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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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水披着风衣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屋里没开灯，天边的一点余晖有气无力地带来一点光亮。鹿水以为没人，随手拍向门口的开关。
“啊！你在啊！怎么不开灯！”鹿水看清楚坐着的人惊得叫了出来。
兀茶有些消沉地坐在书桌前发呆，眼睛被突然充斥的光线刺得微微眯起。
鹿水难得见兀茶这么低落，不无担心地试探着问她：“茶π你这是怎么了……”
兀茶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当她转过身挂衣服的时候，听见兀茶在身后悠悠地开口：“鹿鹿，你说什么算是爱情啊……”
明明在台上可以把爱情说得天花乱坠，真正碰到自己身上却不知所措，兀茶不由得心里漫过一股嘲讽的悲哀。
鹿水一愣，显然没想到这话会从兀茶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地柔柔说到：“怎嘛~我们ππ有喜欢的人了？”
兀茶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漂亮女人的脸，然后微微蹙眉想要驱逐这荒唐的想法，忘了反驳鹿水的玩笑。紧接着她又听见鹿水郑重了几分，像是要庄严宣布什么事一样认真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定义爱情，但是我想，当你开始怀疑那是不是爱情，那多半就是爱情了。”
当我去怀疑那是不是爱情吗……
兀茶凝视着鹿水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动。
“茶π啊，有什么事的话要记得和我说~”
兀茶淡淡笑着摇了摇头，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但其实很少袒露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事都会自己消化，某种程度上她比鹿水藏得更深。
鹿水也不再追问，收拾了洗漱用具准备去冲个澡。
兀茶揉了两下脸，从心事中挣脱出来，努力回到往常的情绪，将注意力转移到鹿水身上。
“别想蒙混过关，你那边进度怎么样，瞧瞧这衣服都穿回来了~”
“我能怎么样，她应该也喜欢我，但是出于种种原因不能接受我。”说完鹿水苦涩地冷哼了一声。
“行啊鹿鹿！这都两情相悦了爱情还会远吗？够低调啊~”
鹿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其间的艰难之处，或者说她自己本身也很不理解这艰难到底来自于哪，索性只是无奈地咧了咧嘴角。
兀茶向来察言观色，眼见她这皮笑肉不笑就明白这肯定是遇到难题了，没再调侃她，而是给她打气：“没事儿，她喜欢你这就是好的开始！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你这已经成功一半了啊！”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到她那儿就成了成功一半了，鹿水一下子也被她这逻辑鬼才气笑了。
鹿水出去之后，兀茶又不受控地想起了东方竹，为什么得知她有喜欢的人自己会这么失落呢。嘲笑她单身嘲笑了这么多年，她脱单不应该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儿吗。她不敢再往深处想，赶紧翻出自己平时追的男明星的微博，却发现连帅哥照片都不香了。
当你怀疑那是不是爱情的时候，那多半就是爱情……
兀茶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刚刚鹿水说的那句话，然后突然愤愤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别想了！怎么可能！自己从小到大粉过的男明星无数，虽然也喜欢看美女吧……总之不可能！
她不想承认，那一刻她是害怕的。她知道那是多么难走的一条路，所以对于心中那份朦胧的喜欢，她更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除非万不得已，她都不会公然抵抗这众口铄金的主流。
夜里黑暗悄悄笼罩，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在貌似安眠的宁夜，独自清醒着。
作为客座教授其实冷蘅芜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并不多，办的讲座就更少了，所以当鹿水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恨不得回到当时狠狠敲自己的榆木脑袋，“每场讲座都去”听上去挺唬人的，其实相当于和没说一样。
“茶π，你说我是不是傻啊……我怎么就不能务实一点强行加上她的微信啊……”鹿水边说边没精打采地趴倒在教室的桌上，像猫咪抻懒腰一样长长地伸直手臂，虚握成拳的手微微上翘，向前露出白嫩嫩的掌心。
“都已经一周没见了，放假就更没办法见面了啊……”
兀茶已经完全把之前的郁结抛到了脑后，又回到了平时没心没肺的状态。
她看着鹿水前所未有的颓废状态，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收拾书包的时候顺手把本子卷成一个筒，在鹿水头上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唔！”鹿水吃痛，委屈巴巴地嘟起下嘴唇，收回手揉了揉脑袋。
