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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婚约终是取消 ...

  •   卯时至,云深不知处内,众人准时起床洗漱,前往食堂用膳。江澄也准时打开屋门,手握三毒走了出来。
      与他人不同,江澄并未前往食堂用膳,而是拔出三毒,在院中舞起了剑。
      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在这孤身一人的几年里,早膳对于他来说早已可有可无,他一直都是先早起晨练,再去督促门生们的训练。
      哪怕如今身处异界,不必再督促门生的训练,但他也不会对自己放松要求,毕竟没有实力,即使有再多的打算也是白搭。
      昨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了许多。
      最终他也还是有许多不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下定决心,要尽最大的努力改变一切,保住他曾所失去过的一切。
      他明白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他并不在意自己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临近辰时,江澄才停了下来。稍微有些气喘,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下时辰,便收剑回了屋,放下剑,拿着洗脸盆出门打了水,重新收拾了下,这才又拿着三毒出门。
      因害怕师姐因昨晚的事伤心,故而还特地去师姐那里安慰了几句。
      最终在师姐的坚持下,喝了碗汤,带着食盒绕路去了魏无羡那。
      江澄远远地便看到那跪着也不老实的背影,肩膀一耸一耸的,以他对魏无羡的了解,此时他必又是在走神做其他事情了。位置也与昨晚的不同,想来昨晚也决没乖乖听话地认真罚跪。
      江澄斥道:“魏无羡,你不好好罚跪在做什么呢。”
      魏无羡一听是江澄的声音,顿时转身望去,手中还握着根木棍,木棍顶端还有几只蚂蚁,眼中带着浓浓的喜意,欣喜又不失抱怨道:“江澄你终于来了,不过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要饿死了。”
      听他叫饿,本还有些距离的江澄急行几步,将食盒递过去,仍旧别扭道:“饿死你算了。”
      魏无羡丢掉手中刚刚还视若珍宝的木棍及上面的蚂蚁,美滋滋地接过了食盒,迅速打开,就着跪着的姿势,一手握筷一手抱盒,嘴上还得空“哇!江澄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想活活饿死我。”
      江澄道:“是,我就是这么狠心,打算饿死你,免得总是给我惹麻烦。”
      魏无羡咽下嘴中的食物,挑眉道:“好说好说,所谓‘能做就做饱死鬼,饱死总比饿死强’,江澄,你不如期待一下你带的食物够多,能撑死我?”
      江澄坐在一旁石头上,听此捡起一块石子就向魏无羡扔过去,斥道“去你的。”
      魏无羡见石子不大,便没让开,任由那颗石子砸到了自己头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哪怕知晓那人是装的,但本以为对方会躲开的江澄还是惊了下,下意识皱眉道:“没事吧?怎么不躲?”
      魏无羡见初有成效,决定再接再厉,放下食盒,抬手捂住了额头,连连点头,“有事,有事。起了好大一个包呢。”
      江澄不知该不该信,犹疑道:“真起包了?那、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口无遮拦的。”
      魏无羡可伶兮兮地看着江澄,委屈地撇撇嘴,愤愤道:“江澄你还有没有心了,我可是被你砸伤的。”
      江澄抿唇,“你说起包就起包了?我不信,让我看看。”
      说着江澄起身靠近魏无羡,便要查看一番。
      魏无羡一见瞒不下去了,放下了手,大笑捶地道:“我骗你的,就那么一块小石子能怎么样,最多不过是红了而已。”
      江澄脸都黑了,握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道:“魏无羡,你想死便直说,我成全你。”
      他早该知道!这魏无羡的话根本不可信!他发誓,若之后再担心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就不姓江!
      魏无羡就地一滚,躲了过去,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笑嘻嘻道:“江澄别这样嘛,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啊,何必如此生气。倒是没想到,江澄你竟然这么紧张我啊。”
      魏无羡确实没料到江澄会是这种反应,他本以为江澄会直接戳穿他,没想到啊,江澄竟然会先紧张他的伤势。
      江澄道:“谁紧张了?你少在那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拆穿你罢了。”
      说完也不待魏无羡反应,转身急步离开,沉声道:“饭盒你自己想办法送回去吧,我去接父亲。”
      看着江澄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魏无羡笑得直在地上打滚。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江澄这么好玩呢?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去招惹蓝湛那个小古板。
      在心中对比了下两人的反应。果然还是江澄的反应更加新奇有趣些,不过就是不能逗太狠了。
      想到惹急了江澄之后的一系列麻烦,魏无羡在心中可惜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思考踏着底线逗江澄的一百零八式。
      正在去迎接父亲的路上的江澄打了个寒战,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发现,最终只当是错觉,摇了摇头,继续不紧不慢地下山。
      全然对自己之后的异界悲惨生活一无所知。

      午时刻,江澄在彩衣镇接到了连夜赶来的江家家主——江枫眠。
      江澄上前迎接下船的江枫眠,在一步之外,躬身行礼,唤道:“父亲。”
      江澄的眼角已经微红,借由行礼的动作,勉强遮掩了过去,但微颤的声音却并没有那么好掩饰。
      江枫眠敏锐察觉到了,以为出了何事,询问道:“阿澄,可是出了何事?”
