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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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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徐睨接到王警官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吃晚饭。那鸡腿饭他两小时前在回来路上买的,结果忙东忙西的一眨眼时间就过去,饭早就凉透了。他好不容易抽空打开了饭盒,啃了两下却发现那鸡腿硬得快咬不动了。徐睨正要去微波炉里热一下饭,他的手机这时候又响了。
徐睨把饭丢进微波炉,摸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但徐睨记着那号码,是之前无名村负责张历那事情的警官。
“喂,老王。”徐睨熟络开口。
“小徐,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可能要你帮点忙。”
“您说。”徐睨按下800度,一分钟。微波炉开始嗡嗡作响,他终于仿佛闻到了一些可食用晚饭的味道。
“我最近一直在跟的一条线,其中一个毒贩子,我收到消息说他昨天要运一批货。”
“但那人的尸体今天早上被捞出来了,在睿市河头。”
“其次,货不见了。”
“我后来就在查那周边的监控,发现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路上是在睿市到冰市那个收费站里。”
“我过去调查了下,情况蛮复杂的,但...”
“昨天晚上,收费站的警卫被人打晕了。我问了下那个人,他讲半天也说不清,后来我找人画了幅画像,刚发你手机上了,你看下。”
徐睨开了免提,一手点开王警官发来的消息,腾出另一只手去拿出热好的饭。
是一张手绘人像。
“我感觉你或许会感兴趣。”
“好像是你熟人吧?”
王警官的声音仍在陆陆续续传过来。
徐睨看着那兜帽下何七的熟悉眉眼,直接把手里的饭扔进垃圾桶。
“老王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
徐睨想不通何七怎么会去那个地方。他直接赶去了王警官说的那个收费站,大致了解了下情况。
目前所知的信息是收费站的那个警卫被何七打晕了后便不省人事了。而收费站的各个监控显示他代替那个警卫坐在收费站,穿着雨披戴着口罩,浑身上下都遮挡得十分严实。
后来毒贩子开着辆卡车过收费站,那人缴费的时候,何七跟他交谈了片刻,随后毒贩子把车开出了收费站,但没有上路,停在了收费站外的监控死角处。
那期间发生了什么,徐睨不得而知,但后来,这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了。
那块地方算是个临时停车点,在毒贩子他们过去后,过路车在那儿停了片刻的,少说也有几百辆,他们一时半会也什么都查不出来。而那毒贩子一开始开的那辆卡车则是停在了一百公里外的一片郊区林子外。
有另一辆卡车一直停在收费站那儿,长得跟毒贩子那辆一模一样,除了车牌号,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开走。老王他们检查了下,车里除了正常的几十麻袋面粉外什么都没有。车轮胎爆了两个,车是不能开了。
现在毒贩子死了。
而何七本人目前,行踪不明。
如若不是死了人,加上死的人恰好是老王跟了很久的人,徐睨本完全不会知道这件事,警方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何七这个人。可何七偏偏好巧不巧地撞在枪口上了,徐睨本就不信任他,因此他在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方易骨。
他担心的无非两种可能性:方易骨被何七劫持了,或是她窝藏了潜在罪犯。
要么就是相安无事。
徐睨还是比较希望是最后一种。
他了解完一切,急冲冲又赶回无名村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一大早了。
...
方易骨听到徐睨的那句警告后,一时没有说话。她让徐睨坐下,而后自己也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下。半晌,她问:“监控拍到何七是什么时候?”
徐睨答:“前天夜里八点多,在睿市到冰市的收费站里。”
方易骨又问:“那死的人的死亡时间呢?”
徐睨觉得方易骨看上去毫不惊慌,反倒让他有种在和同事对话的错觉,虽心下感到十分奇怪,但还是老实交代了:“也是前天夜里,推测下来是凌晨两三点左右。”
方易骨闻言笃定道:“那就不是他。”
徐睨仿佛看见方易骨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可她说完后,竟莫名开始不断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呛到了,整张脸都红透了。
徐睨摸不着头脑,“?”
他正想问问方易骨是不是前两天同何七还有联系,这时突然听见方易骨身后一步开外的浴室里传出了一些声响。
“你家有人?”徐睨一下子警惕起来,用口型问方易骨,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汤勺握在手里。
方易骨还有些支支吾吾的,浴室的门这时被拉开。
“确实不是我。”
何七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因为我那时跟方易骨在一起。”
徐睨见到这茬,整个人都懵了。他浑身紧绷着,手里准备用来自卫的汤勺也不知该继续拿着还是放下。
他本以为方易骨家里可能进了什么贼,或者他所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她窝藏了何七。
现在何七人确实在她家里,可他们说的话,他怎么听不太懂呢?
