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55、找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过坡又继续行走了10分钟后，祝淇总算发现了一座木屋。这座木屋及其简陋，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屋顶都塌陷了下去，典型的危房。这木屋被废弃在这儿大概已经十多年了，也只能供路过这儿的人暂时歇歇脚。

　　很快，祝淇就来到了木屋门口，门栓上上了锁，锁是新的，屠枫很有可能就在里面。祝淇用手拍打着门，叫着屠枫的名字。

　　“屠枫。”
　　“屠枫，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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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淇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他急了，他不确定屠枫是不是晕了过去。

　　祝淇伸手拽了拽门锁，很牢固，没有工具在手是轻易打不开的，得另寻方式进去。祝淇离开了门口，绕着木屋四周走，寻找窗户，门进不去，窗户可能让他进去。

　　果然，祝淇在木屋的后方找到了窗户，窗户不大，他估计了下，以他的体型硬挤应该也能进得去。窗户的玻璃是磨砂的，且上面有很多污垢，室内昏暗，祝淇贴近了窗户看里面也看不清楚。

　　祝淇放弃观察，转而在周围地上找一件趁手的工具——石头。周边石头倒是不少，但要能砸开窗户，祝淇选了一块有手掌大小的石头。

　　窗玻璃在祝淇猛地一击下破开了一道口子，祝淇扔了石头，把手从破开的口子处伸了进去拔起了里面的插销。

　　右手一推，窗户开了，祝淇把左手从窗户里拿了出来，手背在拿出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洞口边缘的尖锐玻璃化了四道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祝淇“嘶”了声，用手抹了把手背上的血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双手摁着窗沿借力顺利攀上了窗户。

　　祝淇把腿先从窗洞伸了进去，接着双手握着窗框上部艰难地挤了进去。这个窗洞比估计的还要小，他进来尚且困难，到时候如果再带着屠枫从这儿出去，底下没个人接应的话，估计行不通。

　　因为窗户洞开了，阳光照了进来，室内总算是亮堂了些。室内空间不大，杂物很多，一眼看过去并没有看见屠枫的身影。

　　“屠枫。”
　　祝淇一脚踢开面前的破烂纸箱往里走寻找屠枫。

　　突然，右边堆放着许多木板的拐角处传来了响动，祝淇快速地往那个方向去了。木板后还有个狭小的空间，当祝淇来到这里时，就看见了歪到在地，手脚被绑缚，嘴也被胶布封起来的，身上只剩了贴身衣物，浑身脏兮兮的屠枫。

　　“屠枫。”祝淇边试图叫醒他边马上给他解着手脚捆缚的绳子。
　　屠枫在祝淇的动作下慢慢艰难地掀开了一点眼皮。
　　“呜呜……”

　　祝淇看见了屠枫的反应，心终于落下去了点，加快速度把他手脚的绳子解开扔到了一边，马上帮他把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没事了，我带你走。”

　　祝淇把屠枫的胳膊拉到了自己肩上，试图扶着他先站起来。屠枫手脚都是软的，根本就站不住，祝淇无法，只好换了个姿势，把手从他的腋窝下伸了过去，扣到了他胸口，半拖着先把他带离了这处狭小的空间，继续拖着他把他带到了门边宽敞的地方，让他靠着墙壁。

　　在拖动的过程中，祝淇手部使力，手背伤口处又涌出了血迹，他把手背放在裤子上草草蹭了蹭，就蹲到了屠枫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

　　“还好吗？”

　　屠枫的脑袋随着祝淇的手晃了晃，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祝淇把耳朵贴了过去，渐渐听清了屠枫裹在舌尖的话。

　　“我的眼镜……”

　　“操！”祝淇弹离了屠枫，面对着他坐到了地上，松了口气，“现在还有闲心惦记自己的眼镜，看来你还撑得住。”祝淇刚看见他这惨样时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生怕这人有个好歹，现下看来，脑子至少还是清醒的。

　　“你在这待着，我找找东西，看能不能破开这扇门。”说完，祝淇就弹了起来，现在得赶紧干活。

　　木屋里有很多杂物，祝淇到处翻翻捡捡，说不定能找到锤子，镰刀什么的，再不济，至少他能拿这些木材凑合当棍子使。祝淇掀开一块不知什么材质的布，灰尘漫天扬了起来，呛得他连声咳嗽了起来。

　　“咳，咳……”
　　“祝，祝淇。”

　　“嗯？”祝淇边继续翻找着边应了声，为了让屠枫保持清醒，他尽量跟他说着话，“怎么？眼镜没了也能认得我。”

　　“我，我又不是瞎了。”屠枫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看着到处翻捡的祝淇。

　　“挺好的，中气十足，不像个废了的瞎子。”

　　屠枫的喘气声重了起来。
　　“你找什么？”不知是气狠了还是不欲与祝淇计较，屠枫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最好能有个锤子吧，把这破门砸开。”
　　“没有。”屠枫虚弱地应道。

