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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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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2)
这周厨子,不知是大厨,还是太后派来的细作。陈欣予对他是上了心的,叫紫端派人盯紧他。
陈欣予的早膳向来是在西河轩用过,只是王府掌厨的人换成周大厨,陈欣予不好叫周大厨怀疑,只能到赵白玉每每用膳的玉鑫殿殿中吃。陈欣予在昨晚临走前打声招呼,赵白玉淡淡应下。
早晨到玉鑫殿,赵白玉已然上座。陈欣予挑赵白玉的对面坐下。赵白玉睨一眼,不爽快道:“干嘛坐对面,影响我的胃口。”
要不是周大厨在旁守着,她需要踏入玉鑫殿,做他对面嘛。陈欣予早晨醒来是有床气,需一柱香的时间才可渐渐消去。从西河轩走来,约莫也过了一柱香,肚子里只剩饥饿之感。只是赵白玉开口一句就惹得陈欣予适才才压下的燥怒又猛然蹦出,陈欣予愠怒道:“你大可挖去你的双眼,我瞧你那双眼,更是食之无味。”
赵白玉一顿,他极少见陈欣予的无名火,此下更是莫名,“好端端干嘛生火。”
陈欣予索性不看赵白玉。看了糟心,不看不烦。嗯,眼不见为净。
周大厨首日掌勺,没探听清楚陈欣予的喜好,全都是顺着赵白玉的胃口来。面食、包子、白粥……样样具有,独独缺了陈欣予最爱的豆浆油条。
陈欣予口味清淡,在早晨更是严重。她几乎每日都吃豆浆,甜而不腻在口里散开,最易是激起喜悦。吃口甜的,又想配口咸的,油的,这一念自然是油条。两者配一起,咸甜俱佳。
陈欣予心里叫个郁闷,桌上都是她不太乐意吃的,叫来周大厨,“周大厨,除去这些,你可还备其他的?”
周大厨摇摇头,“王妃是不满意吗?”
可以说是嘛。陈欣予思虑思虑,慢慢开口,“厨房可有豆浆,或是油条。”
周大厨慌张,连连低头,“并没有。奴才不知道王妃喜好,奴才该死。”
陈欣予皱起眉头,一大清早的,死不死的多不吉祥。她像是随手要人性命的恶毒之人吗?显然不是,“无妨,我吃这些也行。”
周大厨如释重负,忙忙退回角落,只是这头也不敢抬起。
话是这么说,当陈欣予执起筷子,眼睛从一盘跳到下一盘,全全过完,筷子还在原位。压根无从下手。吃白粥吧,太容易犯饿。吃面食,过于干涩,味道留在口里极重。吃包子,口里干干,吃起来跟嚼蜡似的,嚼的嚼的,全然无味。
赵白玉看她犹豫不决,最是不痛快,拿起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语气烦烦道:“快吃,不是要去酒楼吗?”
陈欣予眉头一跳,她快忘了,从即日起,赵白玉要来酒楼。赵白玉的性子,实在不适合跟人打交道,怕打着打着,就真的打起来了。他身边还跟一个武功高强的奔晖,真动手起来,酒楼都要被他拆了。陈欣予思忖,赵白玉懂些经商的皮毛,那就让他在后房里看账本吧,让他忙也好过在前院惹事。
陈欣予愈发堵塞,安排赵白玉在后房里,她去哪。她一刻都不想跟赵白玉待在一个屋檐下,更别说一个密闭的诺小屋子。要不叫紫端帮她清空一间包间?可她是老板,总不能一整天都在包间里度过,酒楼的人会怎么想她。
畏夫?惧夫?唉,重重困难。
陈欣予还是拿起那碗粥,加了点榨菜搅拌,勺起一口,味道清辣,倒也不错。粥还是温的,胃逐渐平和,食欲也慢慢增大。陈欣予几乎把桌子上的一锅粥喝完,赵白玉见了,轻嘲道:“胃口还挺大。”
要是他不在,她胃口可能更好。“彼此彼此,你吃的比我多些。”
赵白玉吃了碗面,两个包子,加一碗粥,才收住筷子。陈欣予吃粥时瞧瞧窥看,都惊讶到了。虽然男子的胃量是大,赵白玉这样吃也算正常,只是陈欣予许久没跟男子同用早膳,一时难免吃惊。
两人用完早膳,一同去了酒楼。
陈欣予跟林曼、林芝几个管事人介绍过赵白玉。此前陈欣予问过赵白玉需不需要表明身份,赵白玉觉得麻烦,让她隐去身份。陈欣予只好跟林曼几人说是自家亲戚,叫赵白玉“陈公子”就好。
林曼等人一一介绍完自己,赵白玉点头,表示自己记过。见众人回到原位,赵白玉问:“我需要干嘛。”
陈欣予轻淡道:“你想干嘛。”
赵白玉啧一声,冷冷道:“我若知道,要你干嘛。”
鬼知道你心血来潮,真应了太后的话。“那你去后房看账本如何。”一早就想这么安排了。
赵白玉倒也没拒绝,只问了后房在哪。陈欣予亲身带他去后房,嘱咐两句,“我让名小厮在外伺候你,你要喝茶用膳皆跟他说就好。”
