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给我飞》活捉小蓝胖

2、第2章 无耻小人

　　丑时，月明星稀。丛林里传来阵阵狼嚎，偶有虎啸，震耳欲聋，鸦雀乱飞。此时营帐也早已从昨晚的沸腾中，沉静下来。春寒料峭，晚上的风，格外刺骨，一少年在营帐外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战战兢兢地脱下层层衣服，手脚打抖，裤子上的扣子越拉越死，急的头皮发麻，心里发慌。月亮隐入云层，原本亮堂堂的地面，瞬间没入黑暗。一个黑影急速闪入丛林，沙沙作响。
　　“谁，谁！别和小爷装神弄鬼，出来！”少年声音略带哽咽，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像筛子一般打颤，想跑已经迈不开腿，大腿处传来阵阵滚烫感。
　　“呵，胆小鬼！”云凡隐入丛林，急速地奔跑起来，丛林带来的恐惧，也因看到花家小少爷花濬尿裤子而烟消云散。他反而觉得丛林更令人心旷神怡，这可比应付人类各种询问、关心、苛责、哂笑来得轻松。
　　砰！一声弦响。云凡急停下来，想要开口，却因气息不稳，无法出声。
　　月皎凝原本看到树林大火，料想云凡早已，为己引开探哨殒命，悲痛不已，泪流满面。若是今日能活下来，定要复仇。活不下来也属天命，自己已然无牵无挂，死有何惧！听到草丛中传来异响，心里怦然一动，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回来了！整个心提到嗓子眼，想要开口询问来者何人，却因情绪激动无法言语，情急之下，虚射一箭，以为试探。
　　“是我！”
　　“是你？”
　　月亮探出云层，沉默终于被打断。云凡翻掉荆藤草木，月光映照在月皎凝的脸上，双眸像两颗南海珍珠，竟比月光更显明亮，眼波流动，宛如秋水，靠近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直让少年心里砰砰乱跳。
　　“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这晚上，鸟兽虫鸣，奇怪的声音怪多的。”
　　“不是。像敲鼓一样，砰、砰、砰的。”
　　“啊，没有，没有吧，这里怎么会有有人敲鼓。”云凡满脸赤红，像是人赃俱获的小偷。
　　“哦？嘻嘻，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此时月皎凝与云凡几近耳鬓厮磨，心跳遽然加快。她本是活泼的女子，和云凡认识虽不过几个时辰，却也是同生共死，心里早将他当作最亲近的人，便毫无顾忌地玩闹起来。
　　月下，欢声笑语，少年背着少女，缓步行走于阴森恐怖的森林中，显得不是很协调。月皎凝伏在云凡背上，也不曾问过要去哪。只觉得跟着他就行，管他天涯海角，总该是好的。穿过丛林，越过层层营帐，只看到营帐一层比一层大，一座比一座精致，心里才开始发慌。他莫不是王侯将相之子？若是他族人看不起我这个孤女，不许我们在一起？不徐便不许，左不过，带着他远走他乡，他肯为我豁出性命，可会随我亡命天涯？心里越想越乱，暗暗按着匕首，随时准备鱼死网破。不曾想，进得里面，却有一个与其位置极不相称的营帐，样式陈旧，规模且小，几乎和普通士兵的营帐没啥区别，除了营上挂着一杆精致的半旧月形大旗。
　　他们进了旧营帐，月皎凝按着匕首的手松弛下来，轻呼一口气，头轻轻伏在云凡背上。原来只是一个禁卫人家！
　　“徐二，快去准备金疮药，干净的衣服，还有些吃食。”云凡摇醒正在酣睡的老仆人。
　　“什么金疮药？大公子不是好好的吗？”徐二梦呓道。
　　“不是。”云凡把徐二拖下床，月皎凝在旁呵呵憨笑。
　　徐二睡眼惺忪，眼前出现了一张花容月色的脸，顿时惊醒过来。“夫人万福，老汉拜见夫人。夫人万福。。。”拜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对着月皎凝连叩三个响头。
　　“这小老儿莫不是睡糊涂了？”云凡望着一脸尴尬的月皎凝，伸手去拉徐二，把事情经过，如此这般简单说了一遍。
　　徐二围着月皎凝仔细辨认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啧啧有声。咋一看，和夫人及其神似，不过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看够了没，死老头？”月皎凝很是恼怒，她从未被人当猴子观摩过。
　　“不够，不够，哪能够？大少爷长大咯，都会自己找媳妇咯，我老头子老咯！呵，眼光还不错，竟如此像！啧啧！。”徐二抹着眼泪，自言自语道。
　　“呔，你！”月皎凝嗔道，脸颊发烫，心里很是甜蜜。
　　“莫要胡言，快去拿东西，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云帆尴尬至极，只想快点支走这废话颇多的老头。
　　“胡言？莫不是他不愿娶我为妻？我这一生总是要嫁给他的。如若他不愿，倒不如当时和他一起死了。”月皎凝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春日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暖洋洋的，整个丛林焕发盎然生机。各个营帐开始陆续热闹起来。祖上旧例，春蒐七日，禁止过度捕杀。六天的奔波劳累，消磨了很多年轻人狩猎的激情。