兀茶看着她这副矫情的样子，贱兮兮地凑过去，很是痛心疾首地对她说：“鹿鹿啊鹿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
话说一半兀茶叹息着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鹿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盯着她。
“现在怎样！”
“越来越受了呗！”说完兀茶拎起书包赶紧往教室外跑。
鹿水反应了一瞬，气鼓鼓地也抓起书包追了出去，嘴里还喊着“我打你奥！”，脸却还是不听话地红了。
前方兀茶倒也不是真的要逃跑，慢慢停下脚步，心里有些欣慰地想着，她可爱的室友总算有点年轻女孩的生气了，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还有，为什么都争着做攻呢，感觉同志们好像都不愿意被说是受，奇奇怪怪。
兀茶撇了撇嘴，然后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诡异的想法都甩出脑海。正好鹿水也追上来了，倒也没有真的打她。
“鹿鹿，姐姐我送佛送到西，等着哈，三天之内帮你搞到冷教授的微博。”
鹿水“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微博有什么用，私信她什么的也太傻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谁让你去私信她了，是视奸她的行踪啊，很多人不会把日常发到朋友圈上，却会晒到更为隐私的微博上，然后嘿嘿嘿……”
鹿水突然十分严肃地看向兀茶，极其郑重地说：“兀茶，我发现了。”
“嗯？”
“你是——真变态啊！”
“？？？你是何方妖怪，这不是我认识的鹿鹿！”兀茶难以描述的表情周围简直衍生出了一片问号，心里却还是高兴于鹿水在自己的感染下终于越来越生动了。
嗯，一定是在自己的带动下，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姓冷的。
兀茶出手向来讲究快准狠，一个手起刀落，何需三天，当天晚上就拿到了冷蘅芜的微博。鹿水有些怀疑地点进去，看到了最上方那条心理学转发的置顶微博，稍微相信了几分，接着往下翻发现大多数还是转发，不由得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兀茶求证。
“靠不靠谱啊？”
“急什么，再往下翻~”兀茶一脸神秘地催促她。
鹿水虽有些纳闷，却也还是听话地继续滑着屏幕，看着日期都翻到了几年前也还是没有可以验明真身的。
“哎呀呀，翻到底！”兀茶终于看不过，给了提示。
鹿水闻言索性不停地滑，直接滑到了第一条微博，然后就见她瞪大了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这回信了吧！”
鹿水看着屏幕中穿着高中校服比剪刀手的傻笑女孩儿，若不是相貌太过熟悉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明恋对象。照片中女孩儿清丽和煦，在四周清一色的校服党中显得尤为出挑，是那种在学校里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鹿水在兀茶肆无忌惮的笑声当中悄悄点了保存，然后又默默地将相册里的照片隐藏了起来。
嗯，这么青涩的冷姐姐只能留着自己看。
“茶π，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这么隐秘的微博都被你挖出来了。”
鹿水返回冷蘅芜的主页，看着寥寥无几的粉丝，发自肺腑地佩服兀茶。
“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有我兀茶搞不定的事儿吗~”
鹿水看着她那副欠揍的样子白了她一眼，一点敬意瞬间荡然无存。
“哎，你别看她粉丝少就以为是她藏得深，其实心理学院那边没几个不知道她微博的。刚开始大家冲着舔颜都争着关注她，结果没想到她微博画风比老教授还老教授，想评论刷存在感都不知道评些啥，粉就又都掉光了。”
“这帮人也太没眼光的吧！我就觉得很好嘛~”
兀茶看着她甜掉牙的表情一脸嫌弃地说：“鹿鹿你变了，你变油腻了~”
“你才油腻！”鹿水十分不走心地回怼了一句，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机屏幕上，嘴角无意识地上扬着。
兀茶看着她陶醉的样子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个冷战，抱着双臂自行撤退了。
鹿水也爬上床，抱着被子美美地一条条翻看微博。
冷蘅芜的微博里除了转发还真有一些个人行踪，比如哪天去听了哪场音乐会，看了哪场话剧，她都会拍下票根留作纪念。相片里通常都是一只白皙纤瘦的手轻轻捻起票的一角，背景是虚化的，看样子是用手机原带相机的人像档位拍的。
作为手控的鹿水恨不得把照片全都保存，这样漂亮的一双手，牵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她的指甲，永远剪得那么干净整齐……她赶紧把逐渐发散的思维甩出脑海。
她总是，一个人去呢。
这么想着，她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只漂亮的手，各自拿着一张电影票。
那是唯一一条记录她去看电影的微博。
那是唯一一张有着两只手的照片。
熄灯之后又过去了很久，鹿水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心里想着那两只挨得很近的手，不知不觉地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