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楔子
天界传闻,警幻司命要换人做啦!!!
原是那被她留在赤霞宫中的神瑛侍者惹出来的祸事,那神瑛侍者不知什么时候瞧见了在离恨海边被三生石庇佑的绛珠草,便自想着自己也是石头,何不也庇佑个草木,待日后它修成仙道,方才显自己能耐,因便每日前来浇灌这绛珠草。
那绛珠仙草生在离恨海畔,草木天性汲水自如,何苦要有人浇水才能成活?如此一番,最终至以绛珠仙草日精月华不足,修成人性却内里柔弱,生出一副缠绵悱恻之意。
警幻明知惹了祸事,却不知悔改,诱引绛珠仙草胡乱历劫以泪偿还了解此祸事。亏得绛珠仙草投胎人家乃是三代列侯,也不曾出现鸡鸣狗盗,盘剥百姓之事。逝世后得以状告上神,直道即便是“天地与圣人不仁,尚且以万物为刍狗”,可林家代代为善,却身前短命后人又遭欺凌”等云云,此事才得以昭雪。
天门外还有一白胡子老头,他也不看那警幻梨花带雨的模样,只问林如海道:“林公哪里去?”
林如海答道:“自是交代我那苦命女儿一番去!”
那白胡子老头听了,忙拦道:“女儿家能做什么,烛阴九子刚好也下界固元,我交代他一声,岂不妥当?”
林如海推辞道:“怕又是一桩案子罢了!”
那老头却摆手笑道:“上头问我,我自由分辨,不必顾虑。”说着,又拉扯着林如海不叫他走动,道:“我与你一同理了这一遭就是,此事了了,咱们去尝尝那三清仙府妙手豆皮,听说是新菜式。 ”林如海欲不理,却被他拽着,不由自己,只好跟他去了。
第一章
方才孙明霁惊了梦。梦里他只身出了府中,他也不知往哪里去,左右一看,近手边是惠泉酒肆,洪源成衣铺,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往前看是永昌茶铺,公仁典当等等,再往前,乃是聚仙楼,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约摸围墙百丈,不知是哪家豪门贵胄的府上,抬头又见正门上有匾,匾上大书“勅造宁国府”五个大字。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
他正不解其意,暗自思忖,忽地抬头见有俩老头晃悠悠走了来。一个倒是风仙道骨的,可惜胸襟上好似有点汤渍,一个倒像个年老的书生 ,文质彬彬。
孙明霁不欲理会。正欲往回走,不想那白胡子老头立刻挡在他面前,笑道:“郎君近日可好?”
孙明霁直盯着他不做声。
老头笑道:“今日扰了郎君清梦,乃有事相求,还望原谅老头则个。”嘴上说的客气却十分没诚意,也不待他答复,那老头却直接塞了封信给他。
孙明霁不欲接,却又如何都躲不开,那信好似粘在他身上了一般。
见孙明霁勉强接了信,那老儿才道:“百年前郎君出行被人所伤,后得人所救。虽那伤无性命之忧,不过到底担了因果,如今那姑娘无处可去,寄居京城荣国府,郎君只当是故人探访,就以此信为证,多看顾些。”说着,又探身侧耳小声嘀咕道:“便是不为了恩情,”
那老头笑的很有些意味,“草木之人正适合温养,将养在身边对郎君神魂十分有益……”
不待那老头说完,那旁侧的老书生便急拽着孙明霁便作深揖抢道:“劳烦郎君,人生之悲,我儿已十之八九,还请可怜她些,我儿寄居人下,又性子敏感,莫要唐突了她……,”
白胡子老头见自己伙计说着又欲伤心一场,忙着对孙明霁拱手道:“劳烦郎君,告辞了”,便拽着林家老爷不见了。
待孙明霁从睡梦中醒来,只当十分荒唐,做个梦倒跟个真事一般。欲从小榻上起身,却眼见怀里突的掉出封信来。见其有些眼熟,孙明霁背脊一凉,又惊出一身冷汗。
思忖片刻,孙明霁拆开看信,见上面写道:
小女亲启:
永日方戚戚,出行复悠悠,女子宿有行,大江溯轻舟。芳华既就,遥忆一夜娇啼,缘底事,为嫌衣少缕金华。难为慈劳心几载,小女自幼阙内训,贻我忧心,孤女泪下。别离在今生,有幸古人逢,万事且当休。愿劝小女莫对故人思故愁,岁月难留,开眉饮新酒。
果真是爱子之心跃于纸上,闻着伤心。孙明霁读过一遍,放下信纸,又觉十分荒唐。
整理一番,又派人问荣国府起周遭物事,尤其是周遭房舍,店铺排名,待回来一比较俱是与梦中一样。心下已是尘埃落定,却又莫名的有些烦躁,鬼神之事,他们这种历来避讳的,如今却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作为顺天府丞,掌管京城治安,孙明霁自然是知道那荣国府底细,看着倒是安富尊荣,不过府中子孙不显,倒不知是哪位姑娘得上天眷顾,心里又隐隐有些好奇。正想着,听来福在外头轻声细语的与人说话。
孙明霁扬声道:“进来便是。”来福这才进了门,方才门口外头站着的礼部叫周生的主事也一并进来。
周生入座先拜道:“下官来传许大人的话。”
孙明霁挥手让旁的小厮退下,亲自看茶,方笑道:“大人有何指教。”
