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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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烨原本是想去学校附近的静吧听听音乐喝喝酒的，结果半路遇到去年自己送毕业的学生，说是今天约了另一个吃晚饭，非把他叫过去喝了会儿酒，唠了会儿嗑。
他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转头想想，反正都是喝酒，在哪儿喝不是喝。
他带的这两个学生现在发展都不错，反正算起来……都比他有出息。
他今晚打算着喝酒，就把车留在了学校。他学生走的时候，说要捎他一程，被他婉拒了。
他现在不想回家，更不想面对他母亲。
学生都走了，他又自己点了瓶酒，一边喝着酒，一边透过身边的玻璃墙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人群。
快九点了，他现在应该回家了吧。
程烨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又不知道人家住哪儿，也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竟然就急急忙忙的把晚上的时间都空出来了。也不知道空给谁，真是……
疯了。
老天爷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杯酒尽，视线里突然闯进一个骑着粉红电驴的身影。
粉红电驴被停在了对面蛋糕店门口，电驴的主人停好车，拔了钥匙推门进了蛋糕店。
程烨笑了一声，心底涌起的愉悦浸染到了嘴角。他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叫来服务员：“你们店里，有白玫瑰吗？”
卫潇在蛋糕店里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体积合适，卫女士又能看上眼的草莓蛋糕。无奈只能让店员现做了一个。
“放心吧，妈。都是照着你的要求做的。”卫潇打着电话，微微颔首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蛋糕，转身推门出去，“好了妈，先不说了，我要走了，马上到家。”
“卫潇先生。”
他挂了电话，把蛋糕放好，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程烨站在对面的餐厅门口含笑看着他。
路边灯光打在他身上，照的这个人好像会发光似的，周遭一切都沦为了陪衬。
卫潇挥挥手给他打了个招呼。
程烨踩着车流人群中的光影空隙来到他身边，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他面前，手上拿着的是一支白玫瑰，“送给你。”
卫潇看着那支白玫瑰没有接，好笑道：“送我这个干什么？”
程烨垂眸没说话，把玫瑰别在了车把的小缝隙里，“店里送的，我觉得跟你挺配的。”
“嗐。”卫潇把玫瑰拿下来，放到了装蛋糕的小袋子里，“好吧，拿回家给卫女士。”
“卫女士？”程烨一愣，敛眸斟酌道：“你又……交女朋友了？”
“嗯？？？”卫潇扭头震惊地看着他，然后没忍住笑了起来，还越想越想笑，最后无奈道：“卫女士是我妈。”
“…………”哦。
“那你……”程烨话刚出口，程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卫潇看他脸色瞬间变淡，刚想出口的那句“我先走了，改天见”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他打完电话吧。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说了什么，程烨皱了皱眉，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我知道了，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回去。”程烨挂了电话，抬头发现卫潇在看他，脸色缓了缓。
“怎么了？遇见什么棘手事了吗？”其实按照他俩这个认识不久的关系，问这么多不太好，但是看程烨刚刚那个样子，好像这事儿挺难办的。
毕竟人家曾经帮过自己，要是能帮上忙，还是要帮一帮的。
“我妈不见了，我得回去了。”
“什么？！”卫潇惊了，“你妈不见了？！”你还能这么淡定？！仅仅是皱了皱眉？
我天！
“那你赶紧去找找吧，用不用我帮忙？”
程烨看着他，张了张嘴，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嗯，我没开车，麻烦你送我一趟。”
“行，往哪儿？”
“调头。”
“好。”卫潇调了车头，拍了拍后座，“赶紧上车，我带你去找人。”
程烨看他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压在心上的五指山忽然松动了不少。他跨上电驴后座，非常自然地抓住卫潇的腰，轻声笑了笑，“谢谢。”
？？？？？
卫潇骑着小电驴飞出去，又惊了。
这他妈是个什么物种？？亲妈都丢了，还笑得出来？
是该说他乐观……还是没良心？
卫潇带着程烨转了半个帝都，也没看见程母的影子，他把程烨送回他自己家楼下的时候，不放心道：“要不报警吧。”
“不用，报了也没用。”程烨从电驴上下来，“不到24小时，是不会立案的。”
“那怎么办？晚一秒会出很多事的。”卫潇有些着急。
程烨笑了笑，“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卫潇忍不住了，语气冲冲的：“你还笑得出来，你妈都丢了你不着急吗？”
程烨笑容淡了淡：“着急又没有用，干嘛还要白白着急？”
“…………你！”行，说的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卫潇调转车把不打算搭理这个冷血物种了，刚准备拧车把就被程烨叫住了。
“等等！”程烨接了手里穆朝阳打来的电话，一晚上稳如泰山的程先生这次山崩了，脸上的慌乱不安跟之前判若两人，“好，我知道了，你……你等等我。”
程烨挂了电话，看着一脸“不想搭理你”的卫潇，语气有点恳求：“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我们上次去的公园。”
程烨到了公园的时候，程母和穆朝阳暮迟正坐在公园广场边的长椅上，她死死抓着穆朝阳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暮迟在穆朝阳旁边郁闷憋屈的，快气厥过去了。
程烨隔着老远直接长腿一迈从车后座上跳了下来，差点把电驴和卫潇带倒。
“哎呦卧槽！”卫潇堪堪稳住车把，得亏他腿长，不然今天就摔这儿了。
他看了看一路跑到穆朝阳身边的程烨，搞不懂这人脑子里想什么。
一晚上都没见你着急上火的，怎么这会儿突然跟火烧屁股似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把车停好，揣着衣兜往程烨那边去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还是过去看看吧。
程烨过去看见程母死抓着穆朝阳的手，毫不温柔地一把把程母拽过来，离得穆朝阳远了些。
穆朝阳活动了一下被程母抓得有些痛的手腕，“我今天来散步，无意间撞见阿姨的。”
