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流光溢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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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0:00，等的不是时间，而是你。】
温凉的夜风顺着窗缝爬了进来。
白色吊带裙的少女扶着窗翻了进去，唇角微微挑起，眸子在夜色里暗暗的，又带点儿细碎的光亮，狡黠如猫。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床头的小台灯亮着，柔软的暗橘色光芒洒在枕头上，红白条纹的枕套染着温暖的色调，让人格外心安。
她偏了偏头，刚跳下窗就被圈住腰拥进怀里，“抓到一只小怪物。”带着轻笑的声线落了下来。
肥皂的味道清香好闻，还有些潮湿，神经突然触及到的温暖让人迷醉。她弯起眼并不挣脱，直接滚进了他带着水珠还有些湿漉漉的怀抱里，双臂一环，挂在他脖子上。
“跑哪儿玩去了？”少年的眉梢微微挑起，黑眸如若星光璀璨。
“……”零璃眨眨眼，目光闪烁着掠过墙上的钟，秒针啪嗒啪嗒地移动着，她突然凑上前“吧唧”亲了麻仓好的唇角一下，笑眯眯的样子，一脸无辜纯良，小心又温柔地蹭着他的面颊，“生日快乐，我是第一个！”
麻仓好只是瞧着她，“所以？”
零璃歪歪脑袋。
“没有礼物了？”麻仓好搂起她向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变重了？”
零璃摸着下巴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他的问题，倏尔推了他一把，结果被麻仓好直接搂着带进床里，“重了？”她扬起眉，坐在他身上，“那就没礼物。”
“好吧，轻了。”麻仓好轻声笑起来，“你可不能私吞了我的礼物。”
“没有就是没有。”零璃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却被勾住下巴凑近了他。
“真的没有？”麻仓好似笑非笑地扬着眼。
“没有。”零璃笑得无辜，答得果断。
麻仓好耸了耸肩，看着她嬉笑着一翻身跳下床躲进了浴室，也并不拦她。
夜风宁静。
他起身把窗关上。
窗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
如果不是他来关窗他也不会注意到。
【凌晨1：00，你的身侧，宁静安眠。】
零璃从浴室里探出头的时候麻仓好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书，她眉眼轻弯，唇角翘起。他长长的发丝柔软地披散，黑玛瑙一般的眼睛专注地看书，灯光揉碎在他的眼瞳里，像是温柔的火光溢了出来。
她蹲在浴室门口笑眯眯地托着腮瞧着他。
“还不打算睡？”书页翻动时会有细碎的声响，麻仓好微微抬起眼。
眸光微动，像是能溢出温暖的火光。
面若冠玉，肤若白瓷，唇若朱红，眸若星光。
少年于灯光下捻着纸页微笑，尊贵淡泊，惊艳如斯。
零璃的眸子弯弯的，“不想睡。”
不过她还是蹦跶到了他边上，一溜烟滚进床里，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一大夏天你就烫死了。”她撞进枕头里，脑门撞上了他的手臂，“好热啊好热啊好热啊。”
“还没到夏天呢。”麻仓好合上书把她揽进怀里，“而且冬天准你来取暖，夏天就不准我抱个冰块乘凉？”
“我和冰块还有有点差距的，还有什么叫做抱冰块乘凉，这是语病吧。”零璃比划了一下手指，笑眯眯地说。
“够凉快了，睡觉。”麻仓好调侃他。
床头的灯熄了。
呼吸渐渐在房间里变得宁静绵长。
【凌晨2:00，用眼睛描摹你的五官，用心脏烙印你的模样。】
安静的夜里，只有安静的绵长的呼吸。
少年双臂拥着少女的腰，额头贴着额头，温热的气息顺着面颊撩起发丝，又滑进被子和睡袍的衣领里，有些微微地发痒。
零璃猝然睁开眼，发亮的眸子像是弯弯的月牙，凝视着他，干净又纯粹的目光。
就像是这辈子她只愿瞧着他，永远舍不得闭上眼。
真的舍不得。
零璃唇角也弯了起来。
视线掠过少年光洁的额头，干净俊朗的眉眼，眼睑闭着的时候格外温和，比平时温润带笑的样子还要无害，然后是他的鼻子，他总是含笑的唇瓣，少年的五官精致好看得足以夺走她的呼吸。
零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耳边是墙上的钟走动的秒针发出的声音。
仿佛心跳声也融了进来。
【凌晨3:00，将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看你。】
零璃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骨碌碌的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的猫咪，有点狡猾，有点引人。
