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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春蒐狩猎 ...

  •   春蒐狩猎
      三月,春蒐。
      晨光中,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在灌木丛中,时隐时现。着半旧深青锦缎,身负一柄黑铁弓,腰佩短剑和箭筒,手里拿着一根砍断的树枝,无聊的抽打着挡路的荆棘,借此忘掉负重引起的腰酸腿软。
      少年姓云名凡,是新月国先知的大儿子,出身时,天赋测试为零。测试的圣骑士摇头不止,叹息不停,几乎摸遍了他全身的地方,去感知自然原力,以防可能之谬误。要知道云家世居先知高位,掌新月兵权。家族天赋过人者众多,不世奇才也常有,现任先知云启冥,更是超越先辈,突破空间的限制,自创传送神技。云凡无法使用原力,和废人无异,自小便不受族人待见,更有甚者,视之为族中耻辱。春蒐狩猎,各大家族径相竞技,展现风姿,怎会有人发觉他已经偏离的人群呢。
      云凡自小跟着一个老仆生活,父亲云启冥是整个新月国最忙碌的人,军中、朝中两边飞,偌大的先知府,常常只有他一人对着天空发呆。从小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人的眼神很残忍。冷漠,愚弄,像深谭一样,总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见到他,总像看到笑话要尽力憋笑一样。他也曾向老仆徐二问过原因,得到的答案也只是,“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别管他们。。。他们都是一群愚蠢的人。”之类的敷衍话。
      灌木丛中传来了一阵阵簌簌沙沙的声音,云凡原本神游天际,定睛一看,是一只獐子正在啃食嫩叶,东张西望,甚是警觉的样子,不自禁咽了几下口水。他取下黑铁弓,搭箭瞄准,铁弓微微颤抖,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劲直射向獐子腹部。云凡钻过丛丛灌木,看到地上斑斑血迹,大喜过望,不想今日运气上佳,竟有口福,不觉又咽下了口水。
      沿着血迹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上了一个小土坡,坡腰上有一棵巨大的木樨树,合四人之围,枝繁叶茂,遮蔽了土坡大部分面积,血迹延伸到大树背面。云凡急速前冲,遽然急转,猿势虎扑,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咿呀声,兜头盖脸一片柔软,似乎俯面于云山雾海,锦被棉絮。云凡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倒退,脸上羞得一片通红,眼前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淡粉衣裙,云带束发,肩上插着一只箭羽,面若芙蓉,犹带珍珠,双目紧闭,蛾眉轻蹙,嘴角微翘,楚楚可怜。世上竟有这等好看的少女!云凡一时竟是看痴了,不自觉的伸手拭去少女的泪痕,自言自语道:对不起,獐子小仙女。我真的万死莫辞…。
      “退后!”声如银铃,气如游丝,凛若冰霜。少女眼睛似睁未睁,吃力地向下瞟了一下,见是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一把已经怼着云凡的胸膛,只需轻轻一送,立马血如泉涌的匕首,沉沉昏睡过去。
      “獐子小仙女,切莫妄动”,云凡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心急如焚,自己死不足惜,只恐怕,獐子小仙女箭伤拖延时间稍长,性命不保,白白误了它修炼几百年的道行。
      云凡虽然整日游手好闲,毕竟出身于行伍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箭伤天生敏感。他用箭筒取了些水,给少女补充丢失的水分,心中默念“它是一只獐子“一万遍,颤颤巍巍的解开少女的外衣。白色的亵衣之上,锁骨轮廓分明,赛雪欺霜,一条月形银坠镶嵌其间,犹如新月出山。快速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开始削掉箭头,每一次微小的抖动,都引得少女眉头上的愁云多了几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箭头已经被削掉。云凡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漫长,仿佛是几个世纪,额上大汗津津,身体筋疲力尽。他打起精神,知道接下来才是最紧要的。用匕首烧得炙热,慢慢划开她光洁的皮肤,挪动箭杆。她的求生欲望很强,疼晕过去好几次,不喊不叫,像是极力在配合他。云凡从身上撕下几条布,嚼碎一些灌木叶子,敷在伤口上,简单为她包扎伤口。
      夕阳西下,光线渐暗,树林里想起了各种怪鸟的叫声。少女从梦魇中惊起,嘴角抽动,捂着肩头,喊不出声,直疼得噤声 。
      “你莫要乱动,快躺下休息”,云凡递上烤好的鱼。
      “你不是他们?”
