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两个月亮

5、５

　　短暂的休假结束了，裴勇刚工作之余，仍不忘来到金辉，邀上续玫、昌羡一起消谴，快活着，不觉时短，转眼间，已是五月天了。
　　　　裴勇刚的父母，陆昌羡有过几面之缘，却极少有正式的交流与熟悉，这次，是他第一次去裴家作客，内心是激动而惶然地。
　　　　裴家有一个别致的小院，院子里绿草如茵，盆景排列有序，竹兰松菊，植于其中，很是生气盎然，绿意蓬勃。
　　　　当中有座葡萄架，架下有着石桌石凳，很是古朴典雅。
　　　　坐在厅堂的沙发里，陆昌羡拘谨着手，无所适从地。
　　　　续玫已来过裴家好几次了，一进厅，她就围着裴家两老闲话家常，叽喳个没完没了。
　　　　“看电视吗？”裴勇刚站在他面前问。
　　　　他摇摇头，更显不安与孤独了。
　　　　“吃水果吗？”
　　　　他未置一词地，只是有礼地笑笑，脸面微红地。
　　　　“那么看杂志，听音乐？”
　　　　他蜷在沙发里，只是摇头，愈显落寞与冷清了。
　　　　

　　裴勇刚领着二老过来“这是昌羡，我的朋友！”
　　　　“哦！”裴母笑盈盈地“昌羡！？怎么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啊，是新朋友吗？”
　　　　陆昌羡一下子从沙发上直立起来，眉目含羞地“伯母，您好！”
　　　　裴母点点头，细看着“生得倒是眉秀目清地，你在哪儿工作啊！”
　　“我在金辉”陆昌羡一字一句地“其实我曾见过伯母的，只是您不曾记得我罢了”
　　　　“是吗？”裴母慈祥和蔼地“你在金辉多久了？”
　　　　“一年多了”
　　　　“哦！那倒是我的过失了”裴母举止端庄地“既然是勇刚的朋友，欢迎以后常来玩啊！”
　　　　“会的，会的！”陆昌羡受宠若惊地，温驯可人。
　　　　续玫与裴母一起下厨房了，裴父在一边翻看着报纸，随兴问着，昌羡也一一作答着。
　　　　末了，裴父取下老花镜，抽出一支烟来。
　　　　陆昌羡忙不迭地上前点火。
　　　　正是这一细微的举动，让裴父对他刮目相看，好感倍增。
　　　　“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谦虚，有礼，厚道，本份的不多了”裴父喜形于色地。
　　　　“伯父的话让我不知所措，如沐春风呢！”陆昌羡如实道。
　　　　“哦！”裴父吞云吐雾地“我很威严吗？”
　　　　“威严是一种象征，是代表着尊敬与爱戴，而不是单单地叫人害怕与不敢接近”
　　　　裴父爽朗地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入理，说得信服啊！”
　　　

　　　“伯父！”陆昌羡忍不住问“您有几年烟龄了？”
　　　　“这个！？”裴父停止吸烟，细算着“有好些年了吧！”
　　　　“伯父！恕我冒昧”陆昌羡彬彬有礼地说“烟，应该是作为休闲的娱乐，而不是作为生活的一部分地”
　　　　“娱乐！？”裴父不解地“吸烟也算娱乐吗？”
　　　　“是啊，有心事的时候抽一根可以缓解压力，无事的时候点上一根可以放松心情，悲伤的时候来一根可以渲泄意识呢”陆昌羡正色着。
　　　　裴父笑得大声“用‘娱乐’来表示抽烟倒是很稀奇，嗯，你的口才挺好”
　　　　“伯父！不是我口才好，而是我有想就说”陆昌羡说下去“抽烟诚然有它的好处与作用，却是宜精勿滥地，因为它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容小觑地”
　　　　“你要我戒烟！？”裴父的脸色在悄无声息地转变“你在给我讲道吗？”
　　　　“伯父！您曲解我的意思了”陆昌羡小心地说“我自然没有权力与立场去让您戒烟，您有吸烟的权力，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目光，去为您的健康进言罢了”
　　　　“我的一对儿女都没有这么大胆，细心呢！”裴父笑言着“你这个晚辈，不简单了！”
　　　　“伯父！”陆昌羡刷地抢过他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掉。
　　　　“不用现在就实行吧！”裴父有些不快地“至少也让我抽完它吧！”
　　“伯父！我不是有意要扫您的兴”陆昌羡说明着“只是我们在谈话的时候，那烟火也在自顾燃着，我看它就快烧到您的手指了，一时情急，有所冒犯，还请您原谅！”
　　　　裴父赞赏地拍拍他的肩“好小子，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后生可畏’啊！”
　　　　“是伯父您大人有大量才是！”
　　　　“怎么，你要给我戴高帽啊！”
　　　　“伯父的身躯高大挺拔，无须再戴什么高帽来遮盖您原有的形象与气度了”
　　　　“年青有为，年青有为啊！”裴父完全被他给折服了“嗯！不错，真是不错！”
　　　　

　　“什么不错啊！”裴勇刚拿着一把花剪进来“爸爸，昌羡，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起劲”
　　　　“勇刚，你不诚实，不坦白”裴父佯怒着。
　　　　“爸爸，我怎么了？”裴勇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
　　　　“这么好的朋友，你应该早点带到家里来吗，这是你的不是，你的失策了”
　　　　“爸爸喜欢他吗？”裴勇刚一时失言“太好了，这正是我所期望地”“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裴父肃问着。
　　　　“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啊！”陆昌羡为他解围“伯父，难道府上有‘严厉鬼’吗？”
　　　　裴父哈哈笑起来“你这张伶牙俐嘴，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爸爸！”裴勇刚拉上昌羡，往院子里跑去“我带昌羡去参观参观，就不陪您了”
　　　　“你又临阵脱逃了？”裴父哭笑不得地“没事多向昌羡学习学习，学学他的有礼貌，懂分寸，识大体，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