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两个月亮

4、４

　　　金辉公司成了裴勇刚每天的必临之处，他兴致勃勃地在台下看着训练，训练一结束，就与续玫、陆昌羡‘三人行’地出外游玩，乐不思蜀，流连于大街小巷，特色人文之中。
　　　　频繁地出行，结伴，喧闹，难免不引起人的注意与目光，议论与说词。
　　　　夜灯如虹，人群攒动，裴勇刚当头在前，引领着续玫、陆昌羡于夜市中往来关顾。
　　　　三个人尽情地吃喝，放纵地玩乐，你打我闹地，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回家，忘记了明天的工作与安排。
　　　　已是十二点的光景，在护送续玫安全到家后，裴勇刚伴着陆昌羡一起来到金辉。
　　　　大厅里漆黑一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里，两个人互依着，摸索着向前。
　　　　慢慢踩上台阶，一步步地，空荡荡的楼梯里回声一片，空洞诡异。
　　　　揿开四楼休息室的灯阐，倏明的光亮让人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陆昌羡碎步走向存物间，裴勇刚寸步不离地紧跟其后。
　　　　“小心点！当心有鬼哦！”裴勇刚关怀之中不乏幽默与风趣，诙谐与戏谑。
　　　　“我身后不就有个‘捣乱鬼’吗？”陆昌羡边说边笑地，语如春风“鬼灵精怪，鬼话连篇，鬼里鬼气！”
　　　　“还鬼言鬼语呢！”裴勇刚接口道“哎！你见过鬼吗？”
　　　　“你见过！？”陆昌羡问“我只碰到过‘冒失鬼’‘鲁莽鬼’‘惊吓鬼’！”
　　　　“鬼是黑夜的精灵，地狱的使者”裴勇刚低语“鬼都是面目狰狞，丑陋可怖地，想想很奇怪，人化鬼！？鬼由人演变而来，人的形象是光明，生动地，而鬼的形容却是不堪，恐惧地，人与鬼的差距怎么会如此巨大呢？”
　　　　“因为人是有思想，有感情，有意识地”陆昌羡感言“而鬼却是无知觉，无感应，无思维地，现实中，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地，他们不见天日，藏头露尾，行迹隐秘，过着非人的生活，受尽苦痛与唾弃，鄙视与白眼”
　　　　“对于这一点，我比你了解得更深刻，更真实”裴勇刚正色着“有时候，让人可怕的不是鬼，而是装神弄鬼的人，殊不知‘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呢！”
　　　　“是啊！我深有同感”陆昌羡俏皮地一笑“大半夜讲鬼，好像不是什么好的话题吧！”
　　　　裴勇刚拍拍手说“同意！那么，我们说什么呢？”
　　　　“只要不是古灵精怪的就可以”
　　　　

　　“你走过夜路吗？”
　　　　“走夜路！？”
　　　　“是啊！走夜路可以煅练一个人的胆量与勇气，而且走夜路还会碰到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打住！”陆昌羡扔给他一个白眼“你违规了”
　　　　“哦！”裴勇刚用手捂住嘴巴，低下头说“我错了！愿意接受处罚”“好吧！就罚你在原地静立五分钟，不许说话，从现在开始计时”
　　　　裴勇刚一本正经地，不动不语，立如木桩。
　　　　陆昌羡推开存物间的门，里面有一盏灯坏了，黑乎乎，幽暗暗地，他抽出钥匙，摸索上前，打开柜子，取出背包，在经过设计室的门口时，他依稀听到里面有轻微的悉咝声。
　　　　他好奇地把脸俯在门镜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到高跟鞋的‘吉它’声，他再一看，只看到一双眼睛，那眼睛晶亮，绽圆，锐利又精智，似一道天目，直射他的心房。
　　　　“啊！勇刚，勇刚！”他迅疾地跑开，大声呼叫着“救命，救命啊！”
　　　　“昌羡！昌羡！”裴勇刚横在他前面，四处观望着“你看到了什么？你遇到了什么？你亲身到了什么吗？”
　　　　“那边，那边！”陆昌羡气喘不定地，脸面潮红“好像有……有……”
　　　　裴勇刚顺手捞起一挂衣架，轻轻上前“昌羡，你跟着我，不要走开，跟着我！”
　　　　陆昌羡几乎是趴在他肩上地，颤声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啊！”
　　　　这么一说，裴勇刚也有些心惊肉跳地，但表面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状，一脚重踢开雕花门。
　　　　“你们在干什么？”思琴抱着一大摞稿纸出来，表情威严地“这深更半夜地，没事跑到公司来做什么？”
　　　　“姐姐！？”裴勇刚大感意外地，匆忙扔下手中的武器，一时忘言。
　　　　“琴姐！”陆昌羡瘫软地在他背脊上，有气无力地“这夜深人静地，我以为……”
　　　　“以为我是鬼”思琴缓和了脸色说“我是在加班，设计最新的服装款式，你们呢？”
　　　　“哦！昌羡的背包落在换衣间，我是陪他来取包的”裴勇刚说。
　　　　“哈哈！”陆昌羡笑得美好“琴姐，你和勇刚是‘吓人家族’吗？”
　　裴勇刚跟着笑起来“你怎么总是被裴家的人所刺激呢，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是孽缘！”陆昌羡笑得直捂肚子“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姐啊！”
　　　　“昌羡，你在说什么方言了”思琴打趣着“我听不懂，有时间的话教教我啊！”
　　　　裴勇刚插过话来“姐姐，你要‘鹦鹉学舌’吗？”
　　　　“琴姐才不是鹦鹉呢！”陆昌羡发自内心地说“琴姐是凤凰，光彩夺目又充满智慧，是美与才的代表，善与爱的化身呢！”
　　　　“别再给我贴金了”思琴有些沉醉其中地“我可没那么完美，哎，老了！”
　　　　“琴姐不老，琴姐若是老了，岂不是全天下男人的遗憾与悲哀吗！”“就你嘴刁！”思琴笑得迷人“你这‘嘴不饶人’！”
　　　　“我这张嘴可是金玉良言，吉祥满堂地”
　　　　“是了！是了！”思琴完全被折服了“咦！你们三人行怎么变成二人转了”
　　　　“续玫先行回去睡了”裴勇刚答语“快一点了！姐姐，我送你吧！”“你有车！？”
　　　　“我的车就停在公司外面”
　　　　“昌羡，我们一起走吧！”
　　　　“嗯！”
　　　　
　　　　

