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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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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没什么。”
眼见他是打定主意不说了，牧星河也只得作罢，拉着他一起回沙发上继续干坐着。
陈寅已经嚎的嗓子都哑了，正坐在沙发另外一头吃果盘，看见他们两个出来扬手就扔过一个麦克风，牧星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清野在半空中截住了，转身递给他，“唱一个？”
“不唱，出场费贵。”牧星河把话筒推回去看着他，“你唱一首好不好？我都没听过你唱歌。”
林清野专注地看着他，昏暗的暖光打在眉目上更显深情，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天长地久的感觉来。
“干嘛，”牧星河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少用这种能看的铁树开花的眼神撩我。”
“我不会唱歌。”
“切，你还有不会的？”
林清野习惯性地微眯着眼睛看回去，“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儿有时候特别欠揍。” 牧星河把左手横过来，掌心罩在他眼睛上。
“怎么。”林清野就由他蒙着，也不躲开。
“生气的时候是一只一只睁眼睛，不怀好意的时候是微眯着眼睛，都特别挑衅，要是咱俩以前就认识，我肯定做梦都想把你打医院去。”牧星河撤开手。
“真的？”
“不怀好意的眼神儿就不说了，太多了。你生气的时候真的是那样的，咱俩打那一架都怪你，嚣张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你但凡长的团结友爱点儿，咱们都能换个方法解决问题。”
“睡觉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林清野舔了下嘴角，“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牧星河被他气的不行，起身去了沙发中间，想离他远一点儿，正看见谢文趁着间奏时间在果盘里拿了一个香蕉给孙明涛递过去，在他起身来接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什么，孙明涛听完又自然的歪回沙发里，并没有回话。
“下面咱们进入点歌环节啊，谁还没开过嗓谁就得唱，我点播一首《广岛之恋》，该谁唱赶紧自动自觉预备着。”谢文扯着脖子喊完孙明涛马上站起来说。
还不等别人有什么回应就已经去点完了歌，在前奏声中把另外一只话筒拿起来递给林清野。
他并没有接。
这是孙明涛意料之中的反应，“别告诉我你不会，星河跟我唱过，他可以唱莫文蔚的，而且相当哇塞了。”
林清野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牧星河，拿起他身后的麦克风，“我男朋友看起来不是很想接受点唱。”
这句话混在歌曲嘈杂的前奏里，顺着电流声传遍了包厢每一个角落，让现场的四个人都直接呆在原地。
孙明涛话筒都举在嘴边儿了，打算无论他找什么借口推脱都逗几句，没想到直接平地一声雷，震的他嘴都忘了张，只剩下喘气声。
“怎么试探的是你们，意外的还是你们？”林清野瞟了他一眼。
牧星河说不出话来，熟练掌握了十几年的母语像是瞬间从脑子里被清除了一样。
“你们对他很重要，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目前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林清野加重了语气，“如果让我听见外头有什么捕风捉影的话，希望你们会来主动找我谈一谈。”
“不能，那不可能。”孙明涛终于喘完了。
谢文溜了孙明涛一眼，见他也正在看过来，看样子是怪自己这个旁敲侧击的主意过于鲁莽了，这回责任可大了，还得帮着打掩护。
牧星河整个人都沉浸在紧张羞愧的感觉里不能自拔，毕竟其他三个人都是堪比路灯的直男，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怪异感是一时半会难以化解的。
虽然带林清野一起出来确实是想稍微透漏一下让他们自己领会，但没想到会被他自己一杆子捅到底。
屋里气氛一片尴尬的时候推门进来一个穿黑色马甲的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以后直接朝林清野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又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林清野略微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冲沙发上正盯着自己的牧星河说：“别乱跑，在这儿等我。”
