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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1.Farewell,Arcadi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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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或有时她爱说,“我是船长的人啦”,然则这话半个字也当不得真——就好比一个孩子和全世界赌气,把自己一个锁到房间里——这还不够,还藏到衣柜里——还嫌不够似地,扑向一只小熊抱枕,孤单向隅,嚷嚷着要与之相依为命——然后外面还下瓢泼大雨。

      通常情况下对方闻言无奈只好笑道:“好。”——口头上行动上就这样提前收下她。他倒希望这是真的——只可惜她自己的心尚且不在自己那儿,又谈何把自己交给他。这孩子享有着他的体谅和怀抱,却无视他爱她的心情——这种心情于是只好半分迫切不得。

      “Love is patience”⑨——这么看来倒不如说是一种“延迟的希冀”。有些男人喜欢享受一件件的剥掉人家衣服的快乐——说得不高尚点儿则此心情同。

      事实上这时候他醒了也就醒了。醒了也无碍。因他不是那种因为新婚妻子过分美丽、且明显思想上开小差,就生怕其会不忠、从而盯得很紧的丈夫。他对她一向是很宽纵的。所以,当他醒来给她案上的水杯倒水,放下水壶就顺势搂着她的腰问她冷不冷,她就更为大胆地借着这耳鬓厮磨向对方提出了那种要求——她是很直白的——那种仰起头迫切的孩子气的索吻样。

      然而对方从空气中嗅到她并不快乐,更像是心事重重、不知从何是好之举——之所以倾向于主动,像是因为其更不想在不爱的男人面前娇羞被动。并且这孩子的吻和她弱不胜衣的样儿很不搭,是非常强势的。他自然是一副投降样地纵容她吻了个够,乃至对方从下巴一直过渡到喉结处中途还汹汹地咬了他,他也只是低低地笑,一手顺势从她的脊背而下抚弄到腰窝,然后哄道:“好了,该睡觉了吧……”

      他从对方不甘的模样里读出了另一种意味,于是无奈地挠挠头拆穿她的心思道:“怎么……想打发我?这可不行呐……”她埋在他胸膛,闻言蹙了蹙眉,心想他这么说时是不是正不以为意地看着窗外那黑魆魆的夜……

      是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大多数时候他对她是那样漫不经心,只有少部分时候——那种时候她未必有所察觉——他的目光在一群人中逡巡着她、若有所待,可是还不及对方注意,他就迅速地收回去了,留给她看到的只是与旁人谈笑风生的侧影。有时候她下意识觉得差不多了,开始投怀送抱——而这样的来自女方的主动求.欢有时竟会遭拒——他不想勉强——尤其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一颗年轻的心催眠迫使自己像她那样主动起来——而那可真是有够勉强的。

      在这方面他莫名像极了个大男孩儿,那颗心脏里的纯真并没有在岁月中佚失半分——觉得有些事情就是要高高兴兴地去做,如果是和喜欢的人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前提还是得高兴。于是有那么一次,Jasmin晨起莫名找不到自己的拖鞋,心想自己是不兴昨夜里落在浴室的——船长是不可能,因为无论多幼稚的男人,何至于无聊到什么都和她做了、还来玩儿这种不算情趣的情趣呢——她被船长一只手架起,头埋在对方胸口,双手知情识趣地搭在对方的肩头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像是晨间的一段再适宜不过的插曲。把她放到水池中央,细嗅着她仰起的天鹅颈间的馨逸、亢奋于方才醒来睡眼惺忪、她却如此轻易地被他吻得动情难耐,他一只手慢慢地剥下了她的睡袍(整个过程是非常渐进的,因为他尤爱她衣衫半褪之时)……她不知道那之后整个一天船长嘴角都是上扬的,内心倒是颇为忐忑、还有点害羞,白天则不大敢面对她,对其他人倒是一如既往的豪爽,但直到晚上喝得醉醺醺回房才教她没察觉出任何异样……以至第二天醒来她依旧是神思昏昏,晨间他洗完澡前脚出去,电话虫在这时刚好响起——说来这是一通有时差的电话,不知不觉已行进这么远了。

