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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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行，我爸我妈总也不在家。”孙明涛积极响应。
“说的好像谁爸妈在家似的。”陈寅哼了一声。
“这他妈也要攀比，”牧星河高高抬起腿，哐的一声砸在床上，“有病啊。”
确实没什么好攀比的，整个宿舍没有谁的父母是长期在家的，家里人基本都在做生意，其中最惨的是谢文，父母在外地当官，听说这个学校好，立即托关系把儿子塞进来，为了安抚他幼小离家的心灵，特意象征性的买了个二手房，说休息了会多来陪他，结果三年一共没来过几次，那个二手房已经沦为他们四个的校外根据地，黑天白日的在一起打游戏喝酒鬼混。
“明天跟我去奶茶店看看，我怕那个摊儿还来。”
“看上了？”陈寅猥琐的吹了声口哨。
“狗眼看人低。”牧星河骂了一句，“那几个流氓好像盯上她了，我就过去看看。”
“行，没问题，自己大嫂，照顾照顾。”孙明涛也跟着起哄。
牧星河拿起床边搭着的裤子就朝他抡过去，“睡不睡觉了，下午军姿，得穿迷彩服出操，你还等着上午理论课那么舒服呢。”
“别说话！”听见动静走过来的寝室老师敲了敲门上透明的玻璃窗，拉着脸，“再说话扣班级纪律分。”
军训就晴天可能比牛顿三大定律还要真理，即便是二次军训。因为是男女分开作训的，男生的教官为了训练出“钢铁一样的战士”专门把他们往阳光毒的地方带，想转过去背对阳光翻面均匀的晒都不行，而女生的教官都贴心地挤在主席台下的阴影里，把这群男生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终于熬过一下午，四个人拖着僵直的好像是借来的腿吃完了饭，又挺过了漫长的班会，终于能回寝室，全都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午饭时间一行人又去了昨天买奶茶的地方，已经没有奶茶车的影子了，那个姑娘今天没有出现。牧星河无端生出了一股豪气，像是回到旧社会救了一个被地主阶级压迫的无辜少女。
“那是谁？”他还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情怀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听见孙明涛在耳边念叨。
一个穿着黑衬衫牛仔裤的少年背对着他们，也看着昨天奶茶车的方向，一头整齐的毛寸，规矩的像是被学校的教导主任按着剃的。
“昨天那几个流氓说今天派别人来收钱，难道是他？”牧星河瘪了瘪嘴，小声说：“就这体格，也能当流氓？”
话音未落，见那黑衬衫的少年跨进路边绿化草地上捡起一个空水瓶，回手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里。
其余三人听见他这句嘲讽哈哈大笑，时机刚好赶在那少年扔水瓶的时候，他听见笑声回头看了看，没有做声。
“这儿又没有监控，还能加分儿不成，”孙明涛嘴最欠，仗着自己所在的小团体家庭环境优越，满学校就没有他不敢怼的人，“难道我们几个看着像德育主任？”
那少年显然是听见了，又偏过了头，只能看见个侧脸，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着，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了回去。
“一天不乱逼逼能死。”牧星河冲孙明涛翻了个白眼。
几个人转头就把这个事儿忘了，因为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二十公里徒步拉练。
拉练的目的地是郊区的一个军营，往返里程大概是二十公里多一点，连队教官以及每个班的班主任都随行，其余的科任老师需要提前出发，控制各个十字路口的交通，避免学生发生交通事故，因为年年都会有这么一出，交警也都是做熟了的事情，并不会全程陪同，只控制大路口的交通流量配合，小路口/交给学校的科任老师，尽量赶在绿灯走，即使走不完，司机们看见是军训的孩子也不会说什么。
早上五点的起床铃像催命一样把整栋楼的人都搅和起来，闭着眼睛洗脸刷牙以后摸到操场听动员，牧星河边听边晃，唱军歌的时候直忘词，有气无力的宣誓完了以后开始一个班级接一个班级的列队出发。
“幸好咱们103寝室的都在一班，还是咱们班合适啊。”陈寅凑过来，“最先到达军营。”
“废话，你他妈是第一个走的，清醒一点。”孙明涛含糊不清地说，脚底下倒腾着也不耽误他用嘴叼着书包盖伸手乱翻，“另外，因为我们是一个班才能一个寝室的好么。”
牧星河和谢文已经困的入定了，像被赶尸一样僵硬地挪动。
“蛋黄派吃不吃？”孙明涛终于翻着了，拽出一长串零食。
“才走不到五分钟你就要吃？”谢文被撕开包装的声音惊醒，伸出手，“给我一个。”
因为提前声明了本次拉练没有午饭时间，所以大家都自己带了书包，里头装着零食，只不过像孙明涛嘴这么急的确实少见。
