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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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酒吧。
“难得老凯回国一趟，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干杯！” “干！”
……
酒过三巡。
时凯靠在沙发上，随口问：“老程，听说你们公司新来了一个模特？”
程夏处于微醺enjoy的状态，嗓音有点暗哑，“你这刚从国外回来，消息这么灵通？”
“这还算灵通？这都两个多月了吧？” 时凯失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要不是昨天去找你，跟前台小妹聊了几句，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你说言午？” 潘炎接话道。
言午接拍的前几次都是潘炎带着拍，他觉得这小孩无论是悟性还是底子都真心高，因此对言午印象挺好。
“对对，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儿。” 时凯说，“你们前台小妹还给我看了照片，是真标致！”
“什么照片？我也要看！” 萧肃赶紧参与进来，“诶我说老程，太不够意思了，他们都知道，就瞒着我？”
程夏被逗笑了，说：“谁瞒着你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儿……”
“要照片？我这有啊！来来来……” 潘炎拿出手机，调出后期发给他的图，“怎么样？”
潘炎拿出来的是最近的一次拍摄，程夏也还没看过，于是他也凑过去看。
是言午的半身照。
金框眼镜，白色衬衣配黑色领带。言午单手扯着领结，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脸微侧，可以看到精致的下颌线。
程夏顿时口干舌燥，赶紧拿起酒杯压了一口。
其他人挨个看了，都发出啧啧的声音。
“老程，下手要快啊！” 萧肃最了解程夏的，“你这空窗期有够长的。”
程夏无奈，“也急不来。”
“诶，前几天我还碰上林铭了，” 潘炎叼了根烟，含糊不清地说，“他现在都做到部门经理了，整个人看着……成熟多了。”
程夏突然听到前任的名字，心里不是滋味。
“林铭？” 萧肃接话道，“他还单着？”
萧肃对林铭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勤快又嘴甜的小伙子。
“看样子是，还跟我打听老程来着，让我给含糊过去了。” 潘炎看了程夏一眼，继续说，“不知道老程的意思，没敢乱搭线。”
潘炎这话递的巧妙，程夏不得不接。
“别了，” 程夏微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
常年在国外的时凯不太知情，忍不住八卦道：“有人给我补补课吗？林铭是谁？”
“老程的前任，去年你没回国，压根没机会见着。” 萧肃叹了口气，又说，“其实吧……想想还怪可惜的。”
“为什么掰了？” 时凯继续吃瓜。
“听说是老程提的分手。” 萧肃说，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程夏无奈地笑笑，一仰头，闷了手上的酒。
程夏的前任，林铭，是他刚创业第二年招进来的实习生，年轻又朝气，一口一个程哥，配上娃娃脸和笑弯的眉眼，看得程夏心都化了。
他们在一起快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中，两人甜蜜得不行，天天都像蜜月。那时候公司刚成立不到两年，程夏凡事亲力亲为，况且他本身对这些业务都熟悉，打工兼职干了好几年，积累了很多经验，指导起自家小男友可谓尽心尽力。林铭在他的指导下，业务能力也突飞猛进，很快就能自己独立做一些小的广告设计。
林铭投桃报李，交往的第二个月就搬到程夏家里跟他同居了起来。两人一起白天上班，晚上回去过二人生活，小日子好不甜蜜。
如果不是那天，程夏推开楼梯间的门，他们这段甜蜜的日子至少还能持续一两年。
那天，程夏急着从公司出去办事，碰巧电梯维修，于是他推开楼梯间的门，打算走楼梯下去。刚推开门，一步还没迈下去，就听到楼下的楼梯间有人在打电话。
声音不大，但程夏非常熟悉，那是自家男友。
程夏心情舒畅，玩心起了，准备下去吓吓他。谁知就被听到的话定在了原地。
越往后听，他扶着门把手的手就越是颤抖。
最终，他迈出的那条腿还是没能踏在楼梯间。
就像他最终也没能问出口，问林铭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无论是真是假，林铭说的那些音量不大、像是闲聊一样的话，却像刀子一样，一字一句刻在他心上——
……
“我哪有当真，不过是玩玩而已嘛”
“过一两年等我收心了，就找个女的结婚了呗”
“图什么？刺激嘛，他长得好，身材好，工作能力强，床上技术又好，我又不亏。”
……
程夏闭了闭眼，哪怕过了一年，这种被欺骗、被利用、被玩弄的滋味，还是不好受。
这个真相他没跟任何人提起。
这是他程夏的体贴。
给任何人都留有体面，哪怕那个人伤他再深。
那天他回办公室冷静了一会，再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已经没有林铭的声音了，估计电话打完回去接着上班了。
程夏深吸了口气，出门办事。
办完事本来应该回公司的，他径直开车回家。路上接到林铭的电话，问他在哪。程夏平淡地说自己有事出来，先回家了，让林铭下了班回家一趟。
林铭回到家，就看到程夏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打包收拾好了。
“你这是做什么？”林铭莫名其妙。
“你看到了，请你从我家出去。” 程夏面无表情地说。
林铭以为程夏闹脾气，但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上去搂着他，好声好气地说：“程哥，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我改就是了嘛，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程夏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眼神很冷，语气也很冷：“我这人爱较真，工作认真，谈恋爱也认真。”
所以你的玩玩而已，我不奉陪。
林铭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半晌才问：“你……听到了？”
程夏没说话。
林铭绝望地闭了闭眼。
相处了半年，林铭知道程夏的原则性有多强。在程夏的原则范围内，他都能忍，都能包容，永远是那样温柔地笑着，纵容又宠溺。但一旦超过程夏的原则底线，就绝无挽回的余地。
林铭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复杂。当程夏冷眼看着他的时候，林铭绝望地发现，好像自己对程夏的感情，并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也玩进去了。
但此时……还能说什么呢？
自作孽，不可活。
程夏沉默地靠着墙，没有出手帮忙，也没说一句挽回的话，就那么冷眼看着林铭。
平常一直带着温暖笑意的脸上，此时一丁点温度都没有。
直到林铭把东西带走，关上门，程夏才闭了闭眼，然后坐到沙发上，慢慢地、颓然地把脸埋进手里。
原来，他也不是不会痛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