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54、变故

　　第二天早上7点，祝淇就出门了，在出租车上，他给喻时初发了微信。
　　［我在来的路上。］

　　不多时，喻时初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你吃了吗？我买了早点，你过来可以吃点。］

　　［嗯，马上就到。］
　　回完微信后祝淇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大约十几分钟后，离喻时初家还有8分钟的车程时，祝淇口袋里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他本以为是喻时初问他到哪儿了，拿出一看，却是管肖夜的消息。
　　［淇哥，你们学校后山有没有什么废弃的房屋？］

　　废弃的房屋？祝淇一时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小肖问这个干吗？
　　［怎么了？］

　　管肖夜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祝淇带着疑问点了接听。

　　“淇哥。”
　　“怎么了？”
　　管肖夜的声音很急迫。

　　“淇哥，事情比较长，一时也说不清楚，屠枫？屠枫你知道吧，他和须贺哥一个宿舍的，昨晚就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我们查了下他是在合安一中后门那块失去踪迹的，他可能被关起来了，所以就问问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后山有没有那种废弃的房屋。”

　　祝淇的表情越发凝重，虽然从管肖夜的只言片语中他也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只听语气，就知道事情肯定蛮严重的。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报警了吗？”

　　“具体时间不清楚，听须贺哥说应该是昨天下午就没见到他人了，也没24小时，没报，但是我们大概知道了一个方位就是你学校后山那块，现在我们正在往那赶呢。”

　　祝淇看了下他现在所处的方位，继续直行是去喻时初家，前面路口右拐大概10分钟后就能到合安一中，没有犹豫，话就出了口。

　　“师傅，麻烦你前面右拐去合安一中。”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祝淇：“快到了，不去西合路48号了？”
　　“嗯。”祝淇点了下头。

　　“淇哥，你也过去？”管肖夜听到了祝淇和司机的对话。
　　“嗯，我现在在车上，刚好离学校近，你们现在到哪了？”
　　“我们在须贺哥学校这儿，现在刚搭上出租车。”
　　“好，我知道了，我先到了去找一下，手机联系。”
　　“嗯。”
　　祝淇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小伙子？”司机在前排听到了祝淇讲电话时说了人不见了，报警，“有人失踪啦？”

　　“没事。”祝淇不欲多聊，又一个电话拨给了喻时初。
　　司机见祝淇又打起了电话，只好闭了嘴。

　　“喂，小淇，快到了吗？”电话接通，喻时初的声音响了起来。
　　“时初。”
　　“嗯？”

　　祝淇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说好去送他的，可现在却因为临时的突发情况去不了了。
　　“我突然有点事……”

　　“……哦，没事，本来就说让你不来了，正好，省的奶奶到时候舍不得你还偷偷抹眼泪呢，你去忙吧，我们收拾收拾也要出发了。”

　　“那……再见。”

　　祝淇心里有点难受，喻时初没有过问他的缘由，只用轻描淡写地语气把这事揭了过去，喻时初就是太体谅他了，他刚刚甚至希望的是喻时初来质问他为什么说好了又不过来，什么事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一方面是希望喻时初质问，一方面又庆幸喻时初的体谅，没有过多地问下去，因为这事他自己都没弄清楚，也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小伙子，到了。”
　　没有时间让祝淇过多思考了，合安一中已经到了。祝淇付过钱后就下了车。

　　一中的后山就是个无人区，树木杂草丛生，学校里有道铁门长年上锁，拦住了学生去往后山的脚步。一道铁门是拦不住一群爱冒险的学生的，柯原作为冒险者中的积极分子，有几次也拉着祝淇翻越铁门去过后山无人区。后来他们又摸索出了一条新道路，不用经过校内，直通校外。

　　现在祝淇来到的就是校外这边通往学校后山的看不出路实际上能走进去的隐蔽入口。

　　在祝淇仅有的几次后山经历记忆中，并不记得有看见过房屋，这个地方没有人为开发过，呈现的完全是自然原始的面貌，偶有几座不知名的野坟矗立其中。

　　祝淇比起管肖夜他们好歹是来过这里，认得路，也许里面有哪处打野味的人建的草屋他也没发现过，祝淇决定深入进去找下，如果没有也省的他们再进来一趟，到时候再去别处找找。

　　里面的路根本就不叫路，你脚踩了个印子那就勉强算是你的路了吧，祝淇已经往里深入了有十几分钟了，入目之处除了树还是树，根本就没见到有房屋的影子。前面是一个上坡，比较陡，想上去大概得爬才行，祝淇站定了望着这陡坡考虑了下。

