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忧伤开满地》婉兮清扬

14、2

　　接下来的几天，顾忧忧察觉到异样的平静，好象有什么被压抑着一样。果然，晚上苏未然找到她告诉她慕幽又住院了。她的心脏，宛如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发生问题。那天去涂蓝找顾忧忧回来，她就有些发烧，很低，她自己又小心地瞒着不被人发现。但是后来就晕倒了，还是被送进了医院。
　　自己如果不来，也许更干脆吧。顾忧忧站在医院的门口，这样想着，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呵。
　　走进病房，慕幽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合着，呼吸安然，睡得正稳。
　　耳边传来秦云川的低吼声：“你来做什么？你只会害她！”
　　顾忧忧眨了眨眼：“我做了什么吗？”她真的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旁人要给她降罪，真是莫名其妙。
　　秦云川正要继续说什么，慕幽的手伸了过来，她生气地望着秦云川：“你到底怎么了？你干什么把一切都怪在忧忧的头上？”
　　秦云川脸色阴沉：“她怎样对你你知道吗？你这次住院不是她的原因吗？你知道她还想把我抢过去吗？”
　　顾忧忧嗤笑了一声：“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了吧，什么叫我想抢你过去？”她的声音和神色一样的冰冷，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曾经还喜欢过的啊，怎么能够这样恶意地揣测她？
　　秦云川怒极竟然说出口来：“幽幽你知道大一暑假她上了我的床吗？”
　　病房里一片寂静。慕幽不敢相信地盯着秦云川，门外突然有响动，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你给我滚出去！”她真是生气到极点，才会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来。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心脏又不舒服了。她连忙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秦云川担心地想靠过去，却被慕幽甩开手，指着门外：“出去！”
　　他悻悻地走出去，门口站着林扬和苏未然，林扬看着他，带着一脸的阴郁。
　　对视了一会，林扬朝秦云川脸上挥了一拳，沉沉地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他转过身去，从这时候开始，坚持自己的话。
　　苏未然看着秦云川的目光又有不同，带着十分的伤痛和悲哀，他拉着秦云川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门口的台阶处。
　　“给！”苏未然递给他一包纸巾，“擦擦吧，你流血了。”
　　秦云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鼻子正冒着血，他接过来擦着。苏未然又说：“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打轻了，他实在该再给你几拳的。”
　　秦云川愕然，望着苏未然的目光里全是疑惑。
　　“原来忧忧的改变还有你的原因，你居然会这样想她，你太令我失望了。”苏未然看着他有些慌乱的眸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吧。”

　　慕幽看见门关上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顾忧忧。
　　慕幽看着顾忧忧，她的表情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中，心上的伤疤被人揭起的感觉啊，该比她动手术的时候更难过吧。
　　“我为他向你道歉，忧忧。”慕幽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任何问题就住进来了，但我相信你，你绝对不会故意这样做。”
　　“你怎么知道？”顾忧忧的声音尖的刺耳。
　　“我就是知道。”这回答，充满了孩子气，却让顾忧忧走过去，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不一会，低低的啜泣声从慕幽的胸前闷闷地传出来。让门内门外的人，都更加难受。
　　“我是喜欢过他啊，可不是那时候。我知道我现在根本不该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接近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幽幽，幽幽，你知道吗？”声音断断续续的，她的声音嘶着，伤心是那么明显。
　　“我知道，我都知道。”慕幽抚摩着她的头发，回答的很肯定，“我以前还想把他给你呢，可笑吧，我想自己大概活不长了，那么就让我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好了。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傻，我们毕竟是两个人啊。”
　　“不，你不傻。”边抽泣着，顾忧忧边说，“我才是傻瓜。”
　　“呵呵，我们俩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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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泣过后，心里很久以来的闷气都变少了许多。顾忧忧的眼睛，这个时候显得比之前更明亮，盈盈的光盛满其中。她从慕幽的怀里退出来，站直，理顺头发。
　　“谢谢你，幽幽。”顾忧忧的声音轻轻的，“不仅因为你的相信，更因为你这些话。”
　　“林扬在外面，去和他谈谈吧，开诚布公一点，他是最关心你的人。”
　　顾忧忧已经朝门口走了过去。

