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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五爷边疆逢御猫 ...

  •   话说北宋仁宗年间,内有襄阳王欲篡位夺权,外有西夏辽国虎视眈眈,好在仁宗赵祯有八贤王辅佐,为人宽厚待臣子,广纳贤言,文有范仲淹等一代名臣,法有包拯继任青天,宋朝内部倒是百姓安居乐业,浑然不知这政局却是风声水起。

      这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其时西夏建国一年有余,与辽国结为舅甥,日夜操兵,只待攻宋,当时西夏君主元昊手下有一智计多端,阴险狡猾之人,名为叶羽白,乃辽人与汉人混血儿,自少受人欺凌,待遇元昊,才得赏识,自然是忠心耿耿。

      叶羽白为元昊献计一条,遣使往宋,献上古玉一枚,其形甚美,赵祯爱不释手,未料元昊命国师李吉在古玉上下咒,仁宗佩戴半月,遂昏迷不醒,幸有八贤王包拯等臣,忠心为民,识破羽白奸计,封锁消息,派出身手矫健死士数名,前往各处寻找解咒之物。

      包拯手下有侠士名展昭,曾御前献艺封为御猫,又曾前往陷空岛夺回三宝,深得仁宗赏识,此时为天下苍生,自动请命,八贤王告知若要解咒,皆须世间至宝,其一便是昆仑山内有草名为养神芝,人服之可起死回生,白骨生肌。

      展昭少时曾于昆仑学艺,念及此处,遂请命往昆仑寻养神芝,八贤王许,告诫一旦皇上昏迷不醒被天下所知,必定人心困乱,西夏便会趁机而入,展昭遂去。

      而我们的故事,正是从这里开始。
      一 白五爷边疆逢御猫
      宋朝与西夏的边境有一座小小的城池,叫做川城,这里民风朴实,带着边疆人特有的豪爽好客。

      这个时候,川城里正是四月,边疆苦寒,虽然四月里南方的桃花早就谢了,这里黄土路旁几株桃树却是粉粉淡淡开得正艳,桃花里,慢慢的就行来了一匹马,一匹全身雪白的白马,就连马蹄都是一抹雪白,在这小镇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马背上坐着个白衣的青年,黑发仅用一根雪白的绸带微微绑了,黑发白带,全身白衣,便显出一股子说不出的风流味道来,手里拿着个皮革的酒囊,不时的喝上一口,腰上佩戴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竟是个武林人士,若是但看他修长纤细的身材,倒是没有人认为这个青年竟然是会武的。

      青年似乎已经带了几分醉意,一张白玉似的脸庞上微微带着红晕,一双平日中总是带煞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平添了几分风情。

      北方民风本就开放,道边就有女子偷偷的打量这个风流不羁的男子,满眼爱慕之色,那男子也不生气,反而对着那群女子微微笑笑,更惹来无数爱慕眼光,直到马儿渐行渐远,才不舍的收回。

      甚至还有胆子奇大的少女,折了盛开的桃花,向着那男子身上丢了过去,男子只是一探手就将花枝接在手中,对着那抛来桃花的少女露出了个灿烂笑容,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煞是好看,迷得那道旁的少女满面红晕,拎着裙角便跑了,白衣男子顺手将桃花插在马鞍上,摇了摇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马上这人便是闻名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自从陷空岛输在那御猫展昭手下,心里一直憋屈,郁闷之下告别四位兄长,一路北上,竟是准备前往边疆探望故交,远离那开封府以及开封府的展御猫,说起他这位故交,却是位已经退隐江湖的刀客,和妻子一同隐居在这个小小的边疆之地,开了一家客栈,白玉堂便是准备来此喝上几杯。

      这位故交的客栈倒也好找,川城虽然处于边疆,却不是商业重地,所以整个川城也便只有这一家客栈,平时没有什么生意,跟酒肆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白玉堂打听清楚方向,策马走了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了迎风飘扬的酒旗,上边柳家客栈四个大字分外清晰,只是那字迹当真说不上好看,白玉堂不由笑了一笑,想起故人膀大腰圆,留着两撇胡子的样子,便远远喝道:“柳寻!故人来访,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他话声刚落,已经有一个穿着皮袍的男子从客栈里窜了出来,虽然身量极高,又是虎背熊腰的样子,动作却是极为灵活,轻灵的一扭一转,便落到了白玉堂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堂,大笑道:“原来是五弟,怎么想起来兄弟这儿了?”

      白玉堂身子一拧,从马上跳下,落到地上扬眉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将手上的酒壶随手挂到马鞍上,道:“可不是想念你了,倒是想念嫂子酿的石竹春了。”

      “哈哈,就知道你这酒鬼是冲着我娘子的酒来的。”柳寻笑的眉毛似乎都飞进了鬓角里,伸出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极为豪爽的拍了拍白玉堂的后背,然后扯着嗓子喊道:“敏敏!小离,快出来了,看看谁来了?!”

