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爱》妄界

11、甜蜜的试剂（二）

　　看到甘先生端着平常是我端的茶杯给秦珺丽送去，我开始生出一种自己有点多余的错觉。
　　是否让他们不被打扰比较好？我这么想着，清了清喉咙，把预备好的一套计划同秦珺丽说了：
　　“秦总，我想申请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在楼下哪个部门给我一个工位也行。”
　　秦珺丽抬头看了我一眼：“行。等下我给人事部发个邮件，让她们帮你协调一下。”
　　出乎我意料，她竟答应了，这反倒让我觉得有点失落。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请等一下。”甘先生忽然出声道，“能不能让蒲小姐留在这里，她不是您的助理么？”
　　“是啊。”秦珺丽姿态悠闲地看着我，“明明是我的人，却要占用其他部门的位置；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却想要自己的办公室了。这要东方去协调，可能也不太容易吧。”
　　“什……什么意思啊！”这话说得我是真想较劲了。就算自己是刚毕业进来的大学生，可别人都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场所，我这样天天与沙发茶几为伴，还是总经理助理，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平衡。
　　甘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开始同秦珺丽商量：“让蒲小姐和我共用一个办公桌吧，虽然里面空间不大，但坐两个人还是够的。”
　　秦珺丽摇了摇头。
　　“坐这里。”她用指关节叩了叩面前的办公桌面，“抽屉里的东西你等下连同经理室带上来的，全部清理一遍，我不在的时候，这就是你的办公桌了。”
　　“真、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秦珺丽嘴里说出来，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事态的发展完全违背我的初衷了。
　　“你不用在意甘先生。”秦珺丽说，“我一直希望你不要总是分心想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有没有小甘这个人，对你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唔，但是，你们两个……”我用手指了指秦珺丽和甘先生。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闭上了嘴，“谢谢你，秦总。”
　　“小甘不是外人，叫我珺丽吧。”
　　“哦，好！”

　　我坐在秦珺丽的办公椅上，简直抑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
　　不行不行，这样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我暗示自己心态沉静下来。她的办公桌空荡得不像话，除了常用的笔记本电脑和水杯，仅剩桌面左上角放置有那个造型奇特的装饰品。我好奇地拿过来看了一下，这个东西有着顶端削尖的圆柱形玻璃外观，里面的透明液体中漂浮着几个装有黑色液体悬挂吊牌的纺锤形玻璃球，每个吊牌上面写着一个二位数字，从16到28，均以2为间隔。
　　也许是一种奇怪的测量仪器？我翻来覆去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这件东西，还是将它放回了原位，找出那本软件指南摊在桌面上。里面记录着不少我从未使用过的软件内容，果然与我预想的一样，上面的操作步骤只适用于之前的老版本。我翻找了许多遍也没有找到后续补充，可能在她移交给别人时就已经不再管理了吧。
　　我端详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几个标注着陌生英文名称的图标，试探着点开了其中一个。在点开的一瞬间我才发现，这好像是酒店监控的调取软件。
　　可惜的是笔记本上并没有记录各个监控摄像头的编号。酒店的安保工程是外包的，只有到监控室询问当日值班人员才能知晓。我上网查了查通用的监控摄像头编号规则，试着随便输入了一个，又随便选取了一个时段，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客房走廊，但不知是哪一层哪个角度的。
　　这么试下去简直无疾而终。我默默往自己的电子笔记上记了一条，点开了第二个软件。
　　这个是……云端电子日记？但似乎被加密了，我没有办法看到其中的内容。试了试秦珺丽的身份证号和生日，还有万能初始密码6个1和8个8，系统接连发出“Duang、Duang”的错误提示音。
　　好吧，看来这本操作指南不仅是对秦珺丽，对我的用处也差不多耗尽了。

　　下午我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接到小茹的电话，她快哭了，说去接待室消毒不小心把消毒液泼在了秦珺丽办公桌的笔记本上。
　　“怎么办，总经理要整死我的……我把它摊在五楼的阳台上了，上面好多红色的字迹都被消毒液泡得洇开了，呜呜……”
　　我安慰着她，一边想着黑色水性笔写的软件指南上哪来的红色字迹，一边小跑上阳台把笔记本取了下来。这东西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上面确实凭空出现了很多淡红色字迹，像用尖锐的红砖在纸上写出的那样带着颗粒感，零星分布在笔记本的各个位置，有点类似文章旁边的批注。
　　我看着看着，总觉得一些内容让人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回到接待室打开监控调取软件，试着输入了上面出现的一个编号，视频窗口竟真的加载出一幅我熟悉的画面，从这个角度我还看到了画面中前左右挂在天花板边缘的另外三个摄像头。
　　这……这不就是我现在所在的接待室，正位于我头顶上方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吗！
　　我“啪”地一下关上了电脑，心脏噔噔不住地狂跳起来。
　　没事的，别害怕，总经理的笔记本上记着自己办公场所的监控信息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之前看过的恐怖电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可当真的从监控眼中看到那个往常是自己坐着办公甚至睡觉的沙发，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