他真的很了解这个闯祸精，前脚走，后脚就被悄悄跟上了，还拖着另外三个累赘。
瘦高经理正像个陀螺似的围着大堂喷水池来回转圈，抬眼发现他来了，见了救星一样跑过来，“胖鱼他们来了，在里头正闹呢，老大说找你。”
林清野不太耐烦的出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经理见他这样子才把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放回去，林清野即使跟程邺一起来也是这个表情，这代表他想速战速决，并不会甩手走人。
“胖鱼之前被程哥整过，现在张先生不在，说是省厅那有点儿情况，程哥也跟过去了，结果这群孙子就来闹场了。外边儿还有一伙他们的人在溜着，估计是等里头信儿呢，胖鱼这是想来给我送终啊，这个时候砸场子。”瘦高经理咬着牙。
“张先生不在？
“对。”经理点了点头，“昨天走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程哥跟张先生一起出的门，也没空处理，就说尽量不要冲突，告诉找你。妈的这个孙子，墙还没倒呢他就想来推一把，叫了我们十几个姑娘，怎么伺候也不对，酒瓶子砸一地。”
张先生就是张庆林，启明市公安局局长，是程邺能做大到这个程度的保护伞，两个人合作数年，各自得利，有了程邺这个强大的地头蛇，其他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每年打击黑恶势力启明市都是成绩最好的，这个局长也暗中替程邺扫清了不少麻烦，对他涉黄、涉毒等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钱上到位，每次例行突击检查程邺都会提前收到消息，保证全身而退。
但最近他出了点儿麻烦，因为省公安厅下了文件，为避免有黑恶势力保护伞的情况出现，要对市局各领导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和换血，有罪立罚，无罪调任，只有极特殊情况，如手中有未完结大案要案等情况可以申请留任，张庆林作恶无数，自然要亲自去省厅走动，想靠内部关系争取留任机会。
程邺为显重视也一起跟着去了，虽然不方便在公开场合露面，但他有自己的门路，也在积极筹谋想保下他，毕竟再重新培养一个合作伙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张庆林还在，为保他花出去的钱迟早还能赚回来。
程邺坐大到这个程度，眼红的人太多了，但都不敢在明面儿上怎么样。只有胖鱼，因为攀上了姜文达这个副局长，两个人都跃跃欲试的想改朝换代，胖鱼花了不少心思收集程邺和张庆林的交易证据，自己留一份后送了一份给姜文达，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处处被正职压一头的万年老二自然明白，但他是个缜密的人，在不确定胖鱼能成事之前不会真的跟张庆林翻脸，相反还有意无意的跟他透漏了这件事，并表示自己可以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张庆林不是傻子，这个风口浪尖儿上姜文达来说这些自然有他的目的，只是省厅那边催的太急，他不敢过多耽搁，只能在口头上好好安抚了一番，表示回来之后定有重谢。
“胖鱼的东西送给姜文达了么？”
“应该是，那个老畜生滑的很，一点首尾也不漏，但上个月老大送过去的粮他没收。”经理的两根手指捻了捻示意道，“估计是怕张先生的事情爆出来连累了他，若顶头上司走了，换个新的，他还可以拿这些资料走张先生的老路子，弄好了，还能吃了我们。”
林清野哼了一声。
瘦高经理语速极快：“若张先生最后没走，他也好办，毕竟目前他还挺消停，没翻出什么浪来，到时候还能拿这个跟我们要人情。毕竟大家又不可能真的翻脸。”
经理在前边一溜小跑着，边带路边在耳机里通知管事儿的，“我们的人跟老大走了一些，把附近店里的兄弟抽过来，在大厅等着，实在不行，只能让他们闭嘴了。”
胖鱼占的是一个豪华VIP包，里头坐了十多个人，满屋子的烟熏的人睁不开眼睛，姑娘们散落在沙发和屏幕前，都像惊弓之鸟一样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听他连摔带骂。
因为程邺说了尽量不要动粗，所以林清野身后只跟了几个人，经理挂上一副营业笑脸，叫着胖爷走过去，人还没到就恨恨的骂姑娘们没有眼色，叫她们滚出去。
姑娘们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往外走，还没到门口胖鱼就把手里的烟盒啪的拍在桌子上，“是他妈我玩儿还是你玩儿啊？”
姑娘们被他折腾怕了，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林清野往包间里走了一步，让出门口，“出去。”
“又是你，”胖鱼见了宿敌连女人都顾不上了，粗短的手指头恨不得戳到人脸上，“怎么哪儿他妈都有你？程邺养条狗都不至于拴这么紧吧？”
林清野对他这番言论完全没有表示出任何愤怒，等姑娘们都出去以后又站回门口，躲着里头满屋子的烟，“说吧，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