“啊！朝阳！我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牧星河被阳光晃的无法再浑浑噩噩，索性作起了妖。
班主任被这一嗓子吓一跳，但因为今天情况特殊，也就没有说什么，由他发疯。
“那我就是后裔，”孙明涛急着说话，喷了满地的蛋黄派渣子，“一射一个准儿。”
“射你大爷，射你大爷。”牧星河一把把他拽过来，照着大腿狂踢。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绕着圈撵，其他同学在旁边边看热闹边起哄，抓紧一切时间折腾，等高三正式开课了，就再也没有这个时候了。
俩人跑累了消停下来，谢文怼了怼牧星河，“你包里装的什么东西，一跑哗哗直响。”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把手伸进书包里开始往外掏，结果因为没解开搭扣，被连手带东西卡住了，“我靠？”
“解开不就完了。”谢文说着就要动手。
“不用，”牧星河豪气的一耸肩，用力一拽，把手拿出来了，还攥着一大袋软糖，“这个可好吃了，酸甜酸甜的。”
前后左右分了一圈大半袋就下去了，牧星河自己拿起一根叼在嘴里，用手抻着玩儿，这种虫子形的软糖伸缩力非常好，一抻就是细长一条，松手立刻又变的圆滚滚。
孙明涛吃完了一根又来拿，被牧星河照着他的胖手拍了一下，“死胖子，少吃点，人家陈寅都瘦成那样了，给留点。”
“切，”孙明涛拍了下肚子，“难道我自己就没有吃的了么，一会谁也别吃我瓜子儿啊。”
幸好有口吃的支撑着，大伙儿顶着太阳走进军营，被安排参观了宿舍、食堂等地方，然后席地而坐，在空地上听市里领导、连队领导、学校领导轮番讲话。
“我从来就没这么难过，好像要化了。”孙明涛脑袋大，作训服配套的帽子只能盖住头顶，根本就挡不住脸。
“心静自然凉。”牧星河在他粗壮的大腿上拍了一把。
讲话大概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就全体起立，重新整队往学校返。
陈寅起身以后直打晃，“这气温，他妈得三十多度吧，我感觉我脚底下踩棉花了。”
牧星河看了谢文一眼，发现自己是寝室唯一的壮丁了，只能无奈地把他拉起来，一个一个把水递过去，嘱咐都喝一口，还没说完就被教官催促着赶紧闭嘴归队。
这次拉练最痛苦的不是走的远，而是天太热，来的时候是早上，还能闹一闹，吃点东西说几句话，返程途中大家都像蔫毛鸡似的，低头直喘，恨不得把舌头甩出来。
“同学们！”教官前后跑了一圈，试图引起大家的注意，“咱们唱首军歌好不好！”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好，那就唱《打靶归来》，我起，日落西山红霞飞，唱！”教官丝毫没有被影响士气，斗志昂扬地起头。
队伍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迎合，嘴都张不开的唱了几句，只能听见教官自己洪亮的歌声余音绕梁。
因为一直走在人行道上，身边是绿化植物带，牧星河随手揪了个叶子用指甲掐着，嘟嘟囔囔地说：“战士真是铁打的，太牛逼了，我只想把舌头抻出来喘一会。”
嘹亮的歌声停止了，前头带路的教官举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一班一群人一个撞一个的停下了，这才抬起脑袋往前看。
“什么情况。”暑热成功战胜了孙明涛，他头都抬不起来了还要八卦。
“有别的学校的拉练队伍正走呢，好像有点冲突。”
“还有别的学校也有傻逼的二次军训？”陈寅诧异地说。
“跟升学率标杆，我大二中学呗。”
孙明涛抬起了他尊贵的头颅，见自己所在的队伍正在十字路口东南侧的红绿灯处，已经是绿灯了但没有走，因为另外一只队伍的老师正在过来协商，指了指路口西南处的四中学生，说他们要往东走，需要经过二中学生所在的这个人行道，但刚才只过了一小半，想让二中的队伍等一等，让四中学生把另外一半过完，因为学生分成两处非常不好管理。
天气炎热，顶着太阳一顿穷走，一班班主任本身就压着火，再一看身后这群崽子伸着舌头的样子也心疼，有点不太愿意，试图说服对方让自己学校先过。
嗅到了可能要起事儿的味道，孙明涛的眼睛散发出了堪比猴儿精的光芒，咽了咽口水，跟着起哄：“老师，我们要晒死了，咱们什么时候到学校啊？”
谁的孩子谁心疼，想到对方那么多班可能还要再等几个灯，一班班主任有些不太高兴，执意要自己学校先过，教官两头劝和也不顶用。
马路那头的四中带队老师没想到会被拒绝，不等协商的老师给信号就急急忙忙赶着绿灯带学生过来了，一班班主任一看火更大了。
带学生过来的老师没想到这边是这个局面，有些尴尬，又不好回去，毕竟队伍已经过来了，人行道上站满了人，冷不丁回头怕冲散了队伍，本来十字路口就很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四中赶的绿灯就要过去了，一班班主任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先过，四中带队老师谢了又谢的回头催促自己学生快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