　　花濬不善骑射，几日马上颠簸，早已两股生疮，此刻躺在草坡上，听着汩汩河水，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小曲，觉得这才是生活呀，劳命奔波，不过两斤肥肉，何苦来哉。草丛上耷拉着花濬昨晚换下来的裤子，此刻正湿哒哒地滴水，可见平日是个衣来伸手的主，只是尿裤子这件事不足为外人道，只好勉为其难自己动手处理一下。阳光照着身上，甚是舒服，昨晚缩在被子内，半宿未睡，此刻方觉睡意来袭。迷迷糊糊中听到草丛息息沙沙的响，瞬间被吓醒，脑壳发麻，寻声望去，看到一个消瘦的少年怀里抱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走到河边。
　　花濬胸中一股无名之火瞬间腾起。这人鬼鬼祟祟，定非良人，他本非爱管闲事之人，但胸中怒气难消，决心一探究竟。慢慢在草丛之中爬近，发现此人正是云家大少爷云凡。他与云凡本无私交，只豪门聚会，碰见过几次，只是此人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只一人安安静静在那看书，众子弟都觉得他是怪人，不好相处，私下里叫他怪癖凡。
　　云凡慌慌张张打开包袱，里面掉出一件女子的亵衣，上面犹带血迹。
　　“未曾想，此人竟这般下流龌龊，有此等癖好！”花濬徒然升起一股凛然之气，暴跳如雷，窜出草丛，朝着云凡屁股狠狠踹了一脚，云凡像是一个陀螺，点着水面，滑行了五六米，沉没水中。花濬是世家子中资质上乘之人，只本性散漫，不喜约束，不服族中长辈管教，不曾正经学过功法。这一脚虽未用功法，却也是激发了他的潜力，威力颇大。
　　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却没有听见任何呼救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用力太猛，一脚踢死了他？濬花望着涟漪渐渐消失，水面仍然没有动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想自己竟因一时义愤，酿此大祸，他虽是浪荡子，总还是罪不至死，总该寻回尸体，交由先知处置吧。
　　想罢，跳入水中，游向云凡消失的地方。突然感觉腰腹被什么东西钳住，双腿被缠，被大力往下拖，全身无处使力，连吞了好几口水，呛在胸口火辣辣的，淡蓝的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逐渐模糊，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好困，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慢慢闭上眼睛，最后一点光消失了。
　　“喂，醒醒，醒醒。。。”花濬听到有人呼唤，胸腔似乎被人大力挤压，不禁咳嗽起来，吐出许多水，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撅着嘴，慢慢凑近，人脸周围佛光四射，逼得人难以睁开眼睛。
　　“佛祖，万万不可，你老人家日理万机，渡别人去吧，就让我做个孤魂野鬼。”花濬本能的跳起来，连连后退。
　　“哈哈哈哈。。。”云帆捧腹大笑，直笑得眼中含泪。云帆突遭暗算，以为是追捕月皎凝的贼人，憋气躲在水下，静观其变，等待其自行离去。贼人只有一人，居然敢下水涉险，云帆大喜，决定将其制服，严加拷问，也好弄清月皎凝事件始末。不想此人竟是花濬，大惑不解，自己似乎与此人素无恩怨，即使吓他尿裤子，也不必残忍至此。看到他即将醒转，童心大发，假意人工呼吸。
　　“是你个无耻下流的小人！”花濬气得跺脚大骂，继而转怒为喜，手舞足蹈起来，“没事了，没事咯！”，样子颇为滑稽。
　　“是不是有病？”云帆看着近乎癫狂的花濬，觉得很有意思。
　　“你才有病呢。”
　　“你刚说我无耻下流？暗算偷袭算不算无耻？算不算下流？”云帆打趣道，云帆本不喜与世家子交往，这些人一个个趾高气昂，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暗算偷袭自然算无耻下流。但我那时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好事，自然不可与你相提并论。”花濬反驳到，颇有洋洋得意之感觉似乎并不为刚才的事感到后悔。
　　“那你说说，我的无耻下流是怎么样的，怎么就成了人民之害了？”云帆饶有兴趣的看着花濬。
　　“媾合妇女，收藏亵衣落红，这是世家子弟能干的？”说着说着，义愤填膺，觉得自己特别大义凛然。
　　“咱们受百姓供养，有了些权利，但不可忘了祖辈们的初心，为人民服务。权利越大，责任越大。现在有些人，身无寸功，仗着先人余荫，为非作歹，实在可恶。你也不用太过羞愧，以后好好做人，将功折罪，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
　　“信口雌黄，我怎地就媾合妇女，收藏亵衣落红？”偷偷清洗亵衣，本就让他羞愧难当，现在竟被指认媾合妇女，且有奇怪的癖好，云帆觉得不可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