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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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璟澈已经回到她殿中歇息，安岁伏在案前，凭着昏暗的灯光抄写着《心经》。流云被她以旁人在侧，心不静的理由赶去休息。深宫寂静，她似有所感，抬起头望着窗外。只听见一阵阵异常的杂乱声。
那声音从小逐渐放大，喧嚣，脚步，还有马蹄声！
安岁站起身，阁中侍女内侍已经被惊起，院内不断有脚步声。她皱了皱眉，刚想出到院中，璟澈就提着裙子小跑进来，显然是刚起身都未曾修整，衣衫凌乱，眼角还挂着泪。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做了噩梦。”
她大概是想跑进母亲怀里，但还是在安岁两步外地方停下，安岁叹口气，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
“别怕，姐姐在。”
“安娘子。”
仪凤阁提举官何斌隔着门在殿外说道
“臣刚刚出去探看，福宁殿方向有火光异动，再加上又有马蹄声，极有可能有人谋逆。”
此时一名福宁殿近侍隔着门墙高呼
“皇后口谕：诸娘子闭阁勿出，阁中宦者持械拱卫，不得擅开阁门。”
印证着他的猜测。
何斌忙令阁中内侍寻找可用机械守于院内，安岁 沉思一会儿，走到门外吩咐道
“何提举官找两名内侍前往福宁殿，保帝后周全。”
何斌领命安排，安岁复走入殿内，璟澈蜷缩在床榻一角，牢牢抱住自己。
“姐姐，他们会冲进来吗。”
“不会有事的。”
安岁抱住璟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如果他们冲进来了，姐姐也会护住璟澈的。”
得到了母亲的保证，璟澈方慢慢放松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绷。听到安岁后面的话，又摇了摇头，抓住她胸前的衣襟
“我，我可以保护姐姐。”
安岁抬手把璟澈额前的碎发别至而后，轻笑了一声
“我们璟澈长大了。”
福宁殿的情况安岁后来是听小黄门禀报的。皇后临阵不乱，先是命随从布水以防贼人纵火，后来张茂则主动请缨带着一些人前去擒贼，以剪发为识，到来日论功行赏。
“张先生可有事”
安岁听到张茂则的名字，有些担忧地问。她与张茂则相识多年，早年侍奉太后时便多得他从旁提点。这两年虽然私下没有往来，但若是碰了面，也会彼此关怀一番。
“张先生左肩被贼人刺伤，并无大碍。”
安岁听到小黄门这么说才放下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们诛了贼子，张先生命人仔细搜查，竟发现了一个女子的抹胸，还有一封书信。皇后娘娘看了，认出是她身边侍女双玉之物。”
“什么”
安岁眉心一跳。怎会如此巧，与双玉私通之人竟然意图谋反，且信物还刚巧就带在身上。
“娘娘如何处置”
“诛于东园。”
“官家，又与娘娘僵持了罢。”
安岁舒了口气，语气听不出来喜怒。
“娘子聪慧。”
哪里是她聪慧。赵祯心软，若是那双玉向他求情，必然不忍要她的命。可皇后似乎察觉到什么，就算为了撇清自身也必须让双玉死。这两人看起来脾气很好，其实一个比一个轴。安岁望向天空，天雾蒙蒙的，有些压抑，又要变天了啊。
果然，几日后同知谏院王贽上书，贼人与皇后宫人有染，宫乱根本或在其中。其根本之意，是按指本次宫乱，出自皇后之手。
“安娘子。”
安岁正检查璟澈课业，听到人唤她才抬起头，原来是福康公主身边的梁怀吉。她有些疑惑，往日梁怀吉都是陪着徽柔一起过来，要是只是送些东西，或是传话，徽柔一定不会让他来。
安岁看了看他神态，又把目光放在他手中捧的书卷上。梁怀吉见安岁注意到她手上的书，方举起来，递到她眼前
“张先生，托我转交娘子。”
安岁伸手接过，那书记载的是汉景帝刘启，汉景帝的薄后无子被废，王后代之。张哥哥啊张哥哥，娘娘不是薄后，我难道就一定是王娡了
其实张茂则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赵祯即使把这道劄子置之不理，但在朝堂上却有些偏袒夏竦一方。若是他真有废后之心，宫中最有可能被立为皇后的，是安岁。
一则，她出生官宦之家，父亲前年升了太常正卿，且为官中立，不参与派别之争。她哥哥回京述职，担任昭武校尉。这一点苗娘子，张娘子等人出身是比不上的。
二则宫中人素知她心性淡然，不问朝政。对于旧党来说，这样的人做皇后，比一个明显偏向新政的皇后，要强得多。
三则，入宫多年，仍蒙圣恩。
四，便是张茂则所担忧的，人都是会变的。
安岁思考了一会儿，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待笔墨干了之后，也未折叠，便递给了梁怀吉。纵然梁怀吉知道不该偷看，但双眼仍然看清了
“夏竦与宫中掌事贾玉兰有牵连。”
他看清后瞳孔瞬间放大几分，看了看安岁，她神色如常，好似刚才写的，不是关于朝臣的大事，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封信。
第二日，夏竦被贬官出京。
坤宁殿传来喜讯，皇后有喜。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