      江澄以为江枫眠是在询问魏无羡的事,犹豫片刻,道:“父亲,此事说来话长,主要还是因为金子轩……”
      害怕魏无羡被父亲责罚,虽知可能性极小,但还是隐晦得帮忙求了情。
      江枫眠打断了江澄的未尽之言,“好了,阿澄,此事我已有所了解。先去蓝家吧。”
      “是。”
      江澄恭敬应是,落后一步,跟随江枫眠前往蓝氏。
      一路上,江枫眠问了些关于求学的事情,江澄皆是一一应答,其中尤其隐晦地提及了下温氏。
      江枫眠皱眉思索片刻,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跟蓝老先生商议,此事你与阿婴就不要管了。”
      江澄道:“父亲……”
      在江枫眠坚持的视线下,江澄抿唇不情不愿地先行应下,道:“父亲,我明白了,也会看好魏无羡的。”
      至于魏无羡是不是他能看住的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以魏无羡的性格可不会不管,到时候只需跟着魏无羡,不愁不能处理掉温晁。这也算是他耍了个小心机吧。
      他是不可能在有机会除掉温逐流、温晁的情况下,还无所作为的。

      进入蓝氏后,要前往大堂,魏无羡那里是必经之路。
      江澄跟着江枫眠缓步靠近,只见魏无羡跪在那里正百无聊奈地扔着石子玩。江澄张了张嘴,似是想提醒下魏无羡,却碍于前方的江枫眠,只是不满地瞪了魏无羡一眼。
      因是背对着的缘故,魏无羡并没有注意到江枫眠与江澄二人。哪怕听到了脚步声也只权当是路过的蓝家人,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脚步声在路过他身旁时停下,这才抬头望去,一见是江枫眠与江澄,顿时欣喜地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迎了几步,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喊道:“江叔叔,你怎么来了?”
      江枫眠严肃斥道:“跪下。”
      魏无羡诺诺地闭了嘴,下意识看了江澄一眼,委屈地又转身跪下了。
      江澄直接无视了魏无羡,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呢,再说了,父亲也就只是让他跪回去罢了,他本就在罚跪,他就算想说什么也是没借口的。
      江澄道:“你还是好好跪着吧,别再让人逮到错处了。爹都为你连夜赶来云深不知处了,你还想怎样?!”
      魏无羡道:“还想我怎样?我都乖乖跪了一晚上了。不过有他金子轩陪着,倒也不亏。”
      江澄瞪了魏无羡,道:“就你那样,也叫乖乖跪了一晚上?你是对乖乖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
      复又道:“还有,你好歹省点儿心吧,一会儿阿爹还不知道要因为你被那蓝老先生教训多久呢。”
      魏无羡抬手摸摸鼻尖,小声道:“现在说也没用啊,逮都被逮到了。”
      江澄道:“怎么回事?你又做什么了?”
      魏无羡完全是债多不愁,无所谓道:“被蓝忘机查岗逮到了呗。”
      江澄微微诧异:“蓝忘机?”
      魏无羡一提,江澄才模糊想起,前世也有这么一出,魏无羡因为玩蚂蚁被蓝忘机误会是在哭什么的,具体的他也记不清了。
      魏无羡道:“对啊,大概是他叔父叫他来看我跪好了没有吧?”
