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不及尘》一颗甜桃子

6、纠结的爱

　　十五． 他的背影一时僵在那里，再看向我时已是眉头紧锁：“你要那玉做什么？”我紧紧攥着衣角：“那玉能将人死而复生。”他向我走近几步，抬手摁住我的肩膀，我就那么看着他愈加发红的双眼，不知所措。“越寒，我知道生死皆有定数，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就是舍不得娘亲，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他的手微微发颤，片刻后从我的肩头无力滑落，声音哑得很：“那你可知道得到那玉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点头：“我知道，虽然不清楚代价是什么但是只要能让娘亲复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苦笑着摇头大步朝门外走去，眸色黯淡无光。我急急赶上去抓住他的衣袖：“去雀司山等我，越寒，求你。”悄无声息落下的眼泪让越寒的手臂开始发颤，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什么，甚至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继续往前走。我被迫松开他的衣袖，呆滞在原地脑子像一团浆糊。走出宫殿的他渐趋放慢了脚步，日头开始慢慢落下，而他腰间那枚玉依旧散着耀眼的光。
　　紧赶慢赶日落前才终于回到宫门口，越律彦好像已经等待我多时不停地四处张望，一看到我他就笑着大步地迎了过来：“可还玩的开心？”我往后退了几步完全忽视他神色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送我回雀司山吧，我想回去了。”听到这话他的笑容才是彻底褪去，半响才又勉强干笑了几声：“那我送你回去。”一路上气氛都十分凝重，我偏着头靠在马车的窗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可这深夜又能看些什么呢。另一边的越律彦似是知道我不愿与他说话也就那么静坐着，一语不发。快到雀司山时马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我惊呼就在差点倒出窗外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了回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眼中的不安我看的清清楚楚。
　　十六．“有没有事？！”我想挣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抓得更紧：“袭尘，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似乎有些愤怒，额头的青筋满满爆了出来。这句话入耳，我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任由他抓着我的手：“王爷这话，我怎么敢…能遇见王爷才是荣幸之极。”“是因为六弟吗？”他问出这句话时放开了我的手：“可六弟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他不过就是个蚩潋王随时都想杀掉的人，若不是我一直护着他，他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喜欢！”我震惊地看着他又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原来是蚩潋王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你们十二个兄弟中最与世无争的吗？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停地摇头，大脑一片空白。“是，六弟性子孤僻，不爱与人来往更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他偏爱山山水水，但是王容不下他，天下人也容不下他。”他说这话时冷漠的语气让我没由来的恼火：“我不知道能是什么原因竟让偌大天下容不下一个人，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容得下！停车！”我不顾越律彦的惊诧自顾着下了车，一下车我就开始跑，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刚才越律彦跟我说的话，心乱如麻。天色开始渐渐泛白，我带着一身的湿汗气推开了家门，院中那一袭白衣让我直直地愣在那里。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他轻轻地转过身来，神色平静。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刚才跑动出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我深深地咽了下口水：“越…越寒”他不动声息地眨了眨眼，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嘴角尚未擦干净的血痕和眸子里深深浅浅的血丝在我眼里隐隐地发疼。“你让我等你回来的”他的声音一出，我的泪就落了。我慢慢地走近，抬手擦去他嘴角残存的血迹，不深不浅地抱住了他，朝阳毫无保留地洒下来，雀司山深处传来鸟儿的啼鸣，那时我以为，□□永世。
　　十七．他应该是累极了，进了屋子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回过神，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真真切切的躺在这里。我去换掉了这身被汗浸透的衣服，简单梳洗后煮了粥，可直到这粥凉透他都没醒。眼看着天色又要暗下去，我实在是沉不住气准备叫醒他，打开门时他还在睡着眉头紧锁唇色苍白似乎是做了噩梦。我走近轻轻地拍打他的肩膀：“越寒？”声音不大他却猛地睁开眼吓了我一跳：“你…你起来吃点东西吧”他看清是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我把粥重新热了一热等端出来时他已经在桌子前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似是有隐隐笑意。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粥放在他面前：“快吃吧，你都睡了一天了肯定饿了。”他用勺子搅动着粥吃了几口就放回原处，我叹气：“不会是不好吃吧”“为什么让我来雀司山等你”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紧紧看着我，神色很是平静。我一时语塞，垂下了眼：“你当时受了伤，我想至少雀司山是安全的，我…我还能照顾你，所以就…”说完这话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不知他会作何反应。“袭尘，如果真的可以得到‘珅’，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吗？”我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有些惊诧：“其实我都不知道药引是什么，更不知道那玉在什么地方，虽然真的很想让娘亲复生但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我莫名有些讨厌自己，为什么总是让身边的人这么不愉快呢。“多留我几日好不好，我好像无处可去，日后，我会报答你的。”他的声音中藏着隐隐笑意，我点点头又赶紧摆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你尽管住就是。”他起身回了房间，我还呆呆坐在桌子前，他刚刚分明是笑着的吧，可我怎么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