      伴着他的话,客栈中出来了一双母女,都穿着边塞的服饰,母亲一身皮裙,已经三十多岁,却依旧是风韵犹存,眉目如画,看到白玉堂愣了一愣,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那母亲手中牵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生着一张肉嘟嘟的圆脸,肤色又白,看上去像极了刚出锅的小包子,听到了父亲的话,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白玉堂。

      “嫂子!”白玉堂笑着唤道,然后低下头细细打量那个女童,伸出手招了招:“这是小离?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过来让五叔看看。”

      柳敏见到白玉堂也是无限欢喜,笑道:“我当是谁,让我家那口子这样开心呢,原来是五弟,三年没见,又俊俏了,你众位哥哥可好?”说着,俯下身拍了拍自己显得有些畏缩的女儿:“是白五叔啊,你忘了,小时候你就特黏他来着。”白玉堂听着柳敏的话,又看柳离看向自己,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柳离学着白玉堂眨了眨眼睛,跑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拍着手笑道:“你是来喝娘酿的酒吗?”

      白玉堂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一派天真神色,心里喜爱,便俯下身去摸了摸她发顶,顺手拨了拨她扎的高高的羊角小辫,笑道:“自然是的,你娘亲酿的酒,五叔可是想得紧呢。”

      柳离又眨了眨眼睛,悄声道:“那五叔不要声张,我带你去酒窖,瞒着爹娘,把那罐子最好的酒挖出来给你。”

      周围三个大人都是武林中人,就算她语声再小也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白玉堂愣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柳大哥,你看小离都这么说了,你可不能藏私阿。”

      柳寻上前几步,哭笑不得的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叹道:“唉,真是女儿的胳臂肘向外拐,这就向着你五叔了?五弟你放心,既然你千里迢迢的来了,柳寻自然不会亏待你,今个可是不醉不休!敏敏,把店关了,今天我们可就只招待五弟这一个客人了!”

      酒肆里的客人见到老板的旧友来访,又是个俏俊风流人物,虽是被请了出去,也不着恼,反倒有人笑道:“柳老板,下次来也不能跟我们藏私啊!”

      柳寻抱拳行礼,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这朋友酒量好得很,怕是明天,我这里就剩不了几坛酒了!”说着,将白玉堂请进了酒肆。

      柳敏笑着关了店门,捧上来两坛子酒,笑道:“五弟,来,尝尝嫂子酿的石竹春。”

      白玉堂剑眉一扬,探手接过,拔开酒封,凑到鼻下深吸一口气,薄薄的嘴唇立刻带了笑意,大声赞道:“好酒!”然后喉头动了动,也不倒将出来,抱着酒坛子将头一仰,右手一提,便见到酒坛中淡紫色的酒倾倒出来,凝成一线,分毫不差的贯入张开的口中,一滴未洒。

      “五弟功夫又有长进了!”柳寻眼睛一亮,拍掌笑道,自己拿了只海碗,从柳敏手中接过坛子,一掌排开酒封,倒出一碗:“哥哥可没你这一手,还是老老实实拿碗喝的好。”

      白玉堂手腕一转,那少说也有十多斤的酒坛就猛地一顿一弹,立了起来,白玉堂将坛子放在桌上,拿那雪白的袖子抹了抹嘴——这动作本是极为粗俗,但是由他做来,却带着一股不羁浪荡感觉,反倒让人觉得这动作也可爱起来。他哈哈一笑:“还是嫂子的石竹春酿的最好,中原那里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总是比不上嫂子妙手酿造的。“

      柳敏也是江湖中人,豪爽的性子,此刻也就搬了个凳子,拿了只酒杯,柳眉弯弯,为自己倒了杯酒,笑道:“五弟就是这张嘴最甜,就凭你这句话,临走时候嫂子也给你挑上几坛子好的带走!”

      却见那一旁的柳离爬上自家娘亲的膝盖,蒲扇着长长睫毛看着白玉堂,问道:“五叔什么时候走?”一副紧张神色,似乎白玉堂要是说了自己要走,就要立刻抓住他衣服不放。

      白玉堂不禁莞尔,探手取了只小酒杯,从自己酒坛子里倒出一杯,递给柳离,剑眉微挑,故作神秘,低声道:“小离告诉五叔,你娘在酒窖里有多少坛子酒?”

      柳离握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大大的黑眼睛看上白玉堂的脸,扒拉着小小的手指头数了数,然后附到白玉堂耳边低声道:“五六十。”

      白玉堂轻轻伸手提着她领子一转,就把柳离从柳敏身上拎了起来,放在自己膝上,笑道:“若是不将你娘亲的酒喝个大半,五叔绝不离开!”

      柳离眨了眨眼睛,大约是觉得自家娘亲的酒后劲极大,白玉堂不喝个十天半月休想离开,便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还有唇角两个深深小酒窝,伸手抱住白玉堂一只胳膊,伸出一只小手来:“那五叔跟小离拉钩钩?”

