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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发疯 ...

  •   “这……”闻言,门外偷听的几人当即相互交换眼神,弯着身子使劲往房门上凑。

      对方出口的每一字都带了刺,很扎人。黎相忆暗自在心底告诉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穿过白帐帘的烛光失了暖意,打在骆应逑削瘦的脸上,更衬他病态。

      他的眼睛是蒙着布巾,可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她,莫名诡异。便在她发愣的间隙,他的手动了,冰凉的指尖从颊上往下滑,停在脖间慢慢地勾勒线条,引得她不住颤栗。

      “……”黎相忆浑身紧绷,呆呆地瞪大眼,他这是何意,要掐死她么?

      好一会儿,他的手才从她脖间拿开,然而下一刻,他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粗暴地拉下喜服。

      喜服从肩头滑落,一簇簇的凉意便往肌肤上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男人的触碰很是陌生,时轻时重,毫无章法,她被刺激得心头狂跳,面上不知怎么的,热意阵阵,害怕道:“你想做什么……”

      若非他重来一世,这双眼睛还真被他们毒瞎了。骆应逑稍稍撑起身,鼻尖嘲讽地哼了一声,刻薄道:“羞辱你。”

      两人看似交缠,动作亲昵,但他眼里毫无半分情爱。

      “你要脱了我的衣裳羞辱我么?”她还不懂男女之事,能想到的难堪便是打骂,可看他的动作又不大像。

      她说后,骆应逑的手显然顿了一下,面上戾气跟着散了些,他抿着唇线,静默半晌后冷声道:“白痴,你给我老实受着。”

      “不……嗯……”她难为情地咬紧唇瓣。

      他试探般地碰一下,她受不住地缩一下,面上越来越热,耐不住偏头看向帐帘,心想,他怎么总捏那里,疼是真疼,可也有种古怪的滋味儿,酥酥麻麻的。

      “你报复完了么,还要多久?”

      念起前世之仇,他心头盈满恨意,手上力道便在不知不觉中更重了。

      “……嘶,疼……我求你,不要这样……”她难耐地咬着自己的食指,面露痛楚,软软地求道。

      他是恨她,可看到她这般可怜地求他,又是真下不去手。

      纷乱的情绪从血液里上涌,骆应逑猛地坐起身,背对她吼道:“滚,滚出王府!”

      没了桎梏,她立即坐起身,拉着凌乱的衣衫往床尾退去,手忙脚乱地穿好嫁衣,时不时拿眸光瞥他,他这算原谅她了么。

      “……我已经嫁给你了。”

      “明日本王会写休书,说不定皇上还愿娶你,滚。”语毕,骆应逑站起身,大步踏下床板往房门口走。

      “他不会娶我。”黎相忆拉上腰带后紧紧系住,仰头看向不远处的颀长背影,“我也不会滚。”

      身形一顿,骆应逑回身,尽管这布条不会让人看得太真切,不过习武之人的眼力向来比一般人强。

      她整个人蜷缩在床尾,两手死死拉着衣襟,像是被欺负坏了。

      即便如此还执着留下,怕是那人又想了毒计来对付他,然而他早已不是前世的骆应逑了。兵权已交,如今的他还无法与骆时遗正面对抗。

      “你的脸皮倒是厚。”

      许是他没继续报复她的缘故,她的胆子大了些,回嘴道:“今后要照顾你,我的脸皮不厚可能不行。”

      “你再说一遍!”骆应逑刚打算上前,谁想脑中忽来一道强烈的意识控制他往外走,身体里的各处血液开始沸腾。

      “你怎么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黎相忆飞快跳下床。

      *

      她正要去扶他,冷不丁“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破开,进来两年轻男人,穿蓝衣的像读书人,穿黑衣的像侍卫。

      “元夕,快!”蓝衣公子大喊。

      两人煞有默契,仿佛做了千百次,一个制止骆应逑,一个去墙角边拿铁链过来将骆应逑的双手锁住。

      一切发生地很快,黎相忆都没反应过来,骆应逑便被锁住了。

      “哐当哐当哐当”,他狂躁地扯着铁链,手背上青筋浮现,锋利的眉峰从白布中隐隐透出,那样粗重的铁链都被扯得抖了起来,不停地拍打地面。

      “王妃快离远些。”

      这时,一个女人拉住她往房门口退,听声音正是之前扶她进王府的那人。

      站定后,黎相忆顾不得其他,愣愣地看着骆应逑,他此时的模样很吓人,像是得了什么病,“他怎么了?”

      以前总听府里下人说咸王喜在夜里杀人,所以他这是要杀人?

