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光微甜》迦泱

13、chapter 13

　　屋内，猴子来回踱步，眉毛拧的跟个麻花一样。

　　白伊来回翻看笔录。连日没有休息，她整个人都有点恍惚，隔断时间就要停下揉眼、才能继续打起精神。周围静的沉闷，她起身倒了杯水，顺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杯子。

　　“平哥。”
　　白伊把水倒的有些满，递过去的时候晃晃荡荡，猴子一抬手，她往旁边一躲，水洒在地上一大片。

　　“？”猴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抬眼时水已经撒了一大半，白伊的胳膊也被浇了。

　　“小心点，”猴子拿过杯子，没有喝、直接放在桌子上，问她道，“有什么发现么？”

　　白伊晃了晃头。

　　猴子眉心中间的痕迹更重了些。

　　“齐顾，耀星，”他手拄着下巴，抬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两个人，“你们呢？”

　　“……”
　　得到的是和白伊同样的回答。

　　五分钟前，宋廷廷打电话过来，说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嫌疑人的行踪，连受害者都发现不到。

　　案子进行到这，已经变得十分棘手。

　　齐顾换了个思路，“我还想去案发现场看一下。”说完，看向猴子。
　　猴子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仿佛被油煎了，要不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在，他现在已经急的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案子没有任何进展，重回到案发现场，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至少比现在什么思绪都没有来的好。

　　齐顾点了下旁边的人，姜耀星却把关注点仍放在监控上。

　　“我还想看看旁边施工场地的监控，你们去吧。”
　　齐顾没说什么，直接起身。

　　“对了，”姜耀星叫他，“回来的时候，把这几天施工场地的监控也带上。”

　　齐顾看她。
　　——看这几天的有用么？

　　姜耀星敷衍的摆手：“万一他还想回现场呢？”

　　***

　　齐顾和猴子离开后，白伊凑在姜耀星身边。

　　“耀星，有什么发现么？”

　　姜耀星摊手：“一点也没有。”

　　两人眼底都微微泛黑，在灯下对视的时候，表情出奇的一致。

　　“这案子简直太奇怪了，”白伊感叹，“我和平哥在邻市的时候，把所有怀疑都集中在了吴爱国身上，本想着找到证据就直接抓人好了。”

　　“？”
　　“吴爱国他母亲确实有精神类疾病，我和平哥本想着回来直接给吴爱国做个鉴定，”白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可现在不行了。”

　　——若是鉴定出来吴爱国确实有精神障碍，他突然想顶罪的话，警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耀星点头，把视线放在白伊手里的笔录。

　　“主要是混淆线索太多了。”
　　——吴爱国身边有吴晴，小刘的电话薄里全是黄色交易，治安大队拿着齐顾整理的号码已经击破两个交易点了。

　　白伊问她：“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张之默。”
　　姜耀星脱口而出名字后立刻顿住。
　　——警察不能单纯依据自己的怀疑而确定犯罪嫌疑人。

　　白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跟着她点点头。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白伊才指着齐顾电脑上的三人的彩色照片，“其实我觉得他俩长得有点像。”
　　姜耀星突然提起了精神。

　　“尤其是眼睛，”白伊自说自话，“在疗养院的时候，护士给我看了吴爱国母亲年轻的时候的照片，眼睛很像。”
　　“……”

　　“而且张之默母亲刚生下他就跑了，父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而且我听他邻居说，他父亲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当时张之默才十多岁，被吓坏了之后就不太爱说话，长大后就出去打工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来。”
　　“…………”

　　“就是吴爱国是圆脸，趁着眼睛有点小。”
　　白伊回头看她，见她不说话，马上停了话头，“你别跟他们说啊，平哥已经骂过我了，我这就是随便说说。”

　　她表情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姜耀星说出去。

　　“其实我也觉得像，”姜耀星突然想进一步确定，“不然去问问吕老师？他肯定也会觉得像。”

　　白伊听她前半句，本来脸上很是惊喜，可后面那句却让她脸一下子垮下去。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吕老师的？”
　　——吕天平时看着爱开玩笑，可在专业上是十分严谨。要是听说他俩只单纯凭借怀疑，就要做DNA鉴定，会被骂死的。

　　白伊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行：“吕老师虽然有DNA鉴定的权利，但他肯定不允许我么这么做的。”

　　“DNA鉴定？”姜耀星完全没想到这一层，“我想说如果他们两个像，我们可以申请到他老家继续深入调查。”
　　“奥……”白伊挠挠头，“我还以为……”

　　“张之默都不见了，我们上哪给他做DNA检测？”姜耀星趴在桌子上，眼神发散，“现在就算是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
　　白伊跟着叹了口气，趴在在她旁边。