赵白玉抓住话中奇怪一点,“那你去哪。”就留他一人在这里。
陈欣予呼一口气,好声解释,“我要去前厅。前厅到中午会很忙,我得时刻把关。”要不是占了后房,她需要去做无用的把关嘛。
赵白玉明白,她是酒楼掌事,自是需要她深入大大小小的事。“行。账本呢。”
陈欣予叫紫端送上账本,“这是前三日的账本,你核算下。月末了,需总算这月的。”
赵白玉翻了几页账本,不悦道:“前三日的你不是算过了吗?干嘛又算。”
陈欣予冷淡一笑,“我有个习惯,习惯三日积成一日算过。”
“怨不得你忙。这大至进酒,小至买茶,全是你来算。”赵白玉吐槽一番。
她不习惯他人算小帐,她算大帐,所以所有账目皆由她自个算过,她方可安心。“你若做就按我的做,要么就不做。”她日日已经够忙,怎么可能日日算。
赵白玉不接话,翻起账本,一页一页扫过。
紫端已经把最后一间包间整理出来。
紫端亲自沏茶,笑道:“小姐,王爷做账本,那小姐做什么。”
时辰尚早,真还没到需要她的地方。陈欣予念及一事,“今日是不是南州的商人要来。”
紫端也忆起此事,“是的。说是南州商人一直对酒楼抱有期待,这不恰巧来京城送货,途径酒楼,想来酒楼喝杯茶。”
“这南州商人可是南州富商。”
紫端也是在酒楼里打转时,听到过酒楼的人说过,听得七七八八,“奴婢不敢十分肯定,这南州商人商铺遍布天下,且都是赚钱的商铺。七有□□,定是南州富商了。”
南州富商,生意遍布天下,是块大肥肉。陈欣予没有成为富商的念想,只是酒楼生意火爆,她想引进些新鲜的东西,好让客人眼前一亮。只是京城要啥有啥,她也不知引进些什么好。
还是会会这个南州富商,看他手里都经营什么。“待他来,你且让他来我包间,我与他有事相讨。”
紫端应下。
这南州商人比陈欣予料想的来的早。南州商人见酒楼管事邀他一同喝茶,他自然是欢喜答应。
许是处南方久了,相比京城人来说,南州商人略显黄黑,加之家族生意诺大,日夜操劳,南州商人虽精神抖擞,可面庞的疲劳一眼可见。
陈欣予邀南州商人入座,客客气气道:“久仰傅老板盛名。”
南州商人姓傅,人人都称他为傅老板。傅老板端厚一笑,“哪里哪里。陈夫人的酒楼才是名扬海外。”
“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京城独秀。傅老板才是五湖四海的老板。”陈欣予由衷赞许。
傅老板哎一声,大声郎笑,“陈夫人过誉了。”
陈欣予见傅老板马车上全是货品,便让傅老板将众多马车停在后院,也省去堵京城街道。傅老板自是开心,感谢道:“谢过陈夫人了。”
“傅老板马车劳顿,许是还没用膳,我派人做几道小菜,上一壶好酒,傅老板觉得可好?”等傅老板吃饱了,才有力气谈生意。
傅老板也饿得慌,答允了陈欣予的话。
包间让给傅老板,陈欣予只能出了屋子。到了前厅,几乎坐满了上座。陈欣予一一好言好语让他们吃好喝好,众人皆是笑着应答。陈欣予又让林曼上了两场好戏,众人的欢声笑语愈发高涨。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陈欣予猜傅老板用完餐。果然,回到包间,傅老板已然等候她。
“陈夫人盛情款宴傅某,可是有好事商讨。”
陈欣予抿一口茶,笑道:“听闻傅老板生意繁多,我想讨几件新鲜的玩意。”
傅老板显然想到,“陈夫人说说看。”
陈欣予略略尴尬,“其实,我也不知讨些什么。我这酒楼,左不过就是让人吃得好喝得好。总不能上些绸缎让人笑话。因而左思右思,也就想从傅老板身上看看,有没有我中意的。”
傅老板大致也猜出,爽朗一笑,“那夫人可去看过傅某带来的商物。”
她一直在前厅,都没踏过后院。“不曾。”
傅老板顿顿思虑,“罢了罢了。傅某那些不过是些大众品,陈夫人在京城也见过。实在让陈夫人做不到眼里发光。”
陈欣予眼眸暗暗失色,原以为傅老板会带些惊奇的玩意进城。傅老板这样言之,恐怕后院的商物不过是些绸缎啊,陶瓷啊。真真是无趣。
傅老板轻拍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声。傅老板面上带喜,乐呵道:“要不陈夫人随傅某走一趟南州。南州最是商人聚集地,陈夫人去了,许能见着几件新鲜玩意。”
陈欣予稍稍吃讶,对哦,可以下一趟南州。南州东西多,多是小民小众的东西,这一趟去,定能收货不少。
陈欣予随即应下这件事。
“那就三日后。傅某送完货,休息一日,即刻回南州。”
陈欣予犹豫,“会不会太过劳累。傅老板可多休息两日。”
傅老板摇摇手,显然不乐意。陈欣予见傅老板坚持,也就顺他的意。