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的心理医生》肆壹陆

16、你真好

　　第二天，楚言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简家，本以为简默会像上次一样在客厅等着，可进门却没有看见她，卧室也没有。
　　问了管家，才知道简默一大早就跑进厨房，现在还没出来。
　　管家满脸担忧和无奈，一边引导楚言去厨房一边向她求助，说简默把自己关进厨房很久了，不知道她在干嘛，不让别人进去，叫她也不出来。

　　楚言有些担心，快步来到厨房。打开门的瞬间，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双手握着刀的简默背影。
　　身边的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叫喊出来，却被楚言制止了。毕竟简默还是紧张有人在身边，万一被吓到，手里的刀就太危险了。

　　手势示意管家让他不要慌，简默交给自己处理。看管家离开，楚言依旧站在门口，轻声的叫了她一声，“小默~”。
　　听见熟悉的声音，简默急忙回头，看见是楚言，马上眉开眼笑，放下刀，跑到她身边。
　　“姐姐，你来啦，可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没好...”简默的话，兴奋中又透着些失落。
　　“小默是要准备水果切么，不过刀工可不怎么样啊，哈哈。”看着操作台上被蹂*躏到不成样子的水果，楚言虽然嘴上开玩笑，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听见她笑，简默也笑起来，小声嘟囔，“我不会用刀...”

　　在楚言手里，这些七零八落的水果马上变成果肉装进餐盒。简默一边佩服一边欣赏，眼神不舍得离开楚言认真的侧脸半分。
　　“好啦，去穿外套，咱们出发。”楚言拎着餐盒，看着蹦蹦跳跳的简默，笑着往外走。

　　今天要去的海滩，来往的人会比上次的公园多很多，楚言需要在路上帮简默提前做个情景想象，免得一会她过于紧张。
　　“小默，路上时间长，你闭上眼放松一会。”
　　简默乖乖的闭上眼，辨别着空气中楚言的独特味道。
　　“想象一下，你坐在白色的沙滩上，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吵闹着打排球，会有什么感觉。”
　　“嗯...我没看见过别人打排球，我想走近点去看看。”
　　这个回答楚言很满意，引导继续。
　　“那他们来邀请你一起玩呢？”
　　“我...我...不...不去。”
　　“为什么？因为不想跟他们说话么？还是不想见到他们？”
　　“嗯，都不是，我想跟姐姐待在一起。”
　　“.......”
　　楚言无语，简默的脸又红了。

　　早已过了炎热的夏季，海边不算热闹，但人比公园却多很多。简默依然牵着楚言的衣角，随着她找到一处树荫，铺好餐布。
　　与上次不同，这次楚言特意选择了比较开阔的环境，可以让简默身边出现更多的陌生人。
　　起初简默还是习惯性的躲在楚言身后，不过楚言带她到前面踩了几次浪之后，她就变得大胆起来，像小鸟一样自己欢脱的跑前跑后。

　　对于简默的巨大进步，楚言很欣慰，坐在树荫下，看着她鼓起勇气跟捕鱼人说话，帮别人捡球，心中充满成就感。或许她的恐惧来源不是因为不敢出门，而是没有机会出门。
　　“小默，回来吃点东西。”
　　听见楚言喊自己，简默拿着渔民送的一只小螃蟹跑过来。“姐姐，你看，螃蟹，我吃过，但没见过活的。”

　　楚言看她满头大汗，把水瓶递给她，又拿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擦汗。
　　这个动作，让正在喝水的简默马上僵住了，一动不动的感受着楚言的温柔动作。
　　水顺着嘴角滴到裙子上，被风一吹凉凉的。
　　“你真好...”简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还没传到楚言耳中，就被海风吹散。

　　除了简家的宅子，外面世界的所有一切都让简默欣喜、着迷。
　　她慢慢的抛开自己的恐惧，试图融入到五彩斑斓的生活中，虽然前进的脚步充满犹豫和试探，可无限的光就在不远处。
　　当然，等着她的还有隐藏在光芒背后的，那些扭曲的阴暗和沼泽。

　　没过几天，楚言的专访上报，应她的要求没有体现照片和真名，称呼也只采用了楚老师。
　　文章发表的当天上午，楚言又接到了宛青的电话，虽然只是礼貌性的客套，电话里她的笑声总是让楚言脊背发凉。
　　对于这个女人，自己总是有些看不透，这样的话，敬而远之最好。
　　挂了电话，楚言看着手中的报纸，一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心头，说不清道不明，毫无缘由。
　　世间万物均有联结，几年后，这种不安的来源浮出水面，像蝴蝶效应一样，虽然只是小小的震动，也让楚言再一次站在悬崖边缘。