      江澄含糊应道:“……嗯。”
      话落,便赶去追父亲了,父亲去大堂拜见蓝老先生,他可是得跟着的。
      魏无羡只来得及伸出手“诶——”了一声,莫名地看着江澄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心里奇怪道:“他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每次魏无羡一提起蓝忘机,江澄心情便颇为复杂,每每脑海里都会浮现前世,魏无羡重生后一直与蓝忘机形影不离的画面,哪怕从未真多想过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就是莫名地觉得让人不爽。

      大堂内,蓝启仁早已等候多时,江枫眠带着江澄步入堂内,示礼道:“蓝先生。”
      蓝启仁起身还礼道:“江宗主。”
      “金宗主还在赶来的路上,江宗主请坐,先喝杯茶稍等片刻吧。”
      “蓝先生客气了。”
      江枫眠颔首,走向右首。
      江澄紧随其后,扶着江枫眠坐下,然后走到了右后方侍立。
      蓝启仁也微微提起下摆,重新端正跪坐回上首。
      江枫眠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便见金光善迈步走了进来,立即起身。
      江澄见此,打算上前扶持,但此时江枫眠早已起身,江澄便又退回了原位。
      在大堂中央停下,首先先与蓝启仁见了礼,又转向了江枫眠笑呵呵地抱拳一礼,“江宗主。”
      江枫眠还礼。江澄亦礼。
      蓝启仁待双方见完礼后,这才招呼两位远道而来的宗主,道:“两位宗主路途劳顿,快请坐。”
      待三人皆坐下,蓝启仁这才又开口道:“这次事出仓促,虽然只是晚辈玩闹,但牵扯到金江两族姻亲。蓝某老朽不敢擅作主张,所以只好请两位宗主,亲自前来商讨一番。”
      江枫眠抱拳微礼,告罪道:“事情缘起枫眠已了解,魏婴顽劣成性,给先生平添了不少麻烦枫眠教导无方,向先生赔罪。”
      蓝启仁抬手制止。
      金光善也在一旁抬手制止道:“江兄,大可不必。此事金某也略知一二,我回去定当要好好地训斥阿轩。”
      江枫眠微微弯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上首的蓝启仁便开口制止了两人间的客套,抱拳示礼道:“私自斗殴,我已经按照家规罚跪了,两位宗主大可不必如此。”
      “只是这婚约之事,却是不可儿戏。”
      江澄一听此话,便知要遭。偏生此时金光善还应和了句“蓝先生说得对,婚姻一事切不可儿戏啊”。
      话落,便看向了江枫眠,暗示意味十足。
      江枫眠沉思片刻,便起身,道:“金兄,江某有一事相求,”
      金光善坐着,道:“诶,金某不敢当。请讲,江兄。”
      江枫眠悠然走向金光善,道:“我云梦江氏,向来主张的是天性与本心,从不强迫子女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
      停于大堂中央,“阿离与令郎虽早有婚约在身,但原本就是阿离的母亲执意要定下的,现在看来,双方都不大欢喜,还是不要勉强了。”
      江澄大惊,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惊呼了声“父亲”,似是想说什么,却被江枫眠瞪了回来,只得无奈闭嘴。
      金光善大笑几声,明明是满意姿态,却还假意推辞道:“小孩子们都不懂事,误会而已,你我大可不必理会。”
      江枫眠一笑,意味深长道:“金兄,我们能帮他们定下婚约,却不能代替他们履行婚约。毕竟将来要共度一生的是他们自己。”
      金光善可惜地叹了口气。
      江枫眠:“我已传信给阿离的母亲,婚约还是取消为好。”
      江澄还想再说什么,但以他的辈分,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只得无奈看着事态的发展,毫无办法。
      金光善客气道:“都怪小儿鲁莽,好好地坏了一桩美好的姻缘。既然江兄主意已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呢,这件事情,不要影响到我们家的交情啊。”
      金光善明显很满意这个结局,笑了几声。江枫眠跟着笑了几声,道:“怎么会呢?”
      见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江澄开始思考该如何告知阿姐才好,最后实在受不了里面的气氛,也不想见到那眼高于顶的金光善,便寻了个借口,逃了出来,向魏无羡所在地跑去。
      在他看来,论逗阿姐开心,他还是甘拜下风的。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是比不上魏无羡。
      江澄一路跑到了魏无羡那,连一向有注意遵守的蓝氏家规都抛去了一旁,远远地便大声喊道:“魏无羡。”
      魏无羡一见江澄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关切道:“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江澄在魏无羡身前站定,撑着腿,气喘吁吁道:“金子轩……金子轩他……”
      魏无羡起身道:“金子轩?金子轩他怎么了,他不会是真打算跟师姐退婚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说着,便要起身去找金子轩算账。
      江澄连忙拦住,:“不是,取消婚约是阿爹提的。”
      魏无羡讶异道:“江叔叔?!”
      江澄道:“嗯。”
      魏无羡无法,转而想到师姐,着急问道:“该死,那师姐呢?师姐在哪?”
      江澄道:“师姐还在房中,你……”
      江澄刚想让人去看看师姐,魏无羡便着急忙慌地打断道:“江澄,我先去看看师姐啊。”
      话落,人早已没了身影。
      江澄看着人消失,并未跟上去。他未曾告诉魏无羡,此事虽说是阿爹提起,但实际上却是金光善先行暗示,明显也是看不起他家阿姐的,否则还不知道魏无羡要怎么闹呢。
      不过,竟然敢看不起阿姐,就别想好过,他不能告诉魏无羡,倒是可以跟金子轩好好说道说道,就算现在金子轩对阿姐还无意,但以对方那性子,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太好受。
      想到此处,江澄转身往金子轩罚跪的地方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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