　　拉开门，林扬果然站在外面，看见顾忧忧开门出来，脸上有丝尴尬的红晕。
　　顾忧忧朝他笑了一下：“我们谈谈？”她边说边向外走。
　　林扬跟了上去，路过门口台阶处的两人，顾忧忧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秦云川脸上糅合了懊恼，气愤，遗憾等等各色表情，苏未然安慰地拍拍他：“他们是最合适的。”
　　秦云川点了点头，他承认自己在许多事情上都做错了，现在的他，只希望顾忧忧能够幸福。

　　和医院大门隔着一条马路，对面就是个咖啡雅座。
　　坐进宽大的椅子，顾忧忧说道：“你几乎知道一切吧。”
　　“是。”林扬眯起眼睛，“我很难受，我希望我什么都不要知道。但我也清楚，忧忧，你比我更难过，但我希望你能够快乐。”
　　顾忧忧弯起唇：“我也希望啊，林扬，现在离毕业没有多久了，让我们来约定好，等我想清楚了，毕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好吗？”
　　“毕业之前想清楚？你需要想什么呢？忧忧，你没有错。”
　　“不，我有错。”顾忧忧看着面前的白瓷杯子，细绿的薄荷叶飘在水面，“我需要好好想想。”

　　那个男生，是住这里吧？
　　顾忧忧看着手里纸条上的地址，在林立的楼房间找着她这任男朋友的家。
　　男生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忧忧，你怎么来了？”他好惊喜，她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谁知道他一看见顾忧忧的脸，心就凉了半截，她冷淡的看着他，连丝笑容都没有，“你在啊，我们分手吧！”
　　男生皱起眉：“为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玩玩的吗？哪有什么为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
　　“呵呵，反正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可以继续去找别人啊。”顾忧忧挥挥手，准备离开。
　　身后的男生，脸色青白交加，他不甘心。他想起那天顾忧忧迟到的时候看见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一直看着顾忧忧的，那是她和自己分手的原因么？
　　嘿嘿，如果他得不到，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男生笑了，阳光下，仍旧阴森。

　　毕业那天，天气晴朗。
　　顾忧忧穿越学校的马路时，旁边斜插过来一辆自行车。车上坐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纯稚的模样让她不由驻足投以艳羡的目光。就这样，她的心不在焉，让她忽略了这时候开过来的汽车，里面伸出一双手把她拖了进去。
　　周围的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甚至没有人发现，这里少了一个站着的女孩。

　　清醒过来的顾忧忧看了看周围，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的手脚都被细细的绳子绑住，勒出一条又一条的印子来。突然不远处又亮光，越来越多，原来那里是一扇门。门打开来，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顾忧忧瞪着他们问道。
　　“你的上任男朋友拜托我们给你个教训。”男人粗嘎嘎地笑着，掏出一个注射用的针管来。
　　她好紧张，他们要做什么？那针管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这是什么？”顾忧忧向后缩着，尽量让自己离那男人更远一点。
　　“别担心，至少我们没有玩你，让你干净的进来，看上去还是干净的出去。”男人走过来，蹲下身子，和她的视线相平，“只是，你出去了之后，可能会很辛苦，哈哈哈哈。这玩意，一次就可以上瘾了，哈哈哈哈。”
　　边大笑着，男人边把针头插进顾忧忧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她眼睁睁地看着这男人把不知道什么液体，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心，一点一点下沉。

　　被放出来，顾忧忧揉揉被缚得太久已经发青发紫的勒痕，她猜到他们给她打的是什么了。她的心像再次沉浸在冰水里，本来恢复了一点的部分又被冻住，发紫。好可怕，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多么可怕。而人心，又多么叵测。不是说好了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她站在学校最美丽的山头，望着整片校园，风在颈后拂过。
　　抱歉。
　　顾忧忧想起那时候对林扬说过的话，在心里暗暗道歉。
　　只差一步。

　　顾忧忧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踏上了开往本市戒毒所的公汽。
　　她开始觉得身体里的变化，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睡意渐渐上袭，鼻子发酸，意识里有一种渴望，蠢蠢欲动。即使在最堕落的时候，她也小心翼翼地和这东西保持着距离，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了牵扯。

　　顾忧忧去了哪？
　　没有人知道，她像是在这个世界上突然蒸发掉了一样。问谁，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传言有很多种，但对林扬来说，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事实。
　　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顾忧忧一定会遵守和他的约定的。
　　那是什么意外呢？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起这些年，在顾忧忧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心疼不可抑止地在心口扩散，一阵一阵的。上天到底还要给她多少的打击，才能够给她一个幸福的将来呢？