　　虽然上面很显然没人会在这处地形处建屋子，但没准翻过去后有不一样的地方呢，就是凭着这股念头吧，等到祝淇终于爬了上去再往下看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就抓着这一丝丝的可能就这么艰难地上来了。

　　祝淇坐在坡顶喘了口气，牛仔裤因为带刺的草被划了几道口子，手掌因抓石头借力也蹭破了点皮。祝淇伸直了双腿，抻了抻筋。

　　突然，祝淇感觉到他的脚硌到了一个东西，他用脚掏了掏，把这个硬硬的东西从草丛里踢了出来，这个铁制物很眼熟，祝淇伸手拿了起来端详了下，好像是捕兽夹，他以前在一个视频上看见过，和这个差不多，不过这是个坏了的捕兽夹，零件也不完整，只差不多剩了半个，已经没用了。

　　祝淇扔了这个捕兽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看来他选择翻过来是翻对了，这里能有捕兽夹，说明有人来过这里，也极有可能在这块能找到房屋。

　　如果屠枫真的被人关在了这里，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那现在每多拖一秒钟对他来说都很不利，必须得加快步伐了，争取早点找到这个地方，把屠枫带出来。祝淇有预感，自己应该马上就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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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上了吗？”高啸啸焦急地问道。

　　“没有。”管肖夜摇了摇头，“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淇哥都没有接。”

　　“妈的，该死的周世铄，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跟他没完。”高啸啸也是急了，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眼眶通红，此刻也是咬着牙硬撑着。

　　元须贺也急，他还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屠枫不见了，但此刻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两人：“别急，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了具体方位，这比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撞强，祝淇应该已经进后山了，说不定已经找到了，也就没顾得上接电话，现在也不是计较什么的时候，首要任务就是快些过去。”

　　高啸啸抿着嘴唇没说话了，但紧握的手指暴露着她内心的焦躁。

　　管肖夜暗地里拉过了元须贺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淇哥不接电话，他是很担心，但他知道须贺哥的担心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能再表现出来又给须贺哥增添额外的负担了。

　　元须贺懂管肖夜的意思，碰了碰他的手指，表示自己没事。

　　此刻，喻时初和奶奶已经到了机场，现在正在候机厅里等候。喻时初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奶奶祝淇要来送他们，这本来的期待最后落了空比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要难接受的多，他知道奶奶很喜欢小淇，就是因为这份喜欢会让奶奶更失落。

　　也是碰巧，喻时初没告诉奶奶是想给奶奶一个惊喜，这下刚好不用解释祝淇没来的原因了。

　　“虽说这儿不比老家，但在这边住了这么久，猛得一离开还感觉有点舍不得呢。”
　　奶奶透过候机厅的透明玻璃望着住了5个多月的这座城市。

　　“奶奶，以后你要是想来我随时接你过来。”

　　“好。”奶奶拉过了喻时初的手放到膝盖上拍了拍，“有我孙子这句话就妥了，我看比起这个我更舍不得你，这次回去后过完年你就得一个人来这边了。”

　　“我知道奶奶是舍不得我呢。”喻时初环过了奶奶的肩，把脸贴到了奶奶肩头。
　　奶奶摸了摸喻时初的脸：“谁让我大孙子这么乖。”

　　“因为有个这么疼爱他的奶奶啊。”在奶奶面前，喻时初不管多大都可以尽情撒娇，这是奶奶给他的安全感。

　　“我这心里还有个挂念的人，就是小淇，我可真是喜欢这孩子，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见面。”

　　奶奶还是提到了小淇，是啊，奶奶是个重情的人，在这边和小淇相处也是有感情的。

　　“你想啊奶奶，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不会没机会见面的。”喻时初还特意开了个玩笑，“现在还有视频呢，不在一起也能见得上面，你要是想看小淇，就让大姑拨视频给我，小淇不来我也给他绑来。”

　　奶奶点了下喻时初的鼻子：“你啊，人家小淇怎么可能不来，他可是也认我这个奶奶的。”

　　“是哦，我看我应该把小淇的号码给大姑，这样奶奶你就可以直接找他，不用通过我了。”喻时初佯装吃醋。

　　“那不行，我要两个大孙子一起看。”
　　“好。”

　　“由合安前往阳士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HY7766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15号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Ladies and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广播中开始播放登机提示信息。

　　“奶奶，走吧，回家了。”
　　“哎，回家。”

　　去往登机口的路上，喻时初最后看了眼大厅的方向，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着他往前走。

　　“再看什么？”奶奶注意到了喻时初的回望。
　　“没什么。”喻时初回了头，携着奶奶去往3号登机口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