程烨挡在程母和穆朝阳中间，低声道：“我知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哦，这倒没什么，不过……”穆朝阳犹豫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说，“阿姨是不是，不太舒服？她看见我什么也不说，就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说送她回家她也不让。”
“抱歉……”程烨瞥到他手上的几道血口子，瞳孔微缩，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手怎么了？”
“啊？”穆朝阳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有伤，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哦，这……”
“你觉得呢？”暮迟截断了穆朝阳的话，把穆朝阳往自己身后藏了藏，“程烨，我不想看到当初婚礼上一样的局面，你应该也不想吧。”
“暮迟。”穆朝阳在身后拉了拉他衣角，低声道：“别说了。”
程烨没有回答他，对程母道：“你是不是又打他了，妈。”程烨的眼神有些可怕，让刚赶过来的卫潇脚步顿了一顿，同时心里对于程烨的好感度又降了一格。
“回答我，你是不是打他了！”程烨的厉声质问，吓得程母身子一个颤抖，忍不住又要哭。
“不许哭！”程母听到程烨的话，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只是身子还一直在抖。
卫潇看不下去了。
程烨对他妈妈的这个态度，多多少少是有些过分了。还没等他“伸张正义”呢，程父匆匆赶来，把程母从程烨手里夺走，揽在自己怀里，对着程烨既生气又无可奈何：“你要干什么，她是你妈，况且还生着病，你是要吃了她吗？”
程烨冷脸看程母几眼，没有再管她，转身对暮迟道：“今天确实是意外。你放心，我以后会看好她的，绝对不会再让她打扰你们。”
程母突然拉住程烨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惶恐不安又带着些希冀恳求：“小烨，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就是想，想把他送给你，想让你开心。可是……可是……”她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无助，不知所措，“可是他总是跑，妈妈……妈妈没有办法，才抓着他的，妈妈不是故意的。”
“他是人，不是随便你送来送去的玩具。”暮迟开口，把想出来说话的穆朝阳按了回去。
“对不起。”这个时候，程烨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能让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才能继续维持好这两年来好不容易挣得的表面安康。
“小烨……”程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他吗？妈妈把他送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程母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尤其是卫潇。
现如今这瓜不要钱吗？为什么我不想吃，非要往我嘴里塞？
其实这是一个敏感话题，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每个人也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但是这个话题被他们不约而同的埋在地底，谁也不会主动开口提及。如今被毫无防备的挖出来，当事人穆朝阳尴尬的一批，只能继续躲暮迟身后当缩头小乌龟。
而程烨，没有谁的身后可以躲，也不能躲。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尴尬了，他回头看着程母，很是无力：“妈，你记错了，我不喜欢他。”
“啊？”程母忽然有些茫然，“不喜欢啊，可是……你不是非要他吗？”
“Could you find a way to let me down slowly～ A little sympathy I hope you can show me……”卫潇同志的手机铃，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程烨，在意识到他一直在之后，神色忽然有些狼狈。
卫潇走远一些接了电话，把情况跟卫女士说了一下。打完电话回头的时候，看见程烨满是疲惫无力，狼狈不堪的跟他母亲僵持着，隐隐约约还说了一句：“有外人在呢，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闹了。”
程烨一直避着他的目光，似乎是很介意他撞见今天这件事。卫潇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既然人家都不希望自己掺和这件事了，那自己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远远地冲穆朝阳颔首打了个招呼，骑着电驴调头回家。
程烨余光看到卫潇离开，心里松了口气，把程母拽着自己的手放到程父手里，“您看好她，我去叫辆车。”
程父拉着程母，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程烨拦下了，“爸，我累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程父看了看旁边的暮迟和穆朝阳，微叹一声，带着程母跟在程烨身后离开了公园。
穆朝阳在暮迟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
暮迟听见动静回头，拿过他的手看了看，“你叹什么气，手疼不疼？”
穆朝阳笑笑：“总共都没掉几滴血，哪儿那么矫情啊。”
暮迟没跟他玩笑，神色认真道：“程烨刚刚问他妈妈，是不是又打你了。她以前，总打你吗？”
穆朝阳被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唬了唬，反应过来后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熊抱：“没有啦。就是他妈妈刚发现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她是长辈，还是个女的，我也不好还手啊。”
暮迟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往上托了托，确保他不会掉下去，“你是不是傻？”
“嗯。”穆朝阳努努嘴，把头贴在他颈窝，“傻得走不动了，得抱着才能动。”
暮迟板着脸板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害不害臊。”
“害什么臊？”穆朝阳说的理所当然：“你是我老公，等以后合法了，是要去领结婚证的。”他说完从暮迟身上下来，又跳上他背后，笑嘻嘻道：“不抱的话，背也行。”
“好~”暮迟把人托好，还顺手拍了拍人家的小屁股。
“哎！”穆朝阳不满地控诉：“刚还说我不知道害臊呢，这会儿就光天化日占人家便宜啦？”
暮迟背着他走出小广场，笑道：“我摸我老婆，那叫占便宜吗？反正便宜都是我的，还说什么占不占的。”
穆朝阳趴在他背上笑，悄悄骂他一句：“臭不要脸。”
“我可听见了。”暮迟幽幽来了一句，穆朝阳接着就趴在背上老老实实闭嘴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