　　又是被蒋瑶占用的几天，刚结束一个年轻人杀父弑母的血案，让楚言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到了家还在感慨原生家庭对子女的影响。
　　突然想到简默，如果她年幼的时候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悲惨遭遇，如果简明诚能够对她进行正确的保护和引导，她现在也会像其他女孩一样，拥有美妙的人生。
　　叹了口气，楚言脑海里浮现出简默的笑容，暗暗下定决心，那样纯净的一道风景，自己绝不会辜负。

　　几天没有联系简默了，虽然自己偶尔和她匿名聊天，感觉她状态还不错。可内心无法平静的现在，楚言还是想打个电话给她，一方面直观的问问近况，另一方面确认下次咨询的时间。
　　“嘟~嘟~嘟~”一连打了三次电话，都是枯燥的忙音，无人接听。
　　楚言看看时间，才7点多，按理说简默应该刚吃过晚饭，不至于这么久不接电话。
　　正在皱着眉头纳闷，手中的电话响起，看见来电显示，楚言的心咯噔一下。

　　电话被接起的瞬间，管家焦虑的声音传来，“楚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现在方便的话可以过来简宅么？”
　　“是简默么？发生什么事了？”楚言有些紧张，管家极遵守礼仪，如果不是发生了应付不了的状况，不会在非约定时间联系自己。

　　管家还没来的及说话，电话就里传来简默的惊叫和简明诚的声音，还有急促的敲门声，楚言断定，是简默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状况。
　　“小姐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怎么敲门都没反应。老爷很着急，想着您或许有办法...”电话里三句两句说不清，管家也只是大致描述了状况。
　　“好的，我马上过去。”

　　一路上，楚言都在思索是什么事让简默有这么明显的过激反应，最近的几次治疗明明已经很有效果...
　　飞驰到简宅门口，管家已经在站在门口等待。见楚言下车，赶紧迎上去。

　　“管家，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么？”楚言焦急的随管家往宅子里走，一边询问事情的缘由。
　　管家脚步急促，话音也急促，“今天宅子有个小宴会，最近小姐状态都很好，老爷想让她接触一下这些商业伙伴，就让我把她叫了出来。小姐来到客厅待了一会，原本也没什么异常，可是有位年轻的贾先生好像很喜欢小姐的样子，竟然跟着她一路走到房门口...”
　　楚言有些气愤，简默明明还在治疗过程中，这个简明诚也太操之过急了。还有那位始作俑者，真是惹得自己想破口大骂。“那小默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尖叫着打了贾先生一巴掌，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现在...”

　　进到客厅，由于宴会中断，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聊着天，等待主人再次回归。
　　楚言目光扫过一圈人群，很容易分辨出坐在沙发上的贾先生，他正拿着冒热气的毛巾捂着自己的右脸。
　　好像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贾朗抬头，正好迎上楚言刀子一般的严厉目光，不自觉得打了个冷战。闪躲了目光，继续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看见美女身体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了，不过这位简小姐，好像真的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简默的尖叫声传来，楚言心中又是一紧。
　　房间门口围了几个佣人，简明诚还在不停地跟简默说着话，见楚言出现在走廊，抬步迎上她。
　　“楚小姐，默默她...麻烦你了...”简明诚眼神中的无限愧疚和担忧暴露无疑。
　　“简默这边交给我吧，简先生您先去忙。”
　　即便把宾客晾在一边，简明诚也会先来顾着简默，这份宠爱自不必多说，楚言都看在眼里。
　　可之前的几次接触和对简氏的了解，楚言深知简明诚绝对是凡事三思的人，可今天他让简默冒然出现的行为，让自己有些捉摸不透。

　　看着简明诚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又让管家带走了佣人，简默房间门口只剩下楚言。
　　“小默，你还好么？现在门口只有我自己，能不能打开门让姐姐看看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言眼框有些酸，对于这个小姑娘，自己真的心疼。一时间竟觉得，如果所有的关系、利益、负担统统与她无任何关系，就让她这么快乐下去，该多好。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过去，门的另一侧半分动静都没有。
　　楚言深深叹气，靠在门边的墙上，开始自顾自的跟她说话，讲着她们一起的公园和海滩之旅。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扇门，两个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