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与天才画家之恋》南蛮蛮

25、一、郁闷的离职（一）

　　访谈在继续。
　　“然后，你就考进了你们省的美院，但是报的却是室内设计专业，并且获了几次奖？”卢艺说。
　　“是。”
　　“那你的大学生活一定相当精彩了。”
　　“不精彩，每天都是在学习，没有花前月下，很郁闷，如果回头再读一次大学，我不会这样，比如说，我可以先试着也谈一场恋爱，气一气那个家伙，结果一次没谈，光是玫瑰花就拒绝了足够开一个花店的量，后来想一想，多亏呀，先把花收了再卖掉，我都能多赚半年生活费了。”美女装得很委屈的样子幽默地说。
　　哄堂大笑。
　　“那你的精彩故事，是在毕业之后了？”
　　“是在毕业一年之后吧，不对，确切地说，是离开大学一年之后，不是毕业之后。”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是同一界毕业生中，唯一的一个没有拿到文凭的人，所以只能算是离开学校，不能说是毕业。就因为没有这个文凭，也没有工作经验，我进入职场的道路，一开始是非常不顺利的，差点都要放弃了。幸好，我遇到了又一个生命中的贵人，不对，应该说是两个，他们是一对夫妻，嗯，当时还没有正式结婚。”
　　“你对他们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有什么感受吗？”
　　“心怀感激，永远……”美女动情地说，她擦了擦眼睛，又笑道：“好像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我生命中的贵人出现得也更多了，但是各路牛鬼蛇神也都一起赶来凑热闹了。”

　　* * *

　　一线大城市S市那高楼大厦林立的市区里，有一栋不算高的办公楼，不算高的楼的低层，有一家小型装修公司，叫“如意装饰”。
　　如意装饰整个空间面积合起不到四十个平方，隔出了前台、洽谈室和设计部，由于高度足够，上面还做出一个阁楼，分别做了小财务室和大经理室，所以也算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麻雀了。
　　现在，经理室里坐了三个人，一个穿条纹衫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在电脑桌前，盯着面前一台32寸的高端专业级绘图显示器，上面是效果图，有点生气地看着方案道：“刘丝雨，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切以顾客为中心，你这套设计是怎么回事，客户指定要做的电视墙，有那么难做吗……”
　　“郝总，他们什么都不懂，照那个女人，好吧，业主，照她的想法，我保证她住不了两个月就得后悔，到时候还会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说我们不帮她考虑。”回答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衣服款式还可以，也得很体，但质感看起来一般，只不过这个小姑娘皮肤好，身材好，这样的廉价衣服穿在她身上，居然还能显得不掉价。
　　“你不要管这些，首先要把他们口袋里的钱，弄到我们的口袋里，你拿提成，公司拿利润，很简单的事情，你搞这么复杂干什么，方不方便，那是他们以后的事，我们只负责按他们要求提供报务，你替他们瞎着急什么。害得刚才那个客户打电话来，说我不该把他们的方案给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做，说最好换李豪来做。李豪，你那个方案做好了没有？”
　　男设计师看一眼小姑娘，见她正在低头玩着手里的钥匙，看得出来有点紧张，便说：“还没有呢，估计明天才能弄好，郝董，等刘丝雨改了方案，给他们看看再说吧。”
　　那个男子说：“唉，好了好了，下次还是不满意的话，你就接手过来，刘丝雨，我再跟你说，你不要老是自作主张，动动脑子吧，你有自作主张的本钱吗，你是大设计师吗，你要是徐远翔，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可你不是，你就是一个小菜鸟，别怪我说话坦率，就你这水平，比我刚出来时都要差，别以为懂一点手绘就很厉害了，看你这效果图，能看吗，别说客户了，你自己看看，你觉得能过了你的眼？要谦虚，要努力，要听话。还是那句话，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姑娘低着脑袋，心里非常委屈。
　　她明明每天都在努力，可是，还是得经常努力找工作。她在这个城市如此颠沛流离，真的是因为不努力吗？恰恰相反，是因为她太努力了。

　　这个小姑娘当然就是刘丝雨，这是她来到S市的第二年。
　　一年里，历经失败的她，再一次又出现了那种前路迷茫，方向何在的感觉。
　　她承认，她当初在选择这个专业时，本来就是带了一定的赌气性质的。等到进了大学，她就发现，在大学里，学纯美术的人太都瞧不起学实用美术的，他们的自我感觉是专业分不够的人才会报实用美术，而室内设计这一专业，在学院里属于实用美术系的新专业，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事实上，她的专业分是全省第三名，特别是色彩表现，甚至被主考老师称为天才之作。专业分排在她前面的分别被中国美院和中央美院所录取。她实际上是以同级第一名的专业分进入这所大学的。
　　可惜的是，她既不可能把专业分的成绩挂到额头上，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画作做成横幅扛着走，也就只能接受别人这样的不屑目光。
　　还好，她没有因此就丧失了对专业的兴趣，毕竟她的心底里还是喜欢这个专业的，从大二开始，她开始尝试参加设计大赛，接连获奖，甚至还有一家某大公司直接采用了她商业设计的方案，给了她五位数的设计费，她一下子就成了全院的大明星，室内设计专业也因为她的存在，在后来成了学院的热门专业。
　　可是天意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命犯小人，以至于一个名炙学院的大明星，最后居然不能如期毕业。
　　当然了，对于这点挫折，她并不害怕，她相信参加工作凭的是真本事，缺少一张文并不能掩盖她在这方面的才华。可事实证明她想得有点简单了，一年时间里她跑了五家公司，一家中型公司中，四家小公司。大公司的门坎都对她紧紧关闭，原因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