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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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夏和言午二人因为机缘巧合相识、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两人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
但如果两人的缘分只到此为止，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所以不慌，还有然后。
时间退回到两人刚认识后不久，彼时言午刚上大一，就从那时候开始讲起——
某个周五的下午，程夏接到好兄弟萧肃的电话，约晚上在常去的薄荷酒吧相聚。
当晚，程夏忙完手头上的事，紧赶慢赶，才在将近晚上十点才赶到。
程夏停好车，刚要进门，突然注意到门口旁边有一个清瘦的身影——
“言午？”
程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言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言午本来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抬起头。看到是程夏，言午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开口，“我……”
刚说了一个字，言午突然又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现在还在这儿？这都……” 程夏抬手一看表，“十点多了，还不回学校？”
言午一听这话，头低得更低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想兼职……”
程夏一愣，皱了皱眉。
言午这是要……陪酒卖身？
的确，以言午的外貌条件，绝对属于上乘，做ya能赚不少钱。但是，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程夏看着言午，言午和自己的妹妹年龄相仿，于是程夏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家长式的责备，“你还小，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了。”
言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程夏这话的意思。
“我……”言午当即想解释，但程夏打断了他，语气不容拒绝。
“走，我送你回学校。”
言午张了张嘴，吞下了解释的话，安静地跟在程夏后面，坐上了他的车。
正值初冬。
S市虽不至于太冷，但夜晚仍是微凉。
言午之前在薄荷酒吧的门口站了两个小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身上冻得有些僵。直到坐到副驾驶上，言午依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程夏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言午不住颤抖的身子和插在口袋里的手，于是默不做声地把车里的暖气打开，风向正对着言午。
言午看在眼里，心里突然暖得不可思议。
程夏这个人，怎么这么体贴呢？言午侧过头，看着程夏的侧脸出神。
程夏的侧脸很俊朗，棱角不那么分明，相反的，他的线条很柔和。程夏今天穿着米色的休闲针织衫，里面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着，看起来没有上一次言午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正式，反而多了几分随和，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
如果程夏真的是哥哥，该多好。言午心想。
当言午看着程夏发呆的时候，程夏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他自觉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非亲非故的，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对言午说出这样像长辈教育晚辈一样的话。
于是程夏打破沉默，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问道，“言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兼职？是不是……缺零花钱？”
言午沉默了一会，半晌才说，“上大学之前，母亲过世，她欠下了高利贷。” 过了一会，言午又补充了一句：“父母早就离婚了，家里没别人了。”
程夏沉默了。
情况比他想象得糟糕多了。
程夏突然回想起来那次程心对言午的采访。
程心当时问了言午这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学舞蹈？”
这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艺术生们常常被问到。你为什么学舞蹈，为什么学绘画，为什么学钢琴？常规的回答是，因为热爱。不管是否出自真心，这都是最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回答。
但言午回答说，为了习惯疼痛。
韧带撕裂的剧痛，肌肉酸胀的钝痛，关节扭伤的隐隐作痛，对舞蹈生而言，都像家常便饭一样。但没人会为了这个原因而选择这个专业。
当时程夏和程心听到这个答案时，皆是一愣。
程心小心翼翼地问，“方便解释一下，为什么想要习惯疼痛么？”
言午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写因为热爱吧。”
现在再回想起来，程夏突然不确定，言午想习惯的这种疼痛，到底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车里的温度渐渐暖和了起来。
但两人依旧沉默着，只有广播里播放的钢琴曲在车厢里低沉地回响着。
车停在学校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言午下了车，正想跟程夏道谢告别，就见程夏降下车窗。
“言午，” 程夏说，“下周六早上，有空么？”
言午愣了一下，没料到程夏沉默了一路，会突然问这个。
周六学校没课，于是言午回答说，“有空。”
“那下周六上午9点，我来这里接你，你来我们公司兼职，当个模特，” 程夏说，“工资按小时结算。”
成熟如程夏，一点多余的怜悯都不会有，一句无用的安慰都不会给。
他用一个成熟男人的方式，给这个陷入绝境的少年提供了一个体面的帮助。
温暖又体面。
言午的眼睛顿时亮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程夏。在确定了程夏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言午重重地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声谢谢。
程夏笑着摆摆手，说，“快进去吧，等下该到宵禁了。“
言午点了点头，但还站在原地，一副要看着程夏开走才肯离开的样子。
程夏见状了然，叮嘱道，“降温了，多穿点。到宿舍给我发个信息。”
言午莫名鼻子一酸，点点头，眼里湿润。
一直看到程夏的车开走了，言午才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