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不及尘》一颗甜桃子

5、不该相遇的相遇

　　十二． 音乐刚起，一白衣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股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参见楚瑄王殿下。”各仆人纷纷行礼，他抬手向朝琰王作揖：“臣弟来晚了，还望二哥见谅。”这声音…好熟悉。“哪里，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快入席吧。”他转身朝向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愣住了。“越…越寒…”我紧紧抓住桌角不让自己站起来，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显然他也愕然，一脸的笑意刹那敛去，眸子里的冷气迅速蔓延开来。他直直看着我，踱步走近，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随手将折扇放在桌子上。我深深地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宴会进行到高潮，越律彦似是开心得很，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场面热闹非常。猛得，一把洁白的折扇轻叩我的桌子：“出来。”那声音淡漠得很。我稍稍平静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外面的空气透着凉意，轻微的乐声衬着格外安静，不远处，他就站在那里，一身寂寞的白恍若已是千年。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不轻不重地唤了他：“楚瑄王殿下。”他重重颤了颤，回过身来时没有一丝表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直直地盯着他腰间那枚极为精致的玉发呆，沉默了许久，我再次看向他的眼睛“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雀司山中？”似是没料到我能这么说，他紧紧皱着眉：“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那你觉得我应该呆在哪里？”我紧紧攥着拳头，掌心疼得发慌。他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里的愤怒被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说谎。”我无言，深深地咽了唾沫，刚想说点什么反驳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六弟？”越寒放开我，脸上瞬间恢复了淡漠。“是今晚的歌舞不好看吗？二位怎么…”“是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出来透透气。”越寒的语气轻飘飘的，倒真像是喝多了一般：“至于袭尘姑娘，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今日遇见不免多聊了几句。”
　　十三．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我，握扇子的手到是紧了几分。越律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后轻轻笑笑：“既然如此，那两位快些归席吧。”还没等他说完越寒就大步地离开，我看了看越律彦伸来的手，摇了摇头：“我受不起”我把这四个字咬得紧紧的，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勉强笑了笑后才快步离开。回到殿中，越寒一改之前的冷漠与各大王爷热情地寒暄说笑，把酒言欢。我看着他，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宴会快结束时，各大王爷开始献礼，我看得目瞪口呆觉得那盒点心简直是寒酸的很。刚想悄悄收起来却不想被眼尖的朝琰王瞧了个正着：“袭尘，你拿的是什么，别藏着了，快拿来给我瞧瞧。”他声音中的笑意藏不住，可我却有想掐死自己的冲动：“自己做的点心，上不了台面的…”我硬硬地笑了几声把东西呈了上去。他接过，看到我腕间的红绳时直直地愣了一下好久才恢复正常，拿起一块细细品尝后轻微笑笑：“我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袭尘姑娘的手艺当真是不错。”他看着我笑得满是暖意，我却觉得身后阵阵发凉。宴会结束，朝琰王唤住了越寒：“六弟，二哥有话想与你说。”两人来到阁台酌上小酒，月色刺刺的很是不友好。“二弟，你与袭尘姑娘，是如何相识？”越寒抬头饮尽杯中酒，面无波澜：“那日集市碰过一面。”“不，你喜欢她。”“二哥多心了”他说着又斟了一杯。越律彦看着他的脸渐渐没了笑意：“六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瞒不过我的。”越寒自顾着喝酒没有回答。“还有那红绳，是我同你去求的，寓意是什么你当是清楚得很。”空气寂静得很，半响，轻微的叹息入耳，越律彦起身：“这一回，你让着二哥。”他还是不说话重复着斟酒、饮酒的动作，待越律彦走远后才放下酒杯，涩涩苦笑。
　　十四． 那晚之后，我的心就一直压着，隐隐地会疼痛起来，我想是因为越寒，可又凭什么呢，我与他不过也就如此。况且，我只想进宫，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想知道那药引究竟是什么。波澜不惊的几日过后，朝琰王带我进了宫，宫中人多得很，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可站在偌大的宫中我才是真真傻了眼，朝琰王告诉我日落前必须去宫门前等他不然他也无法将我带出宫去。别说日落前，再给我三天三夜我也逛不完这皇宫，就更别提找玉了…我无奈地叹气，在宫中随意走着，漫无目的，不知归处。不知过了几时一抬头是一处看起来搁置了很久的宫殿，落满了灰尘，风声掠过愈发凄凉。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想赶紧离开，还未抬步殿里传来了一阵响声。我有些疑惑考虑再三还是上前推开了门，开门后的景象却让我眼色一紧，是越寒，他被捆绑在满是杂物的床上，口中塞着肮脏的衣物，那身白纱上的斑斑血迹甚是扎眼。我的心毫无征兆地就疼了一瞬，赶紧跑过去给他松了绑：“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脸色很难看，大口大口地喘息，连抬手擦嘴角的动作都缓慢而吃力，一声苦笑，目光漫漫扫过我的脸：“我才回来一天，他就这么心急吗。”我皱眉不太懂他话中的意思：“谁？”越寒扶着柱子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步履虽有些踉跄却能看出是无大碍：“袭尘”那一刻他的背影尤为落寞，似乎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看向我：“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看得出他眼色中的苦楚，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又是沉默，在他抬步要走的那一刻，我却慌了，急急喊了出来：“我是为了那玉，那名为‘珅’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