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生菜队长

14、第14章

　　也许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何温柔以为，高珏并不是因为生理期，只是怕自己走了而已，不过办法，管用。

　　那一大袋子装了少说有20瓶水，至少目测有那么多，第一下的时候何温柔愣没拎起来，差点儿摔个跟头，最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把袋子拎离地面，稳妥起见，抱在了怀里。

　　她确实动过一走了之的念头，正好另两个人都不在，是最好走的时候，可‘委托’来了，就顺手帮一下，也不算下了人家的面子。

　　放下就走吧，想是这么想的。

　　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解了个大概，这就是一个私下约战，连低级别比赛都算不上的比赛。
　　借着地盘优势，这里常年聚集体育爱好者，打篮球的居多。体大正好有个规矩，每周五的中午开始，球场球馆就不允许专业队的进了，都留给非体育类的学生。

　　时间巧合，碰在一起，周五不管你是打篮球、踢足球还是打什么鬼马球的，只要你体队的，就只能往这儿钻。

　　算是打出感情了吧，就这样，野球算一波，体大校队算一波，按照国际标准，来一场非正式的正规比赛。

　　因为不太正式，所以也没人管你观众席上有什么动静，全靠自觉，何温柔在第三节还没结束的时候，抱着水走了下去。

　　口袋震动了一下，又来了一条短信。

　　【小温柔，我再废话一句，我男朋友打完球就爱喝冰的，一定记得给他留一瓶冰水啊！抱歉抱歉抱歉实在是麻烦你啦！～】

　　水被自己抱在怀里，能感觉到，常温和冰水都是混放的。

　　这下子，怀里抱的东西真有千金重了。

　　场上这么多人，自己就认识一个段一白，还有一个指定8号，其他人一会儿休息了乌央乌央往这儿走，还真不能就这么把水放下，谁知道8号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有冰镇的。

　　第三节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段一白叫了个暂停，换下了一个个子稍矮一些的男生。那男生自然地就走到何温柔边上了，又很自然地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柠檬茶出去。

　　啊，一点儿也不矮啊，只是在场上站久了，被一群大高个儿围着，还以为没多高。他离何温柔一臂距离，也差了一头。

　　‘矮个儿’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柠檬茶就剩个底儿了，不知道是不是人高胃也大，一瓶500多毫升的饮料怎么都不带喘气的？

　　看瓶子上的雾气，那瓶应该是冰的，不过没关系，不止那一瓶冰水。

　　喝完最后几滴柠檬茶，‘矮个儿’叹了口气。
　　“唉，队长可太狠了……”

　　何温柔下意识地看了那人一眼。

　　‘矮个儿’没看温柔，但似乎是知道何温柔看着他一样，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太凶了太凶了……”

　　说段一白呢？

　　“我觉得现在大三内队长单挑也干不过他，太猛了！”

　　应该是说他吧。

　　“诶你知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矮个儿’凑得近了些，没在目视前方，而是直直看着何温柔，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何温柔没看懂的‘精光’……？

　　何温柔倒退了一步，跟‘矮个儿’保持着之前的距离，正好段一白也跑过来了，手在温柔后背拦了一下，为了避开，差点失去重心，踉跄了一下，幸好有段一白帮她拖住了袋子的底部。

　　“额，我不是……就那什么，就怕你摔着，没想碰你来着……”对不起，其实是想碰的。

　　“谢谢……”

　　何温柔个子矮，不仰头就看不见段一白的脸，她一直含着下巴，一白想把袋子从她手里接过来，也被躲开了。

　　无奈，段一白只好从袋子里拿了水，一手两个，见人就扔，扔完手里的接着掏水往外扔。

　　“等下！”

　　“啊？”

　　“刚才有个叫高珏的女生说，要给8号留一瓶冰的。”

　　“哦哦。”袋子里没几瓶了，段一白摸了摸，挑了一瓶冻手的，往8号队友那边扔，甩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谦儿！接着！”

　　旁边有人开始起哄了，很明显，是冲着何温柔呢。
　　“哟！嫂子啊？这么点儿事儿干嘛亲自来啊，给我们不就得了？”

　　话没错，可……
　　“……我们不认识。”

　　段一白其实挺享受这种来自队友的玩笑话，可是他觉得这玩笑开在他小何老师身上，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已经不爱搭理他了，万一一起哄再给人推更远了怎么办？

　　担心多过喜悦，接下来的每一瓶饮料都被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砸到了队友身上。

　　跑得跑，嚎得嚎。

　　扔完其他人，袋子里还剩三瓶的时候，段一白拧开了一瓶常温的营养快奶，递到了温柔面前。“给你。”