那小官忙站起来接了茶,才道:“大人说,原先太上皇无心此事,今日圣上着人摆出道理来,太上皇也无话,最晚来年就要下旨了,若是那边人惹了事,不必管他就是了,且让他们狂就是了。”
孙明霁不卑不亢,听人揣度圣意也神态安然,道:“多谢大人提点。”
周生饮了半口茶,又说了一会儿话,又叹道:“原商人教养出来的孩子,也不比功勋子弟差,我还道,不过是个末流,虽不至于是个假仁假义之辈,气势上到底要逊色一筹的,可见是我想错了。”
孙明霁笑道:“大人抬爱了,家父只不过捐了些财物,占了气运,比不得两位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光耀门楣。”
周大人听了,倒是放下茶,道:“若是一万两万两银子也就罢了。虽说京官比不得地方富裕,到底省省还是拿的出来的,可若是像你父亲这般,又一下拿出一百多万两的,便是那些有根基的人家怕也要把底子掏空了。话罢,又低声笑问道:“也不知你父亲可还留了些与你不曾。”
孙明霁自然面色不变,道:“家里也是折了些酒楼铺子才凑出来的,如今外头看着荣光,内里不知怎样艰难呢。”话罢,见周大人拿眼斜他。
孙明霁一笑,再不继续哭穷,笑道:“父亲与我说了,若我是个不好的,留了银钱给我也不见得如何风光,倒不如与我铺路,好赖是不枉父子一场,他也尽了心不是。”
周大人听了,便也不再问,叹道:“难为你父亲晓得这个理,怪不得有这个魄力拿家当进了公门,倒是不知可有机会拜见去紫金光禄大夫。”
孙明笑道:“那家父必要感叹府中蓬荜生辉的。”
周大人也不再细说,只转了话头说些其他事类,待语毕,又道:“我倒不怕你笑话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主见的,行事都是看旁人如何,我便如何。平日里我仰慕许大人为人,许大人觉得这样好,我也跟着上折就是了。
孙明霁听了,笑道:“大人这样的才算好福气,有人引着往上去,也不必自己忧虑。”
周大人端着茶,乐呵呵的笑:“你这小子倒是说的对,我上峰也这么评我的。”孙明霁忙道不敢不敢。
当朝十日一休,今日正是休沐,一上午孙明霁见了客,其余也无甚大事,心中好奇倒想去瞧瞧那位姑娘。
想起信上那句“遥忆一夜娇啼,缘底事,为嫌衣少缕金华”,面上不觉带了笑,小时候因为衣服上没有好看的花样也要哭一场,想必是个极其挑剔爱美的。因吩咐人道:“去调些姑娘家的饰物过来,要多一些,只管拿好的过来。”一小厮高声应了。
因荣国府周边的景,早上隐约已瞧过一次,如今也没什么可瞧的,孙明霁只带着几个贴身小厮来到府前,待下了马车,早有随身小厮前去递贴。
孙明霁吩咐道:“递我的就是,本就是我的私事,不可误了父亲名头,”
来福忙应下。门房便接了帖子,虽不是大红倒也算精致,便忙往里通传。
贾政正在书房临帖,听人来报,接了帖子,见上面写着:
顺天府丞福建郡泉州都年二十二字恻隐。下一行又有小字,写着:问起居。
贾政心中疑惑,顺天府丞倒比自己的工部侍郎大一级,只平日里并不来往,不知有何要事。一时不免思忖其来意,又忙抛下笔去外迎接。
孙明霁在外面大门等了片刻,门房便有人迎出来。林管家看来者这通身气派,虽看不出富贵逼人,到底也是清风明月,弯足了腰才笑道:“大人请。”
孙明霁随他到了仪门,贾政正在此处迎来,一行人入了仪门往东去,经过穿堂,到了小花厅。
孙明霁未曾受邀,贸然前来,只得摆了谦卑的姿态,先道:“今日本是休沐之日,前来打扰大人,多有失礼了。”
贾政忙回道:“此话严重了,哪里谈的上打扰,我在家不过教小子读书,摆弄花草,无甚正经事。”
孙明霁笑道:“大人雅兴。”
贾政拱手自谦,又笑道:“大人光临寒舍,倒是在家眼拙,未能远迎,失礼了。”
孙明霁笑回:“大人若是如此说,我不请自来,倒是要脸红了。”
贾政身在官场,倒也听说过泉州巨富拿了家底捐了官,正直国库钱财空虚,圣人大悦,还赏了一个实权府丞给那家人。
机缘巧合,自己倒一直未曾见过,却不成想就是此人。
待再寒暄几句,孙明霁也不想耽搁旁人时间,遂起身道其来意:“辗转听闻府上亲眷仙逝,又多翻打听其遗孤在府上过活,特想来探望一番。”
贾政不曾想倒是此事,倒也不曾怀疑。传闻□□是朝中新秀,圣眷在身,更不必胡乱攀亲带故,因直说道:“林姐儿在我府上住有五六年有余,未曾有人探望,今日倒有人来访,也是福分。如今他们姐妹都住在园子里,莫不如咱去老太太房里等着,倒方便些。”一面叫人快步与去与老太太处传话。
孙明霁听贾政直说是“林姐儿”,心里明白,接道:“理应如此,该拜见一番。”又佯装思量片刻,道:“既是这么多年没人来,叫人也去园子里告诉林姑娘一声,我这留有林大人一封书信,权当作信物,给林姑娘看了,免得无凭无据倒惊着府上姑娘。”
贾政听了也觉有理,便着人接了信吩咐着拿到林姑娘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