她偏了偏头，像是不想入睡。
也许能从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零璃自己偷笑起来。
窗外阴沉沉的，没有月光。
如果有月光的话，他就恍若月下仙了，长发如瀑，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风华绝世。
世间任何事都抵不过这一眼痴望。
风景再美，他只愿望着她。
【凌晨4：00，或有天上仙，难抵怀中人。】
零璃用指尖轻触他的眼睫，被一把抓住了手。
“今天真的不打算睡么。”声线清清浅浅，温润谦和，如若倏尔掠过的轻风，麻仓好挑起眼，目光清明，也不知道是突然惊醒还是一直就没睡着。
“睡不着呀。”零璃笑嘻嘻的。
在夜色里看到他的漆黑的眸子，尽管没有如水的月光，却好似上等的温玉。
麻仓好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无奈，“睡觉。”
零璃笑嘻嘻地凑近他怀里，深呼吸，终于乖乖闭上眼，“嗯。”
怀抱有点热，不像是清冷的月光，倒像是涌动的火山熔岩，溢出了金红橙红的光芒，不是冰凉而淡漠，反而温暖又柔软。
就这样就好了。
【凌晨5:00，给你最好的一天。】
零璃瞄了一眼钟。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在方寸之地里蹦蹦跳跳着，心情愉悦地轻哼着不知名曲调的歌，系好围裙，挽起袖子，这才精粉倒入小铁盆里，又加了点盐搅拌均匀。零璃停了一会，偏着头想了一会，眼睛里很亮，满是笑意。
她在精粉里加入水，调和揉面，硬扎软饧30分钟。
“要等三十分钟。”零璃轻声自语着合上怀表，用大汤勺搅拌一旁在煮的骨头浓汤，尝了一口滚烫的汤，眯起眼，丢那儿继续煮。
白雾蒸汽滚滚上爬。
她瞄了一眼窗外，阳光从柔软的云层里铺了出来。
明亮耀眼的金黄色光辉落在窗台上，让心情变得格外明亮。
零璃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她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敲着案板，格外有节奏感。待到时间差不多了零璃就将饧好的面放在案上，搓成粗细均匀长条（稍细），然后盘入油盘内，直至将和好的面盘完；紧接着将盘好的面直接甩拉进开水锅内，煮熟捞入碗中。
楼上传来一些动静。
零璃唇角微扬。
她不紧不慢地把滚烫的骨汤加入盐、鸡精、胡椒粉、汤皇调好味，尝了尝味道才倒入面内，面上再摆上熟鹌鹑蛋、圣女果、尤菜心、煨好的香菇呈一定的造型。
像是考虑了一会，她又撒上榨菜丁。
【早晨6：00，早安吻。】
一双手从身后拥住她。
“看来有好吃的。”温润的嗓音落在耳垂边上的时候格外有磁性和诱惑力，声纹在空气里的波动能连心脏都忍不住狠狠地被震动。
零璃回头，视野瞬间被占领。
“早。”轻吻落在唇角，麻仓好将下巴压在她肩上去瞧她煮了什么。
“早。”零璃侧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每一次早安，每一个早安吻。
“闻起来不错。”麻仓好的目光落在她煮的面条上，略带揶揄。
“是吃起来很棒。”零璃端起碗，笑容温软地看着他去抽筷子，“不好吃你不许吃。”
【早晨7:00，早餐从长寿面开始。】
一双碗筷，一张方桌，各坐一端。
零璃托着腮，将手肘压在桌面上，瞧着他吃苗条，巧笑嫣然。
“这个就算是礼物？”麻仓好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也不评价好不好吃，反倒是问了另一件事。
“你这么缺礼物？”零璃乖巧无辜地望着他，“我说了没有呀。”
“……”麻仓好开始吃面条了，并不再说话。
零璃笑眯眯开始吃自己的面条，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
为你做一碗长寿面，愿福禄同享，长寿无疆。
【早晨8：00，让人心动的阳光，还有你。】
零璃将碗筷洗干净，整理好厨房出来的时候，麻仓好正坐在沙发上看信。
今天他收到了不少的信件。
她给他整理好放在茶几上了。
她的眼睛像月牙一样一直都弯弯的。
今天是他生日呀，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送来的祝福，生日礼物还有生日贺卡——她的眉尖蹙了蹙又揉平——还有情书。
零璃用指尖搔着下巴，想他今天会收到多少封情书。
恐怕比情人节还多。
真是让人不敢太开心的事。
“在想什么？”麻仓好拢了拢一小堆的信，有很多与他无关的人，很多平行世界的与他本莫不相识的人，很多来自地球的女孩子寄来的生日快乐——这些信不是手写寄来的，只是她们心底的一些执念在这世间形成了最强而有力的咒，形成信件传达而至。
平时他不关注这些，但是每年生日他都会收到很多。
像是一些他所不能理解的执念。
明明他与她们并不相关，不过他还是收到了。