　　寻人启事在各种他们可以采用的渠道都用上了，还是没有痕迹。
　　Ｔom在九月的时候跑来找到林扬，告诉他他的朋友知道关于一些他们寻找的女孩的事。从Ｔom的朋友嘴里林扬和苏未然知道了七月的时候，曾经有人要找顾忧忧的麻烦。
　　“他们好象给她打了药。”
　　顺着这个方向，他们很快赶去了Ｗ市的戒毒所。
　　戒毒所在城市的边缘上，地理位置很偏僻，外表也有些隐晦地矗立在那。
　　一个医生在查阅了档案后告诉他们，这里的确来过一个这样的病人，但是——
　　“几天前她就离开了。她的毒瘾很重，治疗的效果不明显，她很辛苦，但这过程太难熬了。很多坚持不下去的人，都走了。他们宁愿没有未来的活着。”
　　她能去哪了？带着这样大的毒瘾，林扬和苏未然互相看着对方，却都没有任何的头绪。慕幽和叶喜常常在电话里询问着，而结果总是让她们更加着急。

　　九月底，人们都开始计划着十一出去哪玩了。
　　刚下过雨的清晨，太阳的光辉在雨珠上反射出来，空气中隐隐飘着早点的香气。
　　林扬仍旧没有放弃，他一直在找着顾忧忧。他正穿过污水横流的一条街，过去对面的邮局寄一样东西，眼睛瞟到了一个背影。他怔住了，望过去，一个瘦得有些不成人形的女子正在马路对面走过去。虽然显得弱不经风，却挺直着背。
　　“忧忧——”他已经喊了出来，对面的女子听到时先是一顿，马上飞快地跑了起来。林扬赶快追了上去，心底庆幸着自己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这情形，多么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晚上。
　　他边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了，林扬很快追上了顾忧忧。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眼前的女子脸色发青，眼皮浮肿，发丝枯黄，那么憔悴，林扬有些难过。
　　“你——”他刚要开口，女子已经先说道：“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
　　她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离开。
　　“我不会放走你的。”林扬沉着脸，一字一句。
　　他怎么可能放走她？在这么费力的寻找之后，在找到顾忧忧之后，他不可能放开她。
　　顾忧忧停了下来，咬着唇瞅着他，无辜的表情像一只误入猎人圈套的动物，含着几分惊恐。
　　“我们应该共同分担啊，忧忧。”林扬的声音如此的低，简直就是响在她耳边的叹息一样。
　　顾忧忧不由地伸出手，缓缓地抱住了他。

　　顾忧忧告诉林扬，她的毒瘾还没有戒掉。她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她声如蚊吟，低的听不见了。
　　林扬朝她绽开一个暖如太阳的笑容：“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你会戒掉的。”

　　年底，林扬向顾忧忧求婚。
　　她愣了愣，一脸错愕：“为什么，我们现在的经济能力还不够吧。”在她看来，结婚是需要很多的基础的，可是现在的他们，能够吗？他们的工资，大部分都用在她的药品上，而她的坚强，让林扬心疼。
　　林扬很坚定：“嫁给我，不用考虑这么多。”
　　“可是我还没有完全成功。”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顾忧忧在这几个月里，奇迹般地让自己逐渐脱离毒品的控制。下一步，只要可以不吃药，她还能够同正常人一样的话，就是完全成功了。
　　“没关系。”

　　他们的婚礼来年春天在他们的故乡Ｈ市举行，许多认识的人们都来参加，送上祝福。肖言和苏未然一起出席，担任女方代表。肖言衷心地恭喜并祝福着顾忧忧，苏未然则安慰地看着顾忧忧，这个妹妹终于能够幸福了，在历经那么多波折之后，他们还能这样快乐。
　　其实，林扬和顾忧忧都很珍惜现在的一切，所以能够轻易的满足。
　　婚礼上，穿着一袭嫁衣的顾忧忧，虽然纤弱地仿佛被风一吹就要飘走一般，却仍旧成功地得到了全场的注目。她神采飞扬，顾盼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顾忧忧依偎在林扬的怀里，笑容里满满的幸福。