      “早上好,Jasmin……无论怎样,倒是要先祝你新婚快乐。”接下去对面大致讲了讲她所挂怀的“Arcardia”的情况,最后把话又绕回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支持她的决定——无论在外界看来如何荒唐,在表达这一态度的时候她的友人不忘揶揄了她——虽说也深谙一些她的情况:

      “那么,且不说你是否真正爱这个人——这在有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至少我衷心希望对方不是一个你反感的男人,毕竟余生还这么长……”

      “所以回答我的问题,Jasmin,”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突然听起来诚挚又郑重其事:“你打心底里是否抵触和这个男人接吻拥抱,是否反感同他出游或者跳舞……”

      “不。”她心下想这是真的,如果对面是调侃,那当真倔强而苦涩……她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自阿卡迪亚逃逸来的。

      她复又想起初听闻这种事周遭那种贵妇人状的惊讶:“啊呀,这种人做丈夫......怕是只懂得一种对待女人的方式......那就是说和对待......妓/女......如出一辙。”

      于是即便她那时自己尚悒郁不乐,闻言心下也难免觉得被逗乐到几分——她所知悉的,就连世界与世界之间,都是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

      有一件事她没有撒谎,那就是余生非要同一个男人睡觉,她倒头一个情愿那个人是船长。她在床笫之间也是这样对他坦诚的——对方闻言倒是笑了,至于信不信她也无所谓了。因她这种人,骨子里悲观而享乐,还年纪轻轻,就相当怀旧了,堪称是“阿卡迪亚的哈姆雷特”。自然,无论白天黑夜,船长同他外表给人的印象如一,属实是个很能折腾的男人——她现下怀疑他之所以受得了头几天夜里歇斯底里的自己,纯属是他平素折腾惯了,方方面面都驾轻就熟——后来这艘船的大副也极大程度地证实了这一点。但某种程度上他也没有想错——她对他那种奇特的眷恋,很大程度上像是儿时之于小熊抱枕、卡通人物、赖床不起时眷恋的被褥.....诸如此类。这也能解释她在他面前没有半分“男人们趋之若鹜的绝世美人儿”的骄矜,反而从头至尾都孩子气般纵情任性地索要一切——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感官之娱。

      她要他,可遗憾的是现下她还不能是属于他的。这是他目前得出的。

       (5)

      结果那天她是只有主动投怀和船长共舞了——原因在于对方像是头几天那样心血来潮,亲自把餐盘给端进来了——这就导致他无意间把她的通话听了个够。他倒是只站在门槛前一副忍笑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的让Jasmine心下莫名觉得抱歉了,虽说她知道对方是不会介意的......无非是出游和跳舞而已,她眼下算是同他出游......至于说亲吻和拥抱,她现下根本想不起来身上有哪个地方没被对方细细啜饮过 ——没办法,享用女人这回事被他做得纯粹像是“joie de vivre”的一部分,熟练极了(她对他过往的情史并不得而知,也从未好奇想要去问过);他毫不吝惜地在她耳边低语赞美她酮/体的每一寸,自然得像是赞美生命,“应尽便须尽”似的......因而友人说的那几条,她一向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何以这么久她没想过和船长共舞呢?

      孩子的特征之一是认为连“爱人”这件事也是可以拿来赌气的。所以外界越是要说她“一气之下嫁得勉强,事后当事人身为天龙人、贵族大小姐,自己心下也难免隐隐懊悔”——她就越是要表现出不存在这回事,以及船长分明就是她从小仰慕的人——哪怕混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她也是顾不得了。他眼见她是如此的执拗,有时也心下诧异,这孩子针对不爱的人尚且如是......

      “ ......你教会我的,教我说给你听!......我的主,此生此世,我再无他求,只求“你亲吻我,用你的嘴亲吻我”,你要那样地亲吻我,叫我不能把自己从我们的结合中撤离,纵使我意愿撤离......”⑨

      后来本贝克曼在整理书房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本弃置的书籍,其中便夹着这样一张疑似未送出的情书(像是之于那位不具名的情郎),他抽了一口烟,叹息声微不可闻——而这预示了自家白痴船长未来情路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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