　　“就知道没这么好运。”翻到现在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看来他只能凑合着用木材了，也不知道这些破板子撑不撑得住，实在不行就只能从窗户走了，但愿他能把屠枫塞得过去。

　　正在祝淇准备选块结实点的木板试试时，屠枫又说话了。
　　“没有锤子，但是有撬杠。”

　　祝淇转过身瞪着屠枫：“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这不就说了。”屠枫胸口一起一伏，说几句话都费劲。

　　祝淇被噎了一口，算了，伤残者为大，他走到屠枫面前，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给屠枫穿上了，这大冷天的，晚上温度还贼低，也不知道他就穿着这单衣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都不知道你说话这么不利落。”祝淇说着帮屠枫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了头。

　　“谢谢。”屠枫现在动不了，就任祝淇摆布，但他还是扯了扯嘴角，想用行动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免了。”祝淇对着他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你说的那撬杠在哪儿呢？”

　　“那边。”屠枫手指了个方向，“有可能掉木板里去了，那帮人丢下的。”

　　祝淇顺着他的指示走了过去果真在一块角落的地板凹陷里找到了一根撬杠，他把手伸进去拿起了撬杠又走回了门边。

　　“妥了，试试。”

　　这扇门也是木制的，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被虫蛀的烂了，祝淇握着铁制的撬杠对着这些薄弱处就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门被祝淇砸的“吱呀”响，木屑纷纷落了下来，门肉眼可见的松动了不少。

　　祝淇继续使力，直接把门砸的豁开了一道大口子，门框边连接墙的部位也松动了，他索性扔了撬杠，后退几步，借着往前的冲力一脚踹上了木门。

　　“吱咯”一声，半边门就这么被祝淇给破了开来，门栓随烂掉的半扇门垂了下来，锁还完好无损地挂在上面。

　　“咳，咳咳。”屠枫被震落的灰尘呛着了，祝淇挥了挥眼前的灰，上去把靠墙上的屠枫扶了起来。

　　“能走吗？”

　　屠枫试着迈了下步，腿就一歪，险些摔倒，祝淇眼疾手快地撑住了他，转过背，把他两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肩。

　　“上来，我背你。”
　　祝淇背起屠枫从半开的门里走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屠枫歪在祝淇背上问道。

　　祝淇背着他往来时的方向走才想到要给管肖夜他们回个电话，从他找到这间木屋再到把屠枫带出来，他根本就考虑不上更多的事情。

　　“手机在我羽绒服口袋里，你能拿出来吗？在最近联系人那里帮我拨个号给管肖夜。”

　　屠枫趴在祝淇背上也不好受，这路难走的很，他也感觉很颠簸，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身上的疼痛能让他不至于晕过去。依照祝淇的指示，他艰难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祝淇的手机，按照祝淇告诉他的密码打开了手机，正在他准备按拨号键时，看见了手机顶部显示的无信号的标识。

　　“没信号。”

　　难怪手机一直也没响过，也不知道管肖夜他们到没到，有没有进来。
　　“我们离的太远了，手机你拿着吧，我们往出口走走，说不定就有信号了。”

　　“嗯。”屠枫握着手机又靠到了祝淇背上。

　　来去的路是一样的，只不过往回走时祝淇负了一百多斤的重量，再加上背着人不好爬坡，他只好选择绕远路过去，这一来速度就慢了很多。

　　祝淇路上一步都没歇过，还时不时跟屠枫说话帮他打起精神，就这么艰难的行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堪堪来到了陡坡了另一边。

　　背着个大男人走了半个小时不带歇的也是把祝淇累得够呛，现在没了羽绒服御寒完全没有问题，这活动量已经够祝淇热起来了。

　　“喂，怎么不说话了。”

　　“说多了不舒服。”屠枫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要不把我放下来吧，我现在感觉好点了。”

　　祝淇丝毫不留情面：“算了吧你，你不下来就是给我省力了，你度数是不是挺高的，这里树根可多，到时候绊倒了还得我扶你，你老实待着吧。”

　　屠枫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是不知道祝淇嘴居然这么能说，算了就算了，他就老老实实做个趴背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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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没想到。”
　　“咳……你还真容易把天聊死，我想静，静静。”
　　“你可别，我肯定会告诉啸啸姐的。”
　　平时眼镜一带一本正经仪态端庄的屠枫白眼都要飞上天了。

　　“你狠。”
　　“哎，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心领了。”

　　此时祝淇已经咬着牙背着屠枫又走了十几分钟。
　　“有信号了。”屠枫的声音虚弱中也难掩激动。

　　“太好了。”祝淇呼了口气，他此刻双臂发麻，也快走不动了，他也挺佩服自己还有劲跟屠枫插科打诨，“拨号吧。”

　　“嗯。”
　　时隔这么长时间后，祝淇终于再次和管肖夜他们取得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