　　快到年底的时候，顾忧忧发现自己可能怀上林扬的孩子，她很兴奋地拉了林扬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在恭喜过她之后，严肃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顾，如果能够不生最好不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顾忧忧和林扬同时问，他们对看一眼，握紧了对方的手。
　　“你的身体很差，恐怕经受不住生孩子这个过程，就是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有什么危险？”
　　“小顾，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口发闷？有没有总是气喘？你的心脏太弱了，应该是之前受过什么刺激。”医生托了托眼镜，语重心长的说，“最好不要孩子，你们俩商量一下吧！”
　　林扬望着顾忧忧，附和医生的意见：“忧忧，我们不要孩子，不也挺好吗？”
　　顾忧忧沉默着，很久之后才开口：“不，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林扬用尽一切方法之后，还是无法说服她，他只好为她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希望她能够平安。

　　怀孕的日子很辛苦，但顾忧忧觉得自己很快乐。林扬会抽出所有空闲时间来陪着她，林叔叔和林阿姨也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哦，现在也该喊爸爸，妈妈了。顾忧忧笑了，坐在Ｗ大美丽的校园里，看着身边来来回回的学生，那么青春。

　　进产房的日期到了，顾忧忧对着所有的人在心里说着再见。她的预感一向准确，这一次，大概再也醒不来了。

　　孩子的哭声嘹亮，病房里欢乐与悲伤并存。
　　林扬在顾忧忧的床边站立很久，她的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所有的痛苦都被紧闭的眸子收藏起来，汗水在灯光下闪烁着点点的光芒。她虽然永远离开了他，但——他看向旁边的婴儿床，她留下了一个和她这样相似的女儿给他。

　　肖言得知顾忧忧的死讯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葬礼。苏未然用ＤＶ拍下全部过程，然后寄给她。快递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天。牛皮纸包着的盒子，肖言托在手上，一时间感慨无数。
　　她想起最初见顾忧忧的时候，那个眉宇间虽然时时带着点冷淡却总是流光溢彩的女孩。
　　她想起顾忧忧家里出事的时候，那个强做镇定坚强无比的女孩。
　　没想到的是，再想起她，竟然已经天人永隔。
　　肖言看着寄来的录影，那种悲伤的气氛让她这个完全的旁观者都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簌扑簌落下。
　　此时已然深秋，距离那一届孩子们的大学毕业正好两年又三个月。

　　没几日，又一封快件寄到肖言手上。
　　没有落款，她疑惑着拆开，竟然是顾忧忧写给她的一封信。屈指算来，该是绝笔，大概是林扬寄来的。
　　她们曾经是老师与学生，后来也成了书信往来频繁的朋友，看着手中熟悉的笔迹，想到未来再不可能见到，肖言又觉得很想流泪。等看完全部内容，肖言却笑了，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顾忧忧虽然永远地离开了，但总算最后终于解开心结，走得心安。
　　“肖言老师：
　　近来可好，应该过的很如意吧！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在哪里给你写这封信，是Ｗ大的校园里，那些美丽的树下。在这个校园，我度过了我的大学时光，虽然并不快乐，却仍旧弥足珍贵。这些，同我高中，初中的记忆一道，凝结成我最宝贵的回忆。
　　我想起当年妈妈走的时候留下的遗言，没想到的是，同样的事竟会发生在我们母女身上。当年我读她的遗言，今日，却要你来读我的遗言了。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遗言，我的一生，比我妈妈的要短了许多。数一数，年岁不到一半。更有那么久的日子我浪费在了对自己的自怨自艾当中，因为想象中别人的不在意，便让自己也对自己不在意起来。现在想来，的确可笑。我们都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来爱自己，却一定得做到让自己爱自己。
　　我真正想通这些其实是在要做母亲的这些日子，林扬他一直陪着我，而我的身体里也孕育着另一个生命。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很久以前，我曾经对我的室友，一位名叫付嘉薇的女孩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的心，除非是火，才能融化；不过，在融化的时候，我自己也会死掉。这句话也许是对我生命的一个预言，在我解开一切心结后，我大概还是免不了一死。
　　我原本想把心脏给慕幽，也许是想让自己在她身上继续活下去。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脏也很差，这个希望大概也做不到了。我如果离开，肯定会什么也不留下地离开，唯一的眷念，就是给了你们。
　　不多说了，希望你幸福快乐，平安健康。
　　Ｐ.Ｓ.如果我死去了，这封信会由林扬寄给你。
　　顾忧忧”
　　窗外，有叶子落下，一群白鸽突然惊起，飞向蓝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