徐睨手都往屁股后的手铐上摸了,何七不动声色瞥了眼,“我确实到过那个收费站。但你说的人死的时候,我不在睿市。”
徐睨竟觉得何七那十分淡定的语气让他的话显得格外可信,但他仍是反问说:“你当我会信你?”
“查一下龙华路的监控,我那时回我店里了。”
说罢,何七似乎又瞧了眼方易骨,后者正低着头,虽然耳朵竖着,但愣是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似的眼神往别处飘忽。
徐睨看何七这模样,觉得他应该说的不是假话,但在他亲眼确认前,一切都不好说。他寻思着借用这个机会把何七关进局子里好好审审,毕竟自己追着何七这么多年了,一次把柄都没抓到过。
“你先跟我走一趟。”
“你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指明是我。”何七仿佛一眼看穿了徐睨的心思,他笑了笑,“别糊弄我。”
他刚刚在浴室里听他们那番对话时,其实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他把徐睨往门外赶,“去查一下那天经过那块死角的警车。”
“另外还有注意一点,这件事除了被害方,加害方,可能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那么——”
徐睨满头雾水地被扫地出门,看着大门在自己眼前逐渐合拢,而方易骨在何七身后投来了个无奈而又抱歉的怜爱目光。
...
门内方易骨瞪了眼何七,她一直在想徐睨提到“死亡时间是凌晨两三点”,自己反驳说“那就不是他”的时候,背后隔着浴室门板传来的一声轻笑。
“你刚刚笑什么?!”她越想越气。
“没什么。”何七摇摇头,又笑起来,“就觉得你记性还挺好。”
方易骨嘀咕:“他肯定会不对劲。他要是一查那监控,不就都知道了...”
何七不甚在意:“那又如何?我都大清早的在你家浴室里出现了。”
方易骨撇嘴,觉得何七说的好像又十分有道理:“好吧。”
她虽然嘴上应了,心里仍在介怀那件事,因此有些心神不宁。结果就这么出神出着出着,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滚烫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方易骨立刻回了神,下一秒便被何七猛地往他自己身上一压,看见他忽然放大的眉眼和凑近的嘴唇。
方易骨顺势踮脚靠了上去,依偎在了何七胸怀里。何七刚刚刷完牙洗过澡,脑袋上有自己常用的洗头膏香气,不过身上仍是万年不变的洗衣粉味道。
也不知道那洗衣粉是陪伴了他多少年。
方易骨特意去超市里问过,就是最便宜的大众品牌。说来惭愧,她还特意去买了一小袋收藏,就被她放在了卧室里的床板子底下。
可千万不要被发现了,不然多显得她像是个变态。
方易骨仰首,在何七嘴里尝出了点薄荷味,明明应该是沁脾凉爽的,却在何七的动作下化出炽热的触感,带上了□□。
那个吻亲着亲着就开始味道不太对劲了起来,方易骨生出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当那后背的手移向了胸前的时候,她的求生欲在一瞬间爆发。
“干干...干嘛?!”方易骨喊停,“不行!!!”
她今天真得去上班了好吗?!
方易骨一下子推开何七,作势要从他臂弯里逃出去。
她拿抹布往何七身上砸,“我要吃饭,我要吃早饭!!!我好不容易做了早饭你竟然不吃!!!你这个负心汉!!!”
何七见这仗势,只得接住扔来的抹布,就差举双手投降了。他反思片刻,觉得自己确实这两天逼得紧了些,便作罢,在椅子上坐下要吃早饭。
方易骨见状,这才放了心,和他面对着坐下,隔着远远的用指尖把小菜推到何七面前,示意他赶紧吃,吃完好让自己去道馆上班。
何七拿起筷子,心下咕哝:这人追着自己的时候天天跟个牛皮糖似的推也推不开,现在到手了只想着让自己赶紧滚蛋,女人还真是喜新厌旧。
他嘀咕着,抬头一眼看见了方易骨家门口挂着的那本黄历,便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何七抬手指了指黄历:“你还信这些?”
他又把刚刚方易骨推过来的碟子推了回去。
“干嘛呀?!”方易骨瞪他,总感觉他在嘲讽自己。
她走过去把昨天那页撕掉,新的一页标注的是“万象更新。”
何七拨了拨碗里的粥。
方易骨听见他在背后说:“没什么,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