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恋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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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色正浓，城市的角落里尽是灯光，极尽绚烂。
邹予良爱吃的鱼，还得街头巷尾苍蝇小店的那种做法。涂鼎找的这家店，一副讲究的高级西餐厅做派，服务员清一色的三件套正装，暧昧的光线下，每张桌上都摆着香薰蜡烛和水灵灵的白玫瑰。
但却是家做鱼的中餐馆，一条鱼花样百出地给做，邹予良来前查过，人均消费两千，不禁心花怒放。
涂鼎一身休闲西装，一下班就马不停蹄地是回家洗澡，浑身清爽，身上还带着古龙水好闻的气息。
邹予良皱皱鼻子，发现涂鼎变化挺大的，就算是在街上擦肩而过，他肯定认不出来。他潜意识总以为大家都如他一般止步不前，事实上毕业后这几年，五湖四海的同学跳槽加薪升职，买车买房结婚生娃，只有他在原地踏。其实也在进步吧，比如说和廖原……
邹予良有点自欺欺人地想，喝了口柠檬水。
涂鼎欣慰的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整牙了。”邹予良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嘴白牙，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每一颗牙齿都沾满了生意场上的虚情假意。
涂鼎一愣，旋即乐了：“对，隐形牙套，大学时带的，毕业又戴了两年才摘。”
邹予良和他是大二时分的手，之后两年难免碰面，都是各自装陌生人。他低下头，心也随着一沉，听说涂鼎毕业后做了汽车销售，说不温不火的。不过如果不温不火，哪里来得这幅人模狗样。
服务员递来菜单，邹予良这才松了口气，胡乱翻了两页，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随手丢到一边：“你来吧，看不懂。”
涂鼎一直在欣赏他神情微妙的变化，烛光有奇妙的效果，圆眼睛水汪汪的，脸蛋还是像第一次心动时那般纯净白皙。直到欣赏够了，涂鼎才慢悠悠打翻开菜单：“好，我还记得你的口味，饮料呢，想喝些什么？”
邹予良正盯着玻璃杯里的柠檬片，柠檬皮黄得鲜艳。分手后，他不是没想过复合，这种地下的恋情，有一种飞蛾扑火执着的成分，也有烟花散尽失去再难得的性质。他怕找不到同类人，最怕一辈子都遇不到契合的一位正确先生。
涂鼎见他出神，又问：“阿良？”
邹予良“嗯”了声，歪了歪头。这是他习惯性的躲闪，带着纯情与害臊。
“阿良。”涂鼎又重重地唤了一声。
这就不能再装没听见了，邹予良木然的眼神迅速游弋了一圈，盯着桌上的白玫瑰：“你说真的假的？”
“什么？”涂鼎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不假思索，“真的。”
邹予良当然看得出花是真的，这间餐厅包括涂鼎都带着高级感，这就要求任何细节也要面面俱到。按理说邹予良应该觉得自己倍儿土，偏偏他这时候就是自信心爆棚。
“知道的那么清楚，常来？”邹予良问。
涂鼎眼神又暧昧了些：“实打实是第一次吃饭，之前来过一次，一个人来踩点，在听说你来了之后。”
邹予良的心砰砰乱跳，口干舌燥，伸手想去端玻璃杯。
涂鼎擒住他的手腕，像是年少单纯的少年鼓起勇气的第一次告白，眼神几经躲闪还是聚焦在情人脸上：“我们还有机会吗……”他急不可耐地向前挪了挪，生怕他不答应，直到逼近一个不可能再近的距离，“我是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像以前一样？”邹予良眼中有光，他和廖原之间，归根结底是什么都算不上的关系。
涂鼎腼腆地笑了，松开他的手腕，收回目光的过程恰到好处地遮盖住眼里的得意。
邹予良把双手收回桌下：“那以后呢，我们不在一个城市。”
涂鼎像是才想到，怕他不答应，有些急了。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餐盘靠近，两个人各自闭嘴，服务员举止优雅，场面一度如慢镜头。涂鼎恨不得把他赶走，然而那样太没面子了。
服务员走了，涂鼎急忙说：“那个再说吧，而且我也能过去，你想来也可以。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这顿饭没邹予良想的好吃，也不是华而不实，汤鲜肉嫩，他琢磨自己那个与外卖与老坛酸菜度过漫长岁月的胃，被廖原的各色小菜养出了个挑肥拣瘦。
拒绝了相送的请求，邹予良独自打车，坐在出租车后座，坐立不安，夜间清凉。邹予良头重脚轻，觉得一颗脑袋似乎被塞进卷笔刀里，咔嚓咔嚓的削。
客人上车前，司机在听广播，有些人不爱听广播，自打这个年轻人上车起，他就准备关广播，这会见他没反应，才调大音量。
邹予良陡然扒着驾驶座的座椅，声嘶力竭：“停车！”
司机被吓得手一抖，迅速在后视镜瞟了一眼，觉得这人像是醉酒要呕吐，可他却没有闻到酒味，不像他见惯了，立即把车靠边停了。
车沿着河流逆向行驶，邹予良跌跌撞撞趴在护栏上，河如护城河一般，逶迤宽广。
司机从窗口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这个年轻人，经验告诉他年轻人没有醉酒，他问：“还走不走了！”
邹予良靠在栏杆上，摆了摆手：“不走了。”
“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司机见怪不怪，砰砰砰地用力敲打着车门，“千万别想不开！我三十一岁才遇见我老婆，现在孩子都两岁了！”
邹予良一愣，“啊”了一声。
“加油，兄弟！”司机调皮比了个大拇指。
邹予良付了车费，司机一脚油门走了，留他是哭笑不得，后知后觉的挥手大喊：“我就是想喘口气，不是想跳河！”
行人纷纷驻足相望，警惕着，准备着，随时都能冲过来救人。
邹予良给李虎发了消息，双手□□在裤兜里，不少小情侣手拉手沿着河边宽敞的人行道散步，他跟着人群，溜溜达达，化为克阳千千万万人中的一员。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么浪漫的事了，觉得这就是廖原身上少的那些。
过日子的油盐酱醋廖原一应不缺，唯独少了幸福浪漫的那些小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初恋的目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