      沈稚秋假作闲聊:“薛档头也不容易。”她抿唇一笑,疯狂给自己刷人设:“佛堂那边负责洒扫的宫人不多,薛档头又爱干净,常常自己亲自打扫的,我怕他一个人打扫不方便,时不时便给他搭把手,薛档头便常赞我几句,我觉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薛档头也太客气了,厂公说是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得心虚了下,她自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鬼,薛云这人却有点强迫症,遇到瞧不惯的就忍不住上手收拾妥帖,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偷懒了。

      池西侯:“...”

      他这次静默的时间更久,半晌才毫无笑意地抬了抬嘴角:“沈娘子真是热心快肠。”

      沈稚秋听出他话里似乎含了些别的意味,还没等他品出来,池西侯迈开长腿,不着痕迹地跟她拉开距离。

      沈稚秋不知道又踩着他哪处雷点了,不免捏了捏眉心,这时天上骤然飘起细雨来,针尖似的刺的人身上发凉。

      韩琼很快为池西侯撑开一柄缎面的油伞,池西侯伸手接过,示意他给沈稚秋也取一柄。

      沈稚秋哪会放过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他伞下,泰然自若地道:“多谢厂公为我撑伞。”

      这厚脸皮可把韩琼气的,差点没动手抽她!

      池西侯亦是眉心微皱,不过他大略能猜到沈稚秋想干什么,沈家的案子现在由他全权负责,沈稚秋自然是心急的。他也淡然下来:“客气了。”

      这么不咸不淡的可不是她想要的,沈稚秋不紧不慢冲他抛去满目柔光,拿捏着声调:“说来,厂公还有一样东西落在我那了。”

      池西侯:“哦?”

      沈稚秋掩唇一笑:“上个月我初入宫时,身上不大爽利,厂公便命人送来一块毛皮毯子,可还记得?”

      她见池西侯轻轻颔首,斜斜又丢来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在明眸中浮沉:“近来天寒,佛堂又简陋,要不是厂公送来的毯子,这些夜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来,每回我盖着毯子的时候,总是想着厂公。”

      她尾音着意拉长,乍一听只是单纯的感谢,但细细品味,似让人品出了无限暧昧缱绻。

      池西侯这才终于忍不住,正眼看着她。

      沈稚秋虽然容色有损,但她的美貌依然极具侵略性,每看一眼,都冲击着人的视线。但她这么低柔缠绵的说话,不但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反而觉着她每个字中都饱含着无尽情意,听的人肉浮骨酥。

      他神色稳当依旧:“沈娘子究竟想说什么?”要不是沈家出事,沈稚秋怕也不会如此,只是这般...着实没必要。

      沈稚秋脸上暧昧之色一收,眼底七分无辜三分狡黠,长睫轻轻扑闪了下:“厂公何出此言?我不过是感谢您罢了。”

      撩汉的秘诀在于永远留三分余地,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十分自信的,上辈子她就没失手过,男人吗,为她死去活来神魂颠倒很正常。宋景玉那个狗比不算,那时候她还失忆着。

      说来也奇怪,她和池西侯明明才见了两面,她却对他的气息却有种自然的熟稔,倒像是两人之前认识过似的。

      池西侯偏头看她,她眼里闪烁着一股志在必得的自信,瞧的他颇为无语,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

      不过这种自信却不让人讨厌,池西侯略略摇头,倒也没点破。

      沈稚秋的腿一到下雨天就格外酸疼,快到佛堂的时候,她步伐都有些踉跄,额上因为痛楚冒出些细汗。

      她白着一张脸开口:“厂公,能不能...给我一方帕子...”

      池西侯瞧见她鬓边的青丝被细汗打湿,不觉扬了下眉,料想她作不出什么幺蛾子了,这才自袖管里取出一方素白手帕给她。

      沈稚秋接过帕子的时候,三根素白手指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掌心。

      池西侯:“...”还真是身残志坚。

      沈稚秋擦汗的时候,总算是没再作什么妖,擦完汗就把帕子重新递给池西侯,自己安生地重新回了佛堂。

      池西侯从来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不过这帕子若是给沈稚秋...他总有一种自己清白会被玷污的预感,所以还是把东西回收了。

      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他回到东厂后,本想把帕子拿去丢掉,却猛然发现帕子左角多了一枚浅浅唇印,可见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涂了口脂。

      池西侯颇为无语地捏了捏眉心,虽然沈稚秋算是被休弃,但到底曾经是皇上的女人,这般做派还真是...胆大妄为。

      韩琼眼睛都瞪圆了:“这,这姓沈的也太不要脸了吧,刚才就变着法地往您身边凑!这还,还...”他一想到自家圣洁如山巅云蔼一样的督主,有可能被那么个乱七八糟的女人玷污,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奴才拿去给您扔了吧!”

      池西侯本来还没放在心上,经他一提,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那枚唇印上。

      唇印的颜色浅淡,像是夏日褪了色的云霞,跟她嘴唇的颜色很像,两瓣唇饱满上翘,弯成诱人的弧度,乍一看像是绣在方帕上的飘零花瓣...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不着调的,慢慢收回视线,只是到底也没说要不要把这帕子拿去扔了...
      ......
      自听说沈家出事的消息以来,沈稚秋面上看着该吃吃该睡睡,镇静得紧,其实心里亦是担忧的翻江倒海,要不然也不会贸然跑去勾搭池西侯了。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进去再出来的人,几乎都蜕了层皮。她现在最痛苦的地方在于,她如今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一点消息,只能全凭自己的猜测行事,她这样的状态无疑是很危险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家人在诏狱里受尽酷刑,奄奄一息的场景

      ——偏偏她的担忧没法向任何人透露,她不能让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有机可乘。

      她甚至在琢磨要不要冒险联络之前的好友,至少能打听一下家人现在的状况。

      就这么思忖了一晌午,转眼到了饭点,薛云也从佛堂里走了出来——两人现在很有默契,只要薛云在的时候,他上午去佛堂诵经,她下午去佛堂打鼾。

      今儿薛云多少有点奇怪,目光在她双唇处有意无意落了几回,不由用目光描绘她唇瓣形状。

      沈稚秋正是敏感的时候,一脸奇怪地道:“怎么了?我嘴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薛云收回目光,给了个合理的理由:“最近新学了面相,瞧你的唇形,应当是有福的。”

      沈稚秋不由笑了,打趣道:“那给我看看我桃花运怎么样呗,大湿?”最好算算她能不能顺利把池西侯搞到手。

      薛云扫她一眼,正要开口,门外就递了两盆花进来。

      佛前要常摆放新鲜花卉,沈稚秋就不是干活的料,这些玩意都是薛云管着的,她就随手翻了翻花叶花枝,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忙翻出来一瞧,脸色霎时变了。

      翻出来的是一枚银色镶翡翠的素荷扁簪,现在这簪子断了一半,一头还隐隐沾着血迹。

      ——这是她母亲的簪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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