      白玉堂伸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巧巧的弹了一下:“好,拉钩钩就拉钩钩。”说着伸出小指跟柳离钩在一起,笑着跟着她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狗!”

      “说好了啊!”柳离飞快的从白玉堂腿上爬下来,迈动短短的小腿向酒窖跑去:“小离给你搬酒去!”

      白玉堂和柳寻夫妇望着柳离的背影,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话说另一头,开封府的展护卫展昭却也选择了这一条路前往昆仑,一是因为这条路近,二是因为这条路隐蔽,少有人会走这条路。

      白玉堂到了川城的第二日傍晚,川城的城门处再次出现了一个外乡人,也是骑马佩剑,眉清目秀的一眼便看得出是南方人,但是和那白衣人风流不羁的样子不同,虽然同是少见的美男子,这个一袭蓝色布衣的男子却是显得温和有礼。

      “这位兄台,请问城中的客栈在哪里?”交付了路引,蓝衣男子对着守城的士兵抱拳行了一礼。

      “顺着这条道往北走,别转弯,就能看见柳家客栈的旗子了。”那士兵对这个温和的男子倒是很有好感,提醒道:“不过柳老板的朋友来了,也不知道他开不开店,你去问问,柳老板人好,说不定没有开店也会让你住下。”

      “多谢兄台了。”蓝衣男子颌首答道,翻身下了马,牵着缰绳告别了士兵向城里走去。

      川城的少女们可是饱了眼福,短短的两日里来了两名就算是人杰地灵的江南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蓝衣的男子看着围上来的少女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把头低了些,脚步也加快了。

      这群少女倒是笑的更欢快了,蓝衣的男子似乎听见了笑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安静的倒映着人的影子,似乎让你觉得他就是在看你,但是又不像是在看你,这一次,反倒是那些姑娘们低下了头去,等到再抬起来,那个蓝色布衣的男子已经牵着马,消失在了黄土路的尽头。

      “我还想送他一枝桃花呢!”便有少女恨恨的跺脚,低声失望得道。

      那蓝衣的男子慢慢立定了脚步,抬起头来看向面前那间看上去还算簇新的客栈门口斜飞的酒旗,低声读到:“柳家客栈。”温和的眼睛里带了些笑意,拍了拍身边的马,蓝衣的男子举起了手,在客栈的门上不重不轻的扣了三下。

      “来了来了,谁呀,不是说了这些天不接待客人,老朋友来了吗?“门里传来一个女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敏推开门,就看见一张温和的俊俏脸孔对着自己微微笑了笑,蓝色布衣的男子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是不显得华贵的,却让人觉得这个人如何也低看他不得。

      “你……”柳敏迟疑道。

      “在下是旅人,途经此地,想要住店,虽然知道这里已经暂时关了店,但是在下无处居住,还望夫人海涵。”那个蓝衣的男子对着她抱拳,躬身,然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柳敏迟疑了一下。

      “嫂子,是有客人来了吗?不必顾忌我,让他住下就是了。”就这迟疑的片刻,白玉堂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带着三分笑意:“五爷我还不在意这点事。”

      蓝衣的男子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却见客栈内门帘一动,白玉堂已经抱着柳离从里边走了出来——天色已经晚了,柳离今天有跟着白玉堂转了一天,疲累极了,正在白玉堂怀里呼呼大睡。白玉堂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睛看向来人,俏俊的脸上便露出七分惊讶三分恼怒的神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开封府的御猫大人大驾光临。”

      “南侠展昭?”柳敏听到白玉堂这样说自然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温和有礼的男子的身份,转过身去将展昭上下打量一番,心里暗暗赞叹,却是不敢说出口来——她知道白玉堂对展昭可没有什么好感。

      展昭微微叹了口气,对着白玉堂揖手:“白兄原来也在此处。”

      白玉堂冷冷道:“怎么,就许你展御猫展大人来,不准五爷我来?”

      “展某绝非此意。”

      白玉堂斜眼看着展昭,口气中三分讥讽:“怎么,猫大人这是准备北上来抓捕哪个犯人?还是这里的地方官都是饼才,什么都要猫大人帮忙?”

      展昭苦笑,却依旧是温和的道:“白兄说笑了,展某不过是向包大人告了假,前来探望师父而已。”

      白玉堂不屑的哼了一声,抱着柳离掀帘走了回去,里边就传来柳寻的声音:“怎么了五弟?谁来了?”

      “还有谁,不就是开封府那只猫。”

      柳敏抱歉的对着展昭笑了笑:“展大人,这边请,您要在这里住上多久?”

      展昭迟疑了片刻:“可是白兄的样子,似乎不想让在下……”

      柳敏笑道:“五弟算是默许了,若是当真不想让你住下,五弟可不会给你留面子。”

      展昭思量片刻,发现的确如此,苦笑道:“那便多谢夫人了,在下在这里叨扰两夜,休整一下,后天置办了行囊自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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