      那两年轻男人并肩挡在骆应逑身前,黑衣人手里还拿着剑,满脸戒备。

      “王爷,杀鸡了,杀鸡了。”又有人闯进屋里,他一手拎着一只鸡,年纪不轻,两鬓已白。

      蓦然,前方传来一阵低低的嘶吼,骆应逑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已变得更为惨白,脊背痛苦地弯曲着,两手将铁链捏得死紧,似乎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声。

      “喔喔喔。”公鸡叫了起来。

      “唰”,元夕火速抽出长剑往前扔去,骆应逑扬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长剑,与此同时,老人将手里的公鸡用力往前一抛。

      只见剑光一闪,如雪落一般,长剑准确无误地削掉两只鸡头,失头的公鸡在地上抽搐,骆应逑还拿着长剑,面上杀气未散。

      “铿!”剑尖直入青砖,片刻后,他单膝跪地,无力地喘着气,凌乱的气息渐渐平稳。

      “今晚算是熬过去了。”众人叹气,僵直的双肩一耷。

      “你们要一直锁着他?”黎相忆目不转睛地瞧着骆应逑,这也是毒酒害的么,如此一想,她心头愧疚更甚。

      前头两人回身,她这才发现,蓝衣公子少了一只手,右侧袖子空荡荡的。

      “属下慕风,见过王妃。”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蓝衣公子舒展眉眼,风轻云淡道:“这只手是王爷砍的,他发起病来不认人,非要见血,我们挡不住。”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锁他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铮”,长剑抽离地面的声响,几人一惊,老人拔腿便跑,边跑边喊:“阿远,我们去后院捉鸡。”

      “好嘞。”门外有人应声。

      黎相忆视线一转,提起裙摆跑到嫁妆箱前,飞快从里头取出银针包。

      布包一滚,露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右手一滑按在一根极细的银针前,回身道:“你们让让。”

      那两人不解,站在原地不动,黎相忆径自绕过他们,手中银针精准地扎进了骆应逑眉心,他中针后往后一仰,面上杀气急速褪去。

      她蹲下身,两指间夹着一根银针,故作镇定道:“王爷,把剑放下好么?”

      大抵是听懂了她的话,他握剑的手一寸寸松开,身子往一侧倒,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毒妇,你对王爷做了什么!”元夕一把扣住她的手,满面戾气,眼中杀气浓烈。

      “我会医术。”黎相忆侧头,使劲抽着自己的手,不悦道:“放手。”

      “我不信,你离王爷远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狠狠地瞪着她,右手将她扣得动惮不得。

      见状,慕风蹲下身喝道:“元夕住手。”他和善地看了她一眼,“我信王妃,让她看看吧。”

      “哼。”元夕并不说话,扭头嫌弃地扔开了她的手。

      “谢谢。”黎相忆道谢后拉起骆应逑的手,三指搭上他的脉搏,她前世本就会医术,重生后日日研读医书,就怕自己用时方恨少。

      “你把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看出东西?”元夕等得很不耐烦,年轻的面庞火气缭绕。

      慕风随即横了他一眼,温柔地呵斥,“别吵。”

      “是蛊。”黎相忆轻轻放下骆应逑的手,起身去床榻上拿了一床棉被过来,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给骆应逑盖上。

      不待元夕再次乱说,慕风率先道:“对,王爷中的确实是蛊,敢问王妃可有医治的办法?”

      “没有。”黎相忆摇摇头,她学的还是太少,“我对蛊的认识也不多,不过我带了一箱子医书,可以先找找看。”

      面前两人的眼神起先满是期盼,一听她说没办法,期盼的光便黯了下去。

      “兴许王妃真能从医书里找到救治王爷的办法。”慕风安慰性地拍了拍元夕的肩头,低声道:“我们去门外守着,让王妃在这里照顾王爷。”

      “不行,我不放心。”元夕说着又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谁晓得她会不会害人。”

      “随你。”慕风无奈,走到门边时叹了一句,“今晚的月色不错。”

      黎相忆拿过箱子里的医书在骆应逑身边坐下,对着烛光仔细看了起来。

      “……”元夕瞥了眼地上的骆应逑,忽觉自己多余,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拿起地上的长剑走出屋。

      房门一关,黎相忆的视线便从医书上转移到了骆应逑面上,他这会儿睡着了,蒙眼的布巾松了些,隐约能看到眉间皱痕,唇色白如麻纸。

      她放下医书,目光从墙壁中央的铁链上掠过。

      怪不都城里传言他会杀人,他发起病来就像一只野兽。每夜被铁链锁着,哪里是正常人的生活。

      她长叹一口,并拢双腿曲起,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下巴搭在交叠的双臂上。

      “我会治好你,我们打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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