　　“我不要。”

　　段一白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高珏正好在这时候回来了，蹦蹦跳跳凑过去，一手搭在何温柔肩膀上，一手拿过了段一白手里那瓶营养快奶。

　　张蔷蔫巴出溜儿跟在高珏后面，低着头，时不时地动动眼珠，往前瞟瞟看何温柔是什么表情。

　　段一白去跟对面野球队的握手时，高珏松了手，冲着8号跑了过去，高高跳起，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8号的身上。
　　张蔷也走到了何温柔的身边。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过来的……”

　　“为什么？”

　　“高珏……高珏来找我……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但是她……”

　　“说重点。”

　　张蔷低着头：“她说能找人帮我开实习证明，多长时间都可以……后来又给我……”

　　“所以你就答应了？”所以说，不想干了，受委屈了，辞职，什么都不存在，全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臆测。

　　“不是，后来她就给我看了张照片，我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公交站那个男生吗，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答应了。”

　　“温柔，我……”

　　袋子里还有一瓶，反正‘委托’已经完成，这瓶最后去向何方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何温柔没说话，把塑料袋交到了张蔷的手上，转身，往球场的出口走了。

　　张蔷在后边追着，边追边喊让她等等，终归是没忍心，在栅栏口停下了。

　　“张蔷。”
　　“嗯……”
　　“我不会参加这种社交活动的。”
　　“我知道……可是……”

　　“我害怕。”

　　可是你不能一辈子不和其他人来往一辈子封闭自己吧！你以后怎么办呢？现在接触一下不好么？为什么连认识一下的机会你都要放弃啊！
　　张蔷原本是打算说这些的，她是占了便宜，但从没想过利用，如果是要害温柔，高珏给她搞定多少证明、工作她都不会接受的。

　　可是她听不得温柔说：我害怕。

　　她不知道……

　　远处，几个黑灰色球员和花里胡哨球员，分别抓着段一白的手腕脚腕，还有一个抱着腰的，劈开他的腿就要往球框架子上撞，嘴里还高喊着：杠他！杠他！杠他！

　　开杠的方向正好对着何温柔和张蔷。

　　段一白虽然和队友打闹着，但是心思一直没离开何温柔，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小何老师已经从板凳位置‘变’到出口位置了，但是手脚都不自由，他说什么也吵吵嚷嚷听不见。

　　大家没人是为了下狠手，就是想找个人开涮，选中了段一白，收着劲儿把他的‘子孙堂’在柱子上磕了一下，然后就松了手。

　　段一白哪儿顾得上善后啊，打了个挺儿，直直冲着何温柔的方向冲了过去。

　　野球队那边的‘满背’说：“一起吃饭啊，带家属，感谢一下啊。”

　　段一白看见小何老师已经留下她的小伙伴，自己一个人走了，头也不回：“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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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边，红灯。

　　“小何老师？”

　　“小何老师啊。”

　　“何温柔？”

　　“干嘛？”段一白在她身边已经绕了好几圈了，嗡嗡嗡嗡像个苍蝇一样不停地叫。

　　“哎哟……”谢天谢地终于说话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用了。”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他也不恼，但是徐凯谦他女朋友确实挺有办法的，说能把人带来就真带来了，即使是‘曲线救国’也很难啊，都不知道高珏怎么打听到室友身上的。

　　“哎，我今儿怎么样啊？”
　　“……”
　　“说说，说说呗，给点儿观后感。”
　　“……”
　　“真不给面子啊？随便给点儿建议也行啊。”

　　行，观后感是吧，给你观后感。

　　“观后感，你不要命。”
　　“啊？”这倒是给段一白说懵了，什么玩意儿？什么跟什么？观后感？完了？

　　何温柔偷偷撇了一下段一白的脚腕，活蹦乱跳，还真不像是有事儿，可能多虑了。

　　伤还是前段时间在申江比赛留下的，稍微挫了一下，不严重。

　　小小一个细节，段一白丁点儿没漏，他还挺开心的，小何老师关注他啊。至于脚踝么，喷了云南白药早就没事儿了，就一个寸劲儿。
　　“啊，要命啊，谁说不要了。”

　　“嗯，行。”

　　“……”小何老师是真不给面子真不给机会，这话留得也太难接了，想了半天，“……你这不是看比赛了么，为什么说没看啊？”

　　一下把思绪扯回在食堂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那天晚上……

　　“食堂转播，碰巧，吃完就走了，没看。”

　　段一白信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