      “他们?我只是我,不是什么他们。”云凡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救我?”少女看着这个少年,眼神柔和了起来。这双眼睛没有冷漠、嘲弄,只有数不尽的温柔。
      “救你是应该的,你的伤因我而起。我会对你负责的!”,少年望着那双杏仁美目,心中产生了浓浓的保护欲。
      “我自己受的伤,与你何干?”少女微微摇头。
      “你不是獐子小仙女?可我明明。。。”云凡有些诧异。
      “獐子小仙女?不知所谓。我被仇人追杀,你最好熄灭火堆,速速离去。”少女紧咬下唇,拿起了藏于草丛中一柄银月弯弓,眼中透射出浓浓恨意。
      “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云凡霍地一下站起来。
      “你凭什么保护我?快走!他们就要来了。”
      “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云凡说话斩钉截铁。
      少女只是无可奈何地瑶瑶头,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竟似认识多年,心里稍安。
      “好,那就死在一起!,你把火灭了,离我坐近些,晚上就不那么冷了。”
      云凡把火堆埋了,盖上草坪,砍一些树枝、荆棘围在少女身旁,隐去行迹,方才钻进去,依偎在少女身旁。
      “我叫云凡”少年从树枝缝隙看着天上刚刚升起的圆月。
      “月皎凝”。
      “月皎凝,今天的月色可真美啊!”
      “是啊,很美。”
      “可是,这么美的月色,要是没人欣赏的话,岂不是很可惜。”少年解下少女外衣,缓缓说道。
      “你要干什么?莫不是,要去自寻死路?” 月皎凝咬着牙吼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自寻死路呢?等我,救你出去!。”云凡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
      月光皎洁如水,树林深处,一堆篝火烧得照亮了半边天空,一位淡粉衣裙的少女,背对篝火,盘膝坐于地上,擦拭黑铁强弓,周遭簌簌沙沙,像是有十几只豺狼,伺机而动。少女弯弓搭箭,咻咻咻连射三箭,树林中,瞬间窜出十几个手持 刀叉剑戟的大汉,“妈卖批,兄弟们,别藏了,抓活的,可别弄死了,领不了赏钱。”,“没事”,“抓活的。”
      大汉围成一圈,步步紧逼,云凡退无可退,拾起地上的柴火,东西南北一顿瞎扔,众大汉,左闪又挡,相互推搡,场面一时混乱失控,火势如洪水一般,迅速扩散。云凡趁机跳出包围,钻进灌木丛,奋力狂奔。丛林荆棘丛生,云凡身上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众大汉皮糙肉厚倒是不惧紧追不舍,叫骂之声,金木撞击之声,弓弦虚发之声,不绝于耳。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云凡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马蹄呼喊之声,浩浩荡荡。云凡狡黠一笑,知道小命得保,脚步渐渐慢下来。众好汉听到前方震天响的人马,惧意顿生,但好好的肥肉到了嘴里,就这么放弃,也不符合这帮亡命之徒的本性,正是进退两难之际,前方军马已近身前。
      “是云大少爷!这帮歹徒也忒嚣张了,新月境内,胆敢绑架云大少爷,竟不知生了几颗脑袋?一律格杀勿论!”。众好汉不过乌合之众,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即被砍杀干净。
      这帮人大都是各大家族的少年才俊,在猎场大展风采,落日时分便已满载而归,正要载歌载舞,大肆庆祝。云家老仆人哭天喊地“你们这群天杀的王八蛋,谋害我可怜的大公子”,“我老头今天要和你们拼命”,骂骂咧咧,推倒美酒佳肴,踢翻篝火营帐。
      “你老人家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何必扫大伙的兴致。”
      “就是,就是,再这么蛮不讲理,小爷要你好看。”
      “大少爷没回来。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谋害了。”
      “你们可有人,见过云凡?”一位面如冠玉,容貌儒雅的青年问道,正是花家大公子花少北。
      “花大公子,我们这等寒门低槛的人怎会与云大公子为伍。”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等风凉话?若是云大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先知大怒,在场的诸位可有一位能脱干系?”花少北声音铿将有力,不怒自威。
      “没见过”。
      “没见过”。
      “快,集结人马,速速搜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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