　　***

　　夜已经很深，宿城这座城市也陷入安静，连傍晚的车水马龙也歇了下去，可还有一批人，正在为人民群众的安全，尽心尽力的守护着。

　　“您好，我们是宿城刑警队，”小李敲了下门，待里面有人答应了后才说明来意，“麻烦开下门。”

　　“刑警队？”里面的人显然不信，“滚蛋！大半夜敲个什么门。”

　　“紧急事务需要确定一下，”小李不管他的态度，把警官证对着猫眼，“请配合一下！”

　　“滚蛋！”这次的骂声更加大，“我他妈还是天王老子呢？再不滚老子报警了。”

　　小李深吸一口气，想大声却怕吵到旁边的住户，只得压低声音重复道：“我就是警察，麻烦你看一眼警官证，现在真有紧急事务处理！”

　　“去你妈的，老子现在还要紧急睡觉！”

　　“……”小李没再说话，只是重复敲门的动作。

　　门内的人见他固执，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你好，我们是宿城刑警队，”开门后，小李给他看了警官证，待他表情微微缓和继续道，“张珥是你女儿么？”
　　男人见警官证不假，一下子收回之前的戾气，一个劲儿的点头。

　　“现在在家呢么？”

　　“在、在，”男人挠了挠头，“就在屋里睡觉呢，她、她犯事了……”

　　“没事，”小李环顾了下他家，屋内整洁、男人长得壮实，“就是正常的检查，别害怕。”

　　男人听他这么说，很快的放下心来，但又提着颗心、想说又不敢说。

　　“半夜有人敲门不要开门，”小李顿了下，“但我们是警察。”

　　见男人表情有些松下来，小李说句打扰了，就带人下了楼。

　　十字路口，屈兴站在警车前，身形挺拔。

　　“屈队，”小李给他看记录，“这个小区的都调查完了，孩子都在。”
　　屈兴点头。

　　另一边，宋廷廷也赶了过来，不过与小李相比，他是跑过来的，白色半截袖已经被汗润.湿了一大半，头发也显得有些蓬乱。
　　到屈兴面前的时候，体力已经消耗一大半，一口气卡在脖子上，他咽了一口才道。

　　“没有人丢。”

　　屈兴眼神瞥过他，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人。

　　那人见屈队看他，立马站直身子，“屈队，人都在。”
　　“……”

　　宋廷廷努力把气喘匀，在空气中和屈兴视线对上。

　　屈兴冷哼一声。

　　“收队！”

　　***

　　刑警队内氛围沉闷，一宿过去，一无所获。

　　齐顾把刚拿回来的监控放在姜耀星桌子上，跟屈兴汇报昨天在小作坊的发现。

　　“昨天我和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猪肉在发光。”
　　姜耀星抬头看他。
　　“？？？”

　　齐顾侧头，正好跟她对上视线，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句。

　　“在发蓝光。”

　　“！！！”
　　——他查案子查傻了么？！

　　案子在关键时刻，姜耀星知道他不能骗人，但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猴子把刚打出来的新闻报道给他们发了遍，“这件事之前就发生过，有人说是猪吃的饲料里含磷，也有说是在运输过程中感染了发光杆菌。”
　　“……”

　　“正常那块肉是要运回来做检测的，但就留那一块在那儿，昨天我俩一到小作坊，就看它泛着蓝光。”
　　“…………”

　　姜耀星把新闻从前到后看了遍，很快接受猪肉会发蓝光这件事情，又马上道：“那运回来给吕老师检查？”
　　“送到食品监督局了，”猴子喝口水，“之前有类似事件，他们那边查得快些。”

　　“……”

　　“而且你们吕老师是法医，虽然化学测验这种他也是专家，但也没必要事事都找他。”

　　猴子意有所指，白伊“唔”的一声，把头缩在电脑显示屏后。

　　话提到这儿，主人公推门而进。

　　“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吕天今天身着一身西服，从上到下熨的一个褶都没有，“我刚从学校上完课就赶过来了，你们昨天查的怎么样？”
　　屋内没有人接他的话，可这也正好是回答。

　　“……”吕天的表情有些难言，他拍了下屈兴的肩，“那看来是有个坏消息。”

　　“……”屈兴抬眼看他。

　　——面无表情，仿佛再坏的的事情都没有眼前的事情坏。

　　吕天不知该做何安慰，只道“看看再说”。

　　见屈兴眼神变化，他没再废话，拿出手机点开页面。

　　今天的本市新闻推送第一名。

　　——宿城发生重大恶劣刑事案件，目前案件仍没有丝毫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