麻仓好微微偏头，注意到零璃没有说话。
她正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凝视着他，目光安静，一如很多年前。
他第一次遇到她，就是这样的目光。
纯粹、澄澈、坦然、干净。
好像她广袤宽阔的世界里一片空旷，独留他一人。
他站起身向她走去，像是走在圣光之中。
那双白眸落尽万千铅华，唯独将他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璃？”
“在想你今天会收到几封情书。”
阳光明媚得让人怦然心动，你也是。
“那你写不写？”
【早晨9:00，霓裳一曲为君舞。】
初夏的五月，樱花早就凋零了。
但是银币街2-11号的樱花常年盛放不败，只要主人在，莹莹发光的浅粉色花瓣就飘洒着，划过的轨迹宛若最柔弱温软的舞姿。
“今天很漂亮。”麻仓好伸手将她身上的围裙解下来。
“你是说这天气还是说我？”零璃挑眉，笑容温软又纯良无辜。
“你猜。”麻仓好轻声笑笑，把围裙挂在厨房里的挂钩上。
“那肯定是我。”零璃一脸认真地说。
麻仓好点了点她的额头，唇角却止不住上扬，“那么今天这么漂亮是想做什么？”
她今天穿了雪纺的连衣长裙，宽大的裙摆会轻轻摇晃，一小截白白的小腿露了出来，干净又好看，每每笑容明媚地说话的时候都让人鼓膜被莫名的撞击。
“愿为君一舞。”零璃笑容欢畅地像个孩子，拖着他往院子里跑，“君可愿演奏一曲？”
“你都准备好了还来问我？”麻仓好看着她塞进他手中的长笛，“到底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啊。”
“有差别吗？”零璃偏头，笑得人畜无害。
麻仓好无奈地摇头，却真的给她演奏了一曲。
莲步轻移，裙摆微扬。
她今天特别绑在足踝的铃铛随着妙曼舞姿作响，格外清脆悦耳；柔软的白色长发披散着，手中折扇合拢又打开，每一次抬腕、每一次低眉，细碎的舞步行云流水。
浅粉、嫩粉、深粉各色的樱花和她的舞步一样轻盈。
唇角掀起的弧度融在明亮的金光里。
【早晨10:00，走一步，走两步，和你漫步。】
大型超市。
“胡萝卜？”零璃站在蔬菜前面，回头问。
“……”麻仓好微微挑起眉，“你是说认真的？”
“那还是青菜好了。”零璃笑眯眯地跳到了他身侧，一点儿不像是在认真挑菜的样子，“想吃玉米吗？”
“难道你打算炖着吃？”麻仓好反问他。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从蔬菜区一直走过水果区，又去了肉类区，绕了两圈结果在奶制品区买了不少的牛奶。
“喝不掉怎么办？”麻仓好看着零璃往小推车里丢各种口味的牛奶。
“你喝。”零璃头也不抬地说。
“我喝不掉呢？”麻仓好无奈。
“……”零璃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露齿而笑，“那就给莲。”
“他家里每年都有订吧。”麻仓好说。
“没关系，莲能喝下去的，你要相信他。”零璃笑眯眯地说。
麻仓好轻声笑，不知是无奈还是纵容，“你就折腾他吧。”
零璃人畜无害地瞧着他。
【中午11：00，和你一起做蛋糕，为你写情诗。】
“写什么？”
“写‘笨蛋生日快乐’。”
“嗯？”
麻仓好并不说话只是瞧了一眼，但笑不语。
零璃将奶油抹了他一脸。
“生日快乐。”
“就这样？”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就这样？”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
“就这样？”
“没有了。”
“没有了？”
“……”
“……”
“我爱你。”
不是要一定要说我爱你，只是把用烂了的字词嚼了又嚼，也说不出心底的情意。
【中午12:00，只有两个人的海角天涯。】
“爸爸妈妈？在家吗？”大门推开了。
红发的少年抱着一个礼物盒走进来先偏头看了客厅一眼，空荡荡的。
厨房里还有做好后只切了四分之一吃掉的蛋糕，其他的都整理得干干净净；窗帘被风吹起，而桌子上的字条是少年熟悉的字眼。
——远行，勿念。
——蛋糕要吃掉哟。
——如果可能的话晚饭还是会回来吃的，不要乱跑。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
“又不知道跑哪儿了。”
这天下，两人行足以。
【晚安，我挚爱的你。】
“这是什么？”少年挑眉看着少女将一条红绳子串起的透明珠子带到他手上。
“今年带这个。”少女笑眯眯地说。
少年稍稍抬起手腕。
透明的珠子突然点燃了火焰一般，溢出金红金红的暖色，慢慢地滚出几个字，燃烧着温暖的火焰，一闪即逝。
少女在青石路上蹦蹦跳跳，笑容无辜，眸光璀璨。
“不是说没有生日礼物吗？”
“那是明年的。”
流光溢火，生死不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流光溢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