　　从沐浴间出来，一身轻松，惬意的裴勇刚对着镜子细察着。
　　　　他只披着一条浴巾，上半身裸露着，肌膛壮阔，给人以无尽的暇想与渴望。
　　　　他朝镜子吐一吐舌头，做一个鬼脸，翻出睡衣，解下浴巾换上。
　　　　他一穿好，还没有系纽扣，思琴就突如其来地推门而入。
　　　　“我的天！”裴勇刚来不及系扣子，慌忙系上腰带，羞涩不平地“姐姐，你在偷窥我！”
　　　　“我有什么好偷窥地”思琴不以为然地说“以前，我天天为你洗澡的时候，你的全身上下，哪一处没有被我看过，接触过呢！”
　　　　“可那是小时候”裴勇刚分辩着“我现在是成人了，我有自己的隐私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空间与想法”
　　　　“你当然不是小孩子”思琴的脸色凝固起来“所以，你的言行作风也不会幼稚而感性地”
　　　　“姐姐！”裴勇刚迷糊着“你的话寓意深刻？”
　　　　“最近，你和续玫，昌羡走得很近，这我都知道，年青人嘛，交些良朋益友是好的，昌羡的为人自是不必说，善良，正直，朴实，有着鲜明的个性，你们可以成为知己，兄弟，密友……”
　　　　“兄弟！？”裴勇刚抵触着说“我不要他做我的兄弟，只要是知己，就够了！”
　　　　“昌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思琴坐下，目光如炬地“只是续玫——”“续玫怎样？”他问。
　　　　“你与续玫的关系一直很好，尤其因着昌羡，你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地，可你不要忘了，续玫的过去——”
　　　　“续玫的过去！？”裴勇刚闷声着“姐姐，我们都说好了，绝口不提地”
　　　　“我不是去翻旧帐，只是”思琴慢吞吞地说“她是一个好女孩，若不是那段遭遇…你对她的感情可要有所保留！”
　　　　“姐姐！”裴勇刚恍然，大悟地说“你以为我有意于续玫吗？你顾虑得过头了，若是有心，早就开始了，对于续玫我是又怜又惜，她，就如我的妹妹一样，感情是单纯而美好地，你的担心是多余地”
　　　　“是吗？”思琴半信半疑地“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你就是太操心，太紧张了！”
　　　　“这么说，你与续玫之间是光明正大地？”
　　　　“千真万确！”
　　　　“可是，你能保证续玫不对你动过心吗？”
　　　　“不会的！”裴勇刚正气十足地说“续玫对我，犹如我待她，是坦荡荡荡，无隐瞒地，姐姐，你就别再疑神疑鬼了”
　　　　“是我自找苦吃吧！”思琴开怀地说“惠珠来过消息吗？”
　　　　“在网上有一些她的留言，今年暑假应该会回来吧！”
　　　　“你要加把劲了”思琴拍拍他的肩说“幸福可是有脚的，会走会跑地”
　　　　“幸福！？”裴勇刚的眼前出现一张脸，昌羡的脸，清秀可依，明眸玉齿，笑鄢如